紫禁城

清朝的龙椅传到嘉庆皇帝的时候，国势已经没有了康雍乾时期那样的骄傲。嘉庆朝的白莲教之乱，祸乱五省，长达八年。这场大动乱，包括嘉庆帝在内的清朝中央，似乎没太当回事，只是当作一次正常的民变来处理。但是几年之后的嘉庆十八年（1813年），天理教发生暴乱，反贼大战紫禁城内，似有直捣黄龙之势。虽然天理教乱仅仅几个月就被平定，但清朝中央极度震撼，嘉庆帝下诏罪己，清朝也全面调整了对邪教的管控。

影视剧中的嘉庆（右）

嘉庆元年（嘉庆元年是哪一年）

嘉庆元年，川、楚等地爆发了白莲教之乱。至嘉庆四年，乾隆去世，嘉庆亲政，白莲教问题已经成了全国最大的问题，嘉庆亲政诏书就说这是“第一件大事”。至于白莲教为什么暴乱，嘉庆说是因为“官逼民反”，这一点在嘉庆的《钦定剿平三省邪匪方略》中写得很清楚。所以嘉庆帝一方面杀和珅以谢天下，安抚百姓杀贪官的心理；一方面发出上谕，对造反的教民只要悔改就既往不咎。

影视剧中的和珅

嘉庆对白莲教民采取了极其宽大的处理，不仅对投降的白莲教成员采取得过且过的政策，甚至都承认了白莲教本身，说“白莲教名目由来已久……不过劝人为善，并无违悖字样”、“现习白莲教者，安静守法，即是良民，地方官无庸查拿”。而将白莲教之乱的全部责任推给了白莲教首“刘之协”。

白莲教

由此可见，不论在白莲教乱爆发的原因上还是清军平叛过程中，嘉庆对“邪教”危害的认识显然很不足，所以在善后中，嘉庆帝也就告诫官员对教民要循循善诱，礼乐教导。

天理教本为白莲教分支，天理教能“闻名”于历史，不得不提到他的最后一任公开教首林清。

林清是无赖出身，其父曾将他送到药店当伙计，他却因嫖娼染病，后来谋得了官府书吏的职务，也算是个小公务员，但却因手脚不干净，偷窃村里的货物而被官府免职。再加上他吃喝嫖赌将家产败光，生活没了着落，才入了天理教。

林清

林清识字，在农民组织里就有了自命不凡的心理。他利用一些化学反应，向教徒鼓吹神迹，鼓吹自己能预知未来，以此向教徒索要钱财，并承诺神会回报给缴纳财物的10倍。

有了这种“水滴筹”做本钱，林清开始经营放贷，贿赂官府，终于他积累了大量财富。因天理教临近京师，所以他的势力得以伸展入皇宫，紫禁城里的部分太监都成了林清的信徒，天理教也就成了半官方承认的公开宗教，林清成了宗教大师。

清朝太监

林清早就联系好了河南、山东等地天理教首领，约定嘉庆十八年九月十五日，三地同时起兵。事成之后，林清称天皇割据直隶，山东天理教头目冯克称地皇，统治山东，河南天理教头目李文成称人皇，主宰河南，三地互保，并以这三地为核心向外扩展。

三路之中，林清在皇帝脚下，尤其重要，他肩负着擒贼擒王（嘉庆）的重任。林清的计划就是让宫内太监为内应，打开紫禁城大门，自己率教徒冲入紫禁城抓住嘉庆帝，控制皇宫，进而京师、直隶一股而下。

嘉庆皇帝

进攻之前，内应太监报告林清，说皇宫内院狭小，兵力无法展开，加上嘉庆在热河狩猎，皇宫空虚，所以林清就决定派200人分别进攻皇宫的东华门和西华门。

故宫平面图（局部）：西华门和东华门

九月十五日夜，天理教如约起事，但林清可没亲赴前线，他安稳地坐在总坛等候捷报。

攻取东华门的天理教徒在太监引领下的确顺利到了东华门底，但是很不巧，他们和给皇宫送炭的货车争道，脾气暴躁的天理教徒亮出武器恐吓货车车夫，这一幕正好被东华门守军看到了，守军即刻关闭了东华门。

天理教徒旋即在城门外和守军爆发了战斗，部分教徒攻入了东华门，部分人则虚晃了一枪就逃跑了。

攻城战

西华门的天理教徒则很顺利，直接进入西华门。而皇宫守军，也许是因皇帝狩猎，精锐都被带走了，也许是清军战斗力实在太低，清军竟被100余人的乱民杀得伤亡惨重。

然而进入紫禁城的教民，不懂皇宫布局，只能靠太监带领。但是太监此时复仇心理作祟，他们不去攻占机要中枢或是挟持皇后皇妃，反而对平日欺压自己的管事太监大肆报复，结果耽误了时间。

纪念碑

此时皇宫之中有皇长子绵宁，就是后来的道光皇帝，绵宁指挥若定，借助天理教报复太监的空当，调集禁军反攻，绵宁还亲自持枪上阵鼓舞士气。养心殿前，一场激战，天理教徒四散，清军成功阻止了教徒进一步祸乱内宫，之后京师火器营等驻军前来援助，局势稳定。经过几天的清剿，紫禁城遂安。而清军通过俘虏的天理教徒得知，造反的幕后黑手就是直隶的宗教大师林清。

影视剧中的道光

九月二十三日，林清仍在总坛等待捷报和山东、河南的援军。清军则化装成教徒，成功抓住了林清，将其凌迟处死。十二月十日，直隶官府上报天理教被彻底平定。

白莲教

和处理白莲教之变不同，此次嘉庆帝也许真的感到了“邪教”的威胁，所以就命令“以剿办起事匪徒为正务”，嘉庆帝发狠了，将“邪教徒”全部连坐，甚至将之前主动投降不再追究的教徒也一并杀了。

变乱和祸首是被平定了，可是政治上的余波还没结束。这起事变让嘉庆帝极受震撼，面对变乱，最精锐的八旗禁军战斗力之弱，让嘉庆帝甚为震惊，而弓马得天下的满族王公在危难前贪生怕死，全无祖先之风气。嘉庆帝痛心疾首，下了《罪己诏》，说“今乃致有此事，皆朕凉德之咎”，此次事变为“汉唐宋明未有之事”“当今大弊，在因循怠玩四字”，他“含泪挥笔”告诫大臣，“切勿尸禄保位，益增朕罪”（《清仁宗实录》）。

影视剧中的嘉庆

平定天理教乱后，清朝加强了户籍保甲制度，制定、重申并强化了对邪教的惩处制度，加大了查毁禁书的力度。此次变乱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绵宁。绵宁在平叛中指挥若定，不畏艰险，受到了皇帝的喜爱，这也是绵宁成为继任皇帝的主要原因之一。

《清仁宗实录》，中华书局，1985年。

王岩梅：《“罪己诏”与嘉庆帝政务认知研究》，辽宁师范大学2015年硕士论文。

张瑞龙：《天理教起义与清中叶朝廷根除邪教的努力——以嘉庆朝为中心的考察》，《宗教和研究》2013年第00期。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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