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百年易学研究菁华集成”项目,是由刘大钧先生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自2010年12月立项,至2019年3月结题,历时八年多,完成了对近百余年间之易学文献资料的编目、搜集、审阅分类与精选。笔者自2011年开始,随刘师大钧先生和黎师心平教授参与项目,大体经历了项目的全部工作,并自2018年开始全面协助管理项目组的日常工作。应胡兄士颖教授的邀请,特回忆、总结参与“百年易学”项目之所闻、所做、所思、所感,以为纪念,并希能为其他涉近现代文献整理研究的项目提供一些借鉴。
一、项目的缘起与定位
山东大学易学与中国古代哲学研究中心(下简称“易学中心”)开展“百年易学研究菁华集成”项目,是有数重机缘的:其一,上世纪90年代,美国康奈尔大学著名汉学家倪策教授在临终前将其一生所收集的易学论文复印稿及报刊剪辑稿赠送给易学中心,这些文稿大体为1900年至1988年间的资料,这些资料与易学中心本有的馆藏,成为百年易学项目开展所用的首批资料。其二,2000年10月31日至11月2日,易学中心召开“百年易学研究回顾与前瞻国际学术研讨会”,开始注意对20世纪易学的总结研究,也开始有意识地留意文献之搜集。其三,刘大钧先生与巴蜀书社施维先生多年来一直有大规模整理易学文献的想法,最终在2004年底敲定要做1900年以来的中文易学论文资料整理。2005年1月,百年易学项目正式启动,刘大钧先生在自筹经费的情况下,带领易学中心二十余人,历时五年,搜集近代以来的易学论文13,100条,辑集到手文章9,700篇,审阅6,500篇,甄选1,500篇,重排为《百年易学菁华集成(初编)》论文集。在《初编》的基础上,2010年12月,“百年易学菁华集成”获批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由此有了对百年易学文献更系统、更全面的搜集与研究工作。
2011年,项目组基本承袭了五年初编的工作思路,即以已掌握之易学目录与文章为基础,在初编所拟之分类框架下,阅读文献,拟再精选一批文章。但经过近一年的工作,尤其根据已阅文章之参考引文信息,我们发现尚未掌握的文献数量远超预期,即百年易学文献的数量远不止已掌握的一万三千余篇。而在补充搜集资料时,我们又逐渐体会到晚清民国时期的早期文献与当代港台地区的文献,获取难度很大,必须下大力气,分别集中进行搜集。
基于这样的工作思考,自2012年3月开始,项目组调整了整体的工作思路。具体而言:第一,要首先夯实文献基础,在所掌握一万三千余条信息的基础上,要重新编辑目录、搜集材料,以求文献之基本完备;第二,扩展所要搜集的文献类型,即从单纯的搜集易学报刊论文,扩展为搜集近代以来包括报刊论文、论文集论文、别裁类论文、著作、硕博士学位论文等五种文献在内的百年易学总目与全文资料;第三,在资料完备的情况下,重点对易学论文部分进行整体的阅读与分类,进而在分类的基础上比较、精选其中的菁华文章,著作与硕博论文则不再进行精选;第四,考虑百年易学文献的实际时空分布情况,我们将工作整体分为晚清民国时期、当代大陆地区、当代港台地区三大部分。
易言之,自2012年开始,项目组将核心工作定位从阅读精选易学报刊论文,调整为制作包含五种文献类型之百年易学总目并搜集齐备资料,进而阅读精选其中三种类型的易学论文。此后的项目工作,便是基于新理路而展开的。
二、项目工作的流程与成果
按调整后的工作理路,项目组分晚清民国时期、当代港台地区和当代大陆地区三部分,分别顺序展开了四个方面的工作,即:制作总目→搜集文献→阅读分类论文→精选论文。
制作总目方面,我们主要采用检索已有目录成果、按关键词检索数据库等网络平台资源、检索近现代研《易》学者之论著、查补已掌握资料之参考文献、开架阅览图书馆或书店之书籍等工作途径。搜集文献方面,项目组由易到难,主要采用电子资料搜集、采购原书或原期刊、搜集再版或影印之文献、图书馆馆藏复制等工作途径。同时,项目组对收集到手的、未有电子版的文献进行了扫描存档。
在以上文献部分的工作中,项目组所利用的目录类成果主要包括《经学研究论著目录》(1912—1997)、《周易研究论文索引》(1901—1986)、《易学书目》、《易庐易学书目》、《民国时期总书目》、《民国时期出版书目汇编》、《民国时期发行书目汇编》、《“中华民国”期刊论文索引》、《“中华民国”出版年鉴》、《出版图书目录》、《“全国”新书目》、《汉学研究通讯》(附录)、《全国报刊索引》、《全国主要期刊重要资料索引》(1951-1955)、《全国主要期刊资料索引》(1955-1966)、《全国新书目》、《全国总书目》、《晚清经学研究文献目录》(1901—2000)、《周易辞典》附录《易学论文索引》(1901—1991)等。所利用的数据库与网络平台主要包括“晚清民国期刊篇名数据库”“晚清民国期刊全文数据库”“大成老旧网”“文清斋论坛”“爱如生国学论坛”“书林网”“国学数典论坛”“新浪爱问”“台湾硕博论文加值系统”“台湾期刊论文索引系统”“‘全国’报纸资讯系统”“台湾文史哲论文索引系统”“台湾会议资讯系统”“台湾书目整合系统”“‘全国’图书书目资讯网”“台湾学术文献数据库”“读秀”“超星”“万方”“知网”“全国期刊联合目录”“CALIS高校学位论文库”“孔夫子”“天涯书局”“布衣书局”“雅虎拍卖”以及两岸各大图书馆的馆藏检索平台等,而检索这些平台所用的关键词有两百个左右。所利用的丛书主要包括《无求备斋易经集成》、《民国时期经学丛书》(全六辑)、《续修四库全书》、《民国时期哲学思想丛书》、《民国文集丛刊》、《术藏》、《丛书集成》(初、续、三编)等。
在文献部分的工作中,我们有许多印象深刻的经历。如:项目组非常幸运,早在2012年开始,就对晚清民国时期的资料进行了网络搜索与下载,其中在国学数典、爱如生、书林网等网站中,找到了一批网友分享的文献资料,此后因种种原因,这些资料在网上已难觅踪迹。又如:我们持续多年关注孔夫子旧书网、雅虎台湾拍卖网等网站所售之旧书,从中购买了一批原版易学著作,有数种早期文献已是网络上没有电子资源、国内主要图书馆也没有馆藏的珍贵古籍文物。另外,我们还幸运地购买到一些颇有纪念意义的图书,如所购上海世界书局1935年出版苏渊雷编著《易学会通》一书,系汤用彤先生旧藏,扉页署“黄梅汤用彤 一九三五冬至”字样,钤朱印“汤用彤印”。又如:“别裁”类文献,前人也有类似整理,但不普遍。别裁类文献的搜集,近似大海捞针,我们在具体工作中,先拟定可能含有易学章节的著作目录,再一本本翻阅、搜集。按照我们实际的统计,最终获得的别裁著作数量与翻阅过的著作数量,两者比例不到1:10。如为搜集晚清民国时期的别裁,我们查阅了两千余种著作,实际获得的别裁文献仅两百余种。又如:在文献搜集中,我们常常有“探宝”的感觉。例如,北京大学图书馆港台阅览室允许开架阅览,在最初搜集台湾地区的资料时,我们将其馆藏全部浏览一遍,对了解台湾文献情况帮助很大;台湾大学图书馆密集书库馆藏丰富,开架阅览,我们在其中收获颇丰;台湾政治大学社会科学资料中心,因历史原因馆藏台湾地区上世纪硕博论文最为齐全,其硕博论文库琳琅满目,且同样开架阅览,在这一个馆藏地我们便探得了台湾早期的学位论文情况。又如:因查询、复制文献种类过大,项目组常常被图书馆归为“非主流”读者;在台湾复印资料,也因资料过多,曾连续用完了台湾师范大学、台湾政治大学等高校图书馆所备的复印发票;又因文献体量过大,长时间的打印与扫描,项目组所购打印机,经过几次大修,已用致报废。
经过艰苦努力,我们完成了晚清至2015年易学目录的制作与文献的搜集工作。在掌握目录与资料的基础上,项目组重点对报刊类、文集类、别裁类易学文章进行了分类与精选。
文章分类工作,首先需要拟定一个分类框架。项目组一方面充分参考学界已有的类似分类目录,如台湾林庆彰先生主编之经学目录中的易类分类情况以及《百年易学研究菁华集成(初编)》所用的分类等;另一方面又立足所获文献的客观情况,拟定初步的分类框架,并在文章审阅中不断调整,最终在完成分类工作的同时形成了最终版的分类框架。最终分类目录共分为《周易》通论、《周易》经传研究、易学史研究、《周易》哲学、《周易》象数、《周易》与术数、易学文献研究、《周易》与中国传统文化、《周易》与现代学科、通俗类等共计十大类。每大类下再设小分类,共计110余项小类。
我们在审阅文献时,习用了文献学传统的“卡片”式工作方法。我们为每一篇易学文章建立了专门的表格,登记文章名、作者、所载期刊名、年月期卷等基本信息,此表格便等同于文献的身份信息。同时,在分类、精选工作中,负责此篇文章的项目组成员会在表格相应位置登记内容概述、分类意见、精选意见等关键信息。最后的分类与精选复核工作,同样要在表格中进行。待所有工作结束后,再统一将表格信息录入为分类目录与精选目录。分类表格的使用,明显提升了审阅文献时的准确性。
相较分类,文章精选是更为专业的工作。精选即是要在分类目录的基础上,按研究主题,逐一阅读原文,并比较相同主题下各文章之优劣,在初编范围之外再择菁华文章,编纂为续编。在精选文章时,我们有一些基本的取向标准:首先,文章本身要合乎历史与理性统一的基本要求,论述要严肃严谨;非学术性论文一概不取,不能坚持研究客观性、科学性的文章也不予选取。其次,优先选取在研究资料、方法、结论方面有创新的文章,菁华文章原则上应能代表其所处时代的最高研究水准;相反,泛泛而论、陈陈相因的文章则不予选取。再次,要照顾文章的时代性特色,有些文章在研究视野和研究方法上虽然存在问题,或者观点有错误,但它具有强烈的时代特色,是特定时代的产物和代表,对此我们也予以选入,以全面展现百年来易学研究之变化和发展。另外,我们还考虑了精选文章的时代与作者情况,即考察拟精选文章之年代分布以确保精选能够展现各时代之学术成就,考察拟精选文章之作者分布以确保代表性学者的高水平成果不会遗漏。总之,精选工作是在文献齐备的基础上,在相同研究主题文献的比较中,结合年代代表性与作者代表性,反复讨论、调整而出的结果,我们力求用精选文章来较好展现近代以来的易学成就与学术特色。
经过目录制作、文献搜集与分类精选之后,项目工作产出了一系列成果。具体为:一、《百年易学编年总目》,系对晚清至2015年间所有易学成果的目录汇总,共计4万余条,210余万字;二、《百年易学文章分类目录》,系对百余年来易学文章的专业分类,按研究主题分为10大类、110余小类;三、《百年易学研究菁华集成(续编)》,是在分类目录的基础上,对能够展现近现代易学成就与特色的菁华文章之甄选,收录文章1,500余篇,总计3,000余万字;四、《百年易学文章全文》,共计31,280余篇;五、《百年易学著作全文》,共计2,350余种;六、《百年易学硕博论文全文》,共计1,350余篇。
以上六种项目成果,体量过大,无法全部出版。项目组计划选择最具出版价值的部分,分批出版相关成果。具体来说:其一,要出版《百年易学编年总目》,《总目》已获2022年度国家出版基金资助,并已向出版社交稿,年内会正式出版。其二,要出版《百年易学菁华集成(续编)》全文,《续编》与《初编》一起,能够展现百年易学的面貌。其三,计划出版《百年易学文章全文汇编(晚清民国卷)》,因晚清民国资料较珍贵,项目组计划将这部分文章全部整理出版。除以上三种出版计划外,项目组所掌握的百年易学著作、当代港台易学文章、大陆易学文章、百年易学硕博论文等,计划全部收入山东大学易学与中国古代哲学研究中心自主建设的易学数据库中。另外,代表性港台文章和稀见经典易学著作等,我们也希望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能够部分整理出版。
百年易学目录制作与百年文献搜集,是封闭式的课题,拥有终结性的永恒价值。百年易学文献的汇总,在此之前无人系统触及,在此之后也不可能推倒重做。百年易学项目,是一个典型的封闭式课题。在项目开展的八年间,前后有两百多名师生参与了相关工作。而在项目工作中,我们始终本着封闭式课题的自觉,一点一滴,踏踏实实,绝不糊弄。我们希望最终成果能达到“终结”此课题的标准。
三、关于一些问题的思考
近现代文献有区别于古代的独特之处,近现代易学当然也有许多新的特色之处。回顾、反思百年易学项目工作,有一些问题值得引起我们的进一步思考。
从文献形式来看,近现代文献的种类比古典文献丰富,但相应便有梳理、区分方面的新挑战。例言之:第一,在专著撰述体例方面,既有应用传统分卷编排者,又有应用新式章节形式者;在专著装帧方面,既有应用传统装帧形式者,又有应用现代出版装帧形式者;在专著内容方面,既有属于纯然旧学之作者,又有属于创新作品者。更为甚者,各著作在撰述结构、装帧形式、内容新旧三方面并不完全一致。而时下整理古籍的一般做法,是在民国典籍中选取采用旧装帧形式者,将之视为“古籍”,以接续清代著作而为古籍之殿军。这种做法已然成为流行的新范式。但若结合撰述体例与内容新旧来看,纯粹以装帧形式来判定“古籍”的做法,显然是值得商榷的。第二,现代书局的出版环节日益专业化,但不同环节的责任者往往不同,这给著录工作带来了新的麻烦。从近现代易学著作的版权信息来看,常有编辑方、出版方、印刷方、发行方不一致的情况。而已有目录学成果在登记责任者信息时,又或自主作出不同选择,这便造成了同一版本之出版信息不一致的情况,甚或易被误会为不同的版本。对此,宜尽快确认专业规范,或径直著录全部责任者信息。第三,辑刊与期刊之间、著作与文集之间常有边界不清的问题。大陆地区已有“辑刊”的概念,大体是指能够连续地、较规律地出版,但未使用期刊刊号而需要以书代刊者。辑刊在大陆已经是重要的专业论文载体,辑刊在本质上是论文集。但在台湾地区,虽有一些出版物题名为“辑刊”或“集刊”,但实际上,它们基本仍是期刊名或是文集名等。就现代著作而言,有易与论文集尤其是个人文集相混淆的情况。较好的分判原则是:著作多采用章节的形式,并且一般在目录中至少列出多级标题;而个人文集多是相对独立的成篇的文章。当然,个人著作仍有个别章节单独发表的情况,而部分著作也有多位共同作者,但这些情况更宜被视为著作,对其节选则应著录为别裁。
从文献收藏、搜集来看,除上文所论项目工作流程外,尚有一些值得一提的问题。例言之:第一,与大陆地区相较,当下台湾地区的文献整理相对迟滞,台湾地区文献的汇总难度明显更大。比较而言,台北“国家图书馆”对台湾地区易学文献的馆藏覆盖率,要低于北京国家图书馆对大陆易学著作的馆藏率;台湾地区的学术数据库对期刊论文的覆盖率,也相对低于大陆数据库所覆盖的大陆期刊论文比例;又关于台湾早期的硕博论文,政治大学社会科学资料中心馆藏较为齐备,但数字化很不够,许多文献仅能实地借阅。第二,近十几年来大陆地区的易学成果数量爆发式增长,跟进整理目录书的难度很大,且相关工作的必要性降低。近三十年来,大陆地区产出的易学研究成果数量不断增加,尤其2006年之后的成果产出呈爆发式增长之趋势。以《全国报刊索引》《全国新书目》为例,其收录的期刊论文与著作信息,远不能反映实际的情况,可以说这种整理形式已经失效。面对数据体量大的情况,数据库收录显然更具优势。但对比2006-2015年间的大陆易学文献情况,“知网”收录的核心期刊信息较全,但对一般期刊、报纸、论文集等的收录非常不全;“独秀”收录的信息数量更大,但错误太多。“百年易学”项目对文献的搜集截止到2015年,我们原计划以“年鉴”的形式开展对2016年至今的新文献之整理,也初步做了16-18年间的工作。但在初步工作之后,预估所需投入的人力、物力过大,这部分工作已经暂停。反思来看,建设专门数据库以持续分批跟进整理新近易学成果,似乎是更为可行的道路。第三,对稀见文献的搜集工作,当前面临民间共享平台萎缩、官方馆藏开放性仍不足、旧书商恶意炒作等困难。对于稀见近现代易学文献尤其是晚清民国时期的易类古籍,项目组于十年前曾在共享平台获取了不少电子版资料,也曾在旧书交易平台以较低价格购买了一批初版原书。但原共享平台多已不能维持,而旧书炒作之风日盛,稀见图书尤其原版古籍现多被炒至天价。此外,虽然一些图书馆已经开始公布馆藏古籍电子全文,但比例仍然不高,而馆藏复制仍普遍存在收费高、不允许超过定量的情况,对于稀见文献的搜集很不利。
从文献审阅来看,有一些不足与困难之处。第一,不同时代、地域的易类文献差异很大,整体的分类目录不能体现出局部的特色。百余年来的易学文献差异很大,在分类工作中,晚清民国时期的文章、当代港台地区的文章、当代大陆地区的文章,各有所聚焦的研究主题,各有其特色之处。最终的分类目录,实际是结合了三大部分而最终融合为一体的。综合的分类目录与精选文章固然囊括了各种研究主题,但也遮蔽了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特色。这些局部的特色倾向,只能有待进一步的研究来揭示。第二,考虑到实际分类效果不佳,我们放弃了对易学著作的分类。就易学古籍而言,文献学专家在20世纪拟定了易类的分类标准,如山东省图书馆编《易学书目》便使用了这一分类体系。但这一分类体系的最大问题是绝大部分古籍是注疏性作品,此类著作占比在九成以上,其他所有类别占比总共不到一成,这样的分类结果显然效果不佳。《中国古籍总目》对易类分类框架有所调整,但也未解决这一问题。就近现代易学著作(不含术数)而言,除注疏之外,概论类与易学史类著作数量也很可观,粗略估计这三类著作占比也超过九成。这样便仍很难细化著作分类,因此我们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放弃了对著作的整体分类。第三,在精选工作中会出现意见不一的情况,究其根本,实际反映了现代易学知识体系尚未得到基本的共识性的评价定位。参与精选的师生之意见有时会出现较大的分歧,这种分歧在当下学界也很普遍。例如学者们对于科学易类研究、近现代《周易》新注释等的评价,常常存在巨大的落差。这种评价争议有更深层的原因:与《四库全书》所奠定的古代学术评价基准相较,包括易学在内的近现代知识新体系,尚没有得到整体的合理性评价,我们对于一百多年来的学术变迁尚没有形成充分的共识性认识。由此,精选的确认必然会伴随有一些争议和困难,但同时菁华的编纂又能有益于评价、清理近现代易学的研究成果与知识体系。更进一步来看,百年易学项目的系列成果仍是资料性的,在这些资料性成果的基础上,深化研究近现代易学之主题、成果、方法、特色,反思平议现代易学知识体系,以至探索易学在当下及未来的发展道路,这才是我们希望百年易学项目在未来可转化出的研究新方向。
作
者
秦洁,哲学博士,山东大学易学与中国古代哲学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易学、中国哲学。
(本文拟载《学衡》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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