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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家的历史:德国和日本的学校里,是如何讲述二战的?

输家的历史:德国和日本的学校里,是如何讲述二战的?更令人刮目相看的是,不同于日本处理二战暴行的态度,德国自上而下、较为全面地彻底清算了纳粹时期的不堪历史和残存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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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源

编辑|t

作为两次世界大战的发动者和参加者,德国不仅创巨痛深,而且给世界带来不可磨灭的灾难。

但是,二战后的德国犹如浴火凤凰得以涅槃重生,在一片残骸中建立了德意志联邦共和国。

如今,德国的民主观念日益深入人心,经济状况也快速复原并再次崛起,形成经济政治齐头并进,共谋发展的态势。

更令人刮目相看的是,不同于日本处理二战暴行的态度,德国自上而下、较为全面地彻底清算了纳粹时期的不堪历史和残存势力。

德国民众深刻反思罪行,力图转变国家形象,用实际行动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成为资产阶级国家的模范。

而拥有根深蒂固的极端民族主义思想的德国人民,在教化觉醒后,也进行了自我反思和内心洗礼,变成拥护民主政治体系的坚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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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粹时期的“人种课”)

我们不禁深思,一个既如天使,又如魔鬼,既能创造奇迹,又带来世界性伤痛的民族,一个曾经推崇极端民族主义和军国主义的国家,对国内学生究竟是如何宣传二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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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断裂到重建:二战前后德国的学生教育

如同东亚圈的思想政治教育,德国的学生教育也拥有悠远的历史传统,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只不过在纳粹德国时期,文化教育被完全划归到宣扬崇拜思想、灌输纳粹理论的轨道。

希特勒利用政治宣传和思想鼓吹,获得民众对纳粹政治的承认和拥护,甘于为纳粹献身,从而维护纳粹的极权统治。

为了实现自己的独裁统治,希特勒不惜实施扭曲异化的教育。

首先,纳粹标榜教育已经迈进“政治时代”,教育旨在培养为民族国家奋斗的人,极力压制人的主体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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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

其次,希特勒完全扭曲了教育的真正意义,明确宣称国家需要的是身体力壮、凶狠残酷、坚韧刚毅的战争工具,而非拥有高文化素养和独立思考能力的人。

最后,德国对学校教学理论进行了精密设计,要求青年人具备种族意识和侵略思维,还要对领导人产生敬畏和无条件顺从。

因此,德国在教育中把忠实、顺服、为国奉献等作为衡量人的美德标准,体魄和美德具有优先权,体育训练和思维灌输也成为两大要素,而培养学生的主体意识和分析思维则备受压制。

以1936年颁布的《希特勒青年法》为标志,德国教育彻底沦落为纳粹统治的工具,各级各类学校也成为纳粹进行政治教化的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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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德国童子军)

同时,一些社会组织的成立也被用来教化纳粹青年,其中最受到重视的是“希特勒青年”,巅峰时期人数达到887万,影响重大。

大众媒体被纳粹牢牢掌握,还设立了六大宣传控制机构,使纳粹思想散布在社会每个角落。

因此,纳粹德国时期的教育泯灭了人性,漠视了教育的内在价值,是德国教育的一次断裂。

一直到二战结束后,其实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疑问:德国的教育能被扭转过来吗?答案是肯定的。

二战结束后,为彻底根除纳粹主义,德国整个社会范围内进行“非纳粹化”、“民主化”等四化改造运动,此次运动可以说直接推动了二战后德国教育的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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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德国)

1949年,联邦德国建立后,为肃清纳粹分子,引领公民形成正确的二战史观,在政府主导下,以《基本法》为最高依据,展开系统的、专门的政治教育工作。

经过50年代的重建、60年代的发展、70年代的巩固、80年代的确立、统一后的完善,形成了独具德国特色的现代教育体系,为德国政治文明的繁荣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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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目标:唤醒责任意识

二战后,德国教育呈现出独有的特点,方方面面都深深镌刻着德国历史的烙印,但又与时俱进。

首先一点,德国上下十分重视唤醒学生们的责任意识——对二战负责,绝非是一句简单的口号。

长久以来,“民族”、“国家”等基本价值在德国社会不如其他国家进展的顺利。

德意志民族作为一个民族的历史是近代才出现的,直到1871年才成为独立的民族国家,1918年才建立民主制度。

不仅在时间上晚于美国等资本主义国家,在途径上也是不同的。

德国的民主制度不是由人民自下而上形成的,而是靠国家强制力自上而下创造的,这就决定了德国的市民社会中缺少民主土壤和民主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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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责任意识被德国历任领导人强调)

所以,二战后德国在学生教育过程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呼吁和启发学生追求民主精神,唤醒责任意识。

所谓的“责任意识”,不仅体现在“对二战负责”的政治责任感,而是宽泛地体现为对他人、对民族、对社会、对自然、对环境、对后代的责任。

自由汉萨城不来梅州宪法对青少年的培养主要有以下任务:

“教育应该以社会正义和政治责任感的意志,培养对自然和环境的责任感。”

最后,经过深刻的反思和现实的诉求,国家层面也逐渐强调责任的重要性,如《联邦德国教育总法》要求:

“培养学生在一个自由、法制、福利社会中,对个人的行为有责任感,具备必需的思想道德和行为准则,使其拥有为社会和国家的发展、科学技术的进步而献身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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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举办二战反思展的柏林博物馆)

这种责任将范围从国内扩展到整个世界,这种广泛而博爱的责任意识为培养具有民主精神的公民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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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内涵:反思历史,保卫和平

随着历史不断演进,为阻止再次发生悲剧事件,德国对民众尤其是学生群体和二战后出生的公民,更看重历史教育和实行和平教育。

教育使他们能够正确认识本国历史,客观地了解二战中德国所犯的错误和对其他国家造成的伤痛,让他们公正的看待历史、反思历史而得到警醒。

在战后德国,以传授历史为核心的和平教育并没有因为战争的破坏而松懈,而是更加丰富和强化,体现在诸多方面:

其一,政府强烈呼吁反对战争、反对排外、反对武力解决问题。

如梅克伦堡-前波莫瑞州宪法强调了和平义务和不使用武力:

“所有州发起的行为活动,必须维持内外和平,并实现不使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条件。”

其二,政府会邀请国内外著名的专家学者重新编著教科书和报刊,免费分发给民众。

其三,教育部为了让学生知晓真实的历史事件,屡次修改教科书,澄清历史真相。

其四,学校专门开设历史课,并且要求“历史课必须是有关历史的真实描述。”

德国不少州还会组织学生重游二战遗址,或选派学生前往有重大历史渊源的国家访问学习,以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二战史观,促进对二战事件及影响有客观、正确、独到的认识。

其五,一些社会的进步组织和工会也经常开展历史知识教育,大胆揭露法西斯暴行,相关出版材料和照片也向民众展示,毫不遮掩罪行。

可见,德国政治教育将这种以传授历史、反思历史为核心的保卫和平教育放在特殊位置。

德国勇于承担历史责任,不断警醒自我,更加渴望和平,还主动与遭受侵略的国家示好,积极进行战争赔款和关系的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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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兰特“惊天一跪”)

特别是德国总理勃兰特的下跪,成为二战以来最真诚的谢罪表现,也是守护和平最有力的行动和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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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同样存在

二战后,盟国对占领区采取清除纳粹主义的行动,因技术原因无法彻底实现,加上六十年代的青年运动和冷战的影响,最后也没有完成这一工作。

部分纳粹分子没有得到法律的制裁,仍在社会上施加影响,主要对象就是价值观未完全确立的年轻人。

被迷惑的年轻人形成了一些组织和团体,他们公开拥护纳粹党及其领袖,宣扬纳粹思想,穿戴象征纳粹的服饰。

他们仇视民主政治,企图恢复纳粹政体,这对于民主政治教育来说是致命的危险,引起了政府和教育界的高度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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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全面取缔纳粹,国家颁布专门法律保障实施,政府组织多次清剿行动。

根据《波茨坦条约》第七款规定:

“必须要以某种方式对德国的教育体系进行监督,确保全面取缔纳粹以及军国主义学说,使德国的教育体系成为民主的教育体系以及传播民主思想成为可能。”

学校中广泛开设历史课、政治课、公民课,向学生澄清历史真相并引导其树立正确的政治观念。

此外,联邦政府也数次制定抵制排外行为和极端行为的青年计划,还在各联邦州实施宣传教育活动。

但是,2020年的莱比锡青年调查中心对德国青年意识形态的研究结果显示:

德国青年中依旧存在着一股支持极端主义的隐形力量,这种力量的存在犹如一颗定时炸弹,时刻威胁着民主政治的发展,也阻碍着政治教育的进程。

参考资料:

陆世澄.德国文化与现代化[M].沈阳:辽海出版社,1999.

[德]派泽特·弗拉姆汉.联邦德国的高等教育:结构与发展[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

阮一帆,李战胜.联邦德国政治教育思想理论变迁的历史回顾[J].中国地质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1).

郑丽,孙文沛.战后德国政治“再教育”运动及其影响[J].中国地质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3).

刘朝阳,傅安洲,黄少成.论政治教育国别研究的时间尺度和空间尺度——以德国政治教育研究为例[J].湖北社会科学,20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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