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乘乘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若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忽若晦,寂兮,若无所止。众人皆有以,我独顽似鄙。我独异于人,而贵求食于母。
注解:
以管窥天以蠡测海(以管窥天的意思是什么)
“绝学无忧。”
人在天地之间,如不知物性,不通人情,则难以生息。欲通物性,必以进学。既知如此,本经此章要讲绝学者何谓?如单学一科,独造一门,虽自感有进有益,实是以管窥天,似锥指地,不能复得天地之大全,事物之总体,悟性命精微之奥理,观造化至极之妙用,通阴阳消长之情理。只有绝弃虚妄荒诞之学,持守大道的清静之体,才能明晓万物之理。
《老子》第一章中说:“常无欲,以观其妙。”十六章说:“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三十八章说:“前识者之华,而愚之始也。”四十八章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六十四章说:“学不学,复众人之所遇。”均与此条命旨相通。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唯”是谦逊柔和的应声。“阿”是怠慢忿怒的问答。出口以谦让柔和而应于人,人皆得好感而结善缘;以怠慢忿怒而回答人,人皆因反感而种恶恨。“唯”与“阿”同出于口,相去不远。然而,因“唯”而得结善缘,因“阿”而会种恶感,其结果,相距天壤。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性体一动一静的微妙之机,确为善恶的因由,动之于“唯”结善缘,而得吉庆;动之于“阿”结恶果,而遭祸殃。真可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故天地间的事物无不以此而畏惧,人亦不能脱离这种运化之道,故亦应畏之。
“荒兮,其未央哉!”
“荒”是杂草丛生。“央”是中心。常人失了性体的根本,流荡身心,迷于世情,好象杂草丛生,荒芜了灵根一样,不知万物的中心准则。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乘乘兮,若无所归。”
“熙熙”是嬉戏和悦之意。“乘乘”是似同驾车快然自如之意。众人沉溺于妄见之中,还自感嬉戏和悦,迷惑于世情之内,似春登高台,极目四望,自觉得意。唯独我恬淡无为,心地未有一点贪念,犹如初生的婴儿和混纯的孩子一样,无识无知,无忧无虑,无有归往。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纯纯兮。”
众人皆以为得意有余,而我呢?却感到空虚而有失遗,象愚人的心地一样,笃厚真诚,纯粹素朴。
“俗人昭昭,我独若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俗人各炫聪明,各逞机智,而我却好象昏昧不明。常人对大小事物能明察窥探,而我认为事物与我同体,闷闷然如无贵贱上下之分。
“忽若晦,寂兮,若无所止。”
常人因脱离了本,贪享世味,追求功名货利,无涯无际,不能济岸,不能自止。
“众人皆有以,我独顽似鄙。”
常人舍真逐伪,愈逐愈迷,愈逐愈深,认世情有味有为,而我相似愚顽者,没有作为,并认为功名利禄皆为幻罔。
“我独异于人,而贵求食于母。”
“母”指万物的本根,即“道”。我和常人不同:常人忘本逐末,贪享世味,失去了本来性体,只顾枝梢。我只遵循和抱持大道。我贵养的是本根,本来的心渊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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