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承元帅临终前一直念叨女儿刘华北在洛杉矶托儿所被害一事。
洛杉矶托儿所是个什么地方?身为刘伯承的女儿,刘华北为何会“悄无声息”地被害,至今还是一个谜案?
董健吾(董健吾人物建档)
这件事情解决了,至于第二件事,毛主席听完之后,没有当场给答复。
据邓林回忆,刘华北最喜欢坐在她身后看她画画。
“随便乱画的涂鸦,华北也会夸我画得好。”
刘华北看邓林画画,她有时候也会跟着画起来。随手捡起地上的小木棍,在地上画,有时候会画一个太阳,有时候会画小山羊,有时候还会仰起头看看树上的鸟,随后再画出来。
保育员阿姨看到后,走过来,“华北,你画的是什么呀?”
华北惊讶地看着阿姨,“这都不认识?我画了两只山羊呀!”
“两只山羊?一只山羊就有四条腿,你这两只山羊怎么才四条腿?”
华北很有耐心地向阿姨讲解,用小木棍指着其中一只山羊,“这只是大山羊”,又指向另外一只,“这只是小山羊”,“大山羊是小山羊的妈妈,小山羊躲在大山羊妈妈的肚子下面吃奶呢”。
多年以后,邓林才意识到,刘华北画山羊的时候是在想妈妈。
托儿所的孩子们,经常见不到父母。看着华北眼巴巴盼望父母的可怜神情,身为托儿所所长的丑子冈只能安慰他们,“等爸爸、妈妈打完仗,就回来看你们。”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打完仗?”刘华北问丑妈妈。
这个问题,丑子冈没办法给出具体答案,“快了,等打败日本鬼子,爸爸妈妈就回来看你们了。”
那时的邓林也非常想念爸爸妈妈,但是她没敢说出来,还想办法安慰小伙伴刘华北,“我们要听丑妈妈的话,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邓林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想到,刘华北没能等到父母来看她。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抗日战争结束。
中国人民为了这个时刻,付出了太多太多,终于迎来了好日子,举国上下沉浸在欢喜之中。然而这一切,因蒋介石不遵守承诺被打破。
国共两党曾达成协议,为共同建立一个新中国而努力奋战,谁知,日本人前脚刚走,蒋介石后脚就发动内战,妄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实现一党独大。
为了能够快速实现这个目标,他派出大量的特务以各种身份潜入到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
位于延安的洛杉矶托儿所也成了他们下手的目标。
后来,据托儿所的保育员回忆,在刘华北遇害之前,托儿所附近出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当时她们以为那些人是来延安抗大学习的革命者。
有天深夜,整个村子都安静下来了,托儿所的孩子们也睡着了。
负责检查每个窑洞的杨桂华,突然听到在托儿所外面守夜的小严大喊“抓坏人!”
杨桂华听到呼喊,立刻跑过去。待她赶到时,什么都没看到,于是询问发生了什么。
据小严讲,刚才看到有两个头扎白毛巾的人影在孩子们居住的窑洞上方晃动。
就在此时,杨桂华听到山上传来哗啦啦的声音,那两个人好像已经逃跑了。
托儿所是一个独立的单位,周围成年人很少,工作人员都是女性。为了安全起见,杨桂华让小严留下来,她去山下找几个男同志来帮忙。
没想到杨桂华,小严就又发现,有人偷偷地往院子里扔石头,情急之下,小严拼命喊叫起来:“丑所长,丑所长”。
丑子冈听到呼喊,急忙穿衣跑出来查看。
丑子冈没有发现陌生人的踪迹,与此同时,杨桂华带着几个男同志一路搜寻到托儿所,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后,大家又去了周围的山坡以及庄稼地里搜寻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一夜,有惊无险地过去了。第二天,丑子冈加强了托儿所的值班和警卫工作。她要求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还安排两个保育员一起值班。
托儿所院子是有栅栏的,主要目的是防止孩子们在玩耍的时候发生意外,因此,栅栏不高,只能挡住小孩,成年人一抬腿就跨过去了。
为了加强了托儿所的安保措施,丑子冈在院子南北处各增加了一个路灯,路灯的罩子是玻璃的,有蜡烛的时候,里面放上蜡烛照明,没有蜡烛的时候就用煤油代替。
这种低级别的防御体系对作恶多端的杀手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3天后也就是8月18日,一切与往常一样,丑子冈带领大家,点亮马灯,一个窑洞接着一个窑洞开始查房。
有的孩子夜里睡觉不老实,踢被子,保育员要给他们重新盖好被子。有年纪太小的小孩,需要保育员提醒起床小便,以防夜里尿床把被子尿湿了。
直至一切安顿好后,已经折腾到夜里十一点多了,丑子冈才离开窑洞去休息。
休息前,她再次嘱咐两个保育员,夜里一定要站好岗,“如果太困了,喊我起来替你们站岗。”
保育员看着忙碌了一整天的丑所长,催促她赶紧回去休息。
周围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实在无聊的保育员偶尔会说两句话,以防打瞌睡。
虽然是八月份,但是西北地区的深夜,还是有些凉的。时不时走来走去,根本不防寒。因此,年长的保育员提出,“你看一会儿,我去烧点开水,去去就来”。
一个人去烧水,一个人留下来看守,计划很好,但是赶不上不变化。
突然,年轻的保育员感觉到肚子有点痛,起初,并没有当回事,以为是夜里风寒导致的,于是,用力裹紧身上的衣服。
这种方式并不管用,肚子越来越疼了,疼到无法站立。她本来想喊那个年长的保育员来接替自己,但是又害怕自己的叫喊声会吵醒熟睡的孩子们。
她看了看周围也没什么异常,想着自己去去就来,用不了多少时间,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正是有了这些“正确”的预判,她才捂着肚子,踉踉跄跄走进窑洞,吃了止痛药,之后,跟年长的保育员边走边聊,到院子里来。
两人分别沿着托儿所的院子巡查了一遍,周围还如刚才那样寂静。两人又折返回来,一一查看每个窑洞。
在两人看来,她们又圆满完成了丑所长安排的任务,孩子们又度过了一个熟睡的夜晚。
因此,等天亮后,时间到了,嘹亮的起床哨子声在院子里响起。
孩子们听到哨声,伸懒腰,掀开被窝,穿衣服,穿鞋子,陆陆续续跑出窑洞,迎接新的一天。
也有些赖床的小朋友,每天起床的时候,都需要保育员专门去喊他们,为他们穿衣服。
在保育员眼里,刘华北是很独立,不需要催促就能把自己照顾很好的小朋友。
这天是个例外,别的小朋友都起床了,只有刘华北的被子是捂得紧紧的,没有任何反应。
起初,保育员以为她生病了,喊了几声,“华北,华北,起床了”。
喊了半天,见刘华北没有任何反应,保育员慌了,赶紧走过去查看。
掀开被子的那一刻,整个人慌乱了,尖叫起来,白色的被褥上浸满了献血,赶紧又盖上被子,跑出去喊丑所长。
托儿所里其他小朋友听到叫声,也都围观过来,在院子里忙碌的丑子冈和其他的保育员发现情况不对劲,转身看向刘华北居住的窑洞。
正好赶上保育员前来汇报,“刘华北浑身是血”,丑子冈赶紧跑进窑洞里看看。
她走到刘华北的床铺,掀开被子,看到的是胖乎乎的小华北遇害后的样子。想到往日在她身边活蹦乱跳的小华北,丑子冈痛哭流涕道,“是我没照顾好华北。”
昨晚负责值夜班的两个保育员也非常伤心,她们没料到就离开一小会儿,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窑洞里哭声此起彼伏,为了不让其他孩子受惊,丑子冈冷静下来。
她安排周桂枝、曹和静保护现场,严禁他人随便出入破坏现场;接着,安排其他的同志,各司其职,一如既往地照顾孩子;最后,她再次强调,照顾好孩子们,不能有任何疏忽,更不能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刘华北刚刚过6周岁生日,丑子冈不知道该怎么跟刘伯承夫妇交代,也不知道跟组织如何交代。
只能先把这件事告知给卫生部长傅连暲及保卫部门,待他们查询之后,任凭他们处罚。
刘华北被害之时,正逢刘伯承、汪荣华夫妻二人刚从前线来延安开会。本打算开完会之后,先去见见孩子,再返回前线。
这天早上,汪荣华向刘伯承提出想去看看孩子。
“今天不行,我还有一些事情要找主席商量。明天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好,那就明天。今天我先准备一些好吃的,明天带给她。”
刘伯承听到妻子准备带些吃的给华北,于是提议,“咱们去看华北,不能只顾她一个,其他孩子的父母也不在身边。多带些,分着吃。”
其实,汪荣华提到的“好吃的”,就是一些糖果、晒干的萝卜干以及大枣。这些“好吃的”并不名贵,但是对当时特别贫困的延安而言,显得弥足珍贵,足以给孩子们解馋了。
提到华北,刘伯承满是歉意,他没怎么好好陪过华北,“等将来全国解放了,我要带她好好玩,把以前的亏欠全都补上来。”
夫妻二人正聊着,通信员走进来,悄悄跟刘伯承说了刘华北被害了。
汪荣华见丈夫表情凝重,以为是工作上出了什么事,走上前去劝慰他,“你有事要忙,就先去忙你的吧。”
刘伯承看着妻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讲,于是再次追问通信员,“肯定吗?”
“肯定。丑所长请您和汪荣华同志去托儿所详谈。”
汪荣华听到通信员提到“托儿所”,神经紧张起来,“托儿所怎么了?”
刘伯承让通信员先回去,他们随后就到。
从事革命30多年来,他见过无数生离死别,经历过敌人的明枪暗箭,早已习惯了革命道路上的流血牺牲,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被人暗杀。
汪荣华见丈夫的状态不好,“华北怎么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妻子早晚要知道,作为父母,他们应该要积极面对,于是把通信员刚才讲的话转述给妻子听。
汪荣华坐在椅子上,手里攥着刚刚准备的大枣,打算明天带给女儿的,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被人暗杀。
夫妻二人都没有说话,都在消化通信员说的话。他们的女儿华北才6岁,胖乎乎的,很可爱,托儿所里的保育员们都非常喜欢她,怎么突然就……
“会不会弄错了呀,我们家华北,不可能的。”
汪荣华希望是通信员把信息传递错了,刘伯承也希望如此,但是,事关重大,丑所长既然都已经派人通知他们了,那就说明确定了被害的孩子就是刘华北。
“卫生部和中央保卫处已经介入了,不会弄错的。”
汪荣华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痛哭流涕。
刘伯承能理解妻子的心情,只是他们身为革命者,很多时候只能收起儿女情长,“我们要去见见丑所长,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明天还要去前线”。
汪荣华知道丈夫话中的意思,只是她此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去托儿所的路上,刘伯承向妻子交代,“到了托儿所,千万不能再流眼泪了。他们照顾孩子不容易,出了这样的事情,心情肯定也难过。我们一直哭哭啼啼的,反而会给他们增加很多压力。”
夫妻二人到达托儿所,丑子冈首先把他们带到办公室去,详细讲述了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发现刘华北被害的过程,之后,带他们去刘华北住的窑洞。
刘伯承走上前去,揭开盖在女儿身上的白布单,还是那张胖乎乎的脸,只是没了血色,还残留着离开时痛苦挣扎的表情。
6岁的小华北,已经有了一定的审美喜好,保育员曹和静、周桂枝按照她平时的喜好,送她最后一程,脱掉了被血液浸透的衣服,洗了澡,换上她最喜欢的碎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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