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爱好瓷器收藏的同仁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各类书籍、杂志介绍明代各个时期的瓷器都比较详细,头头是道,唯独洪武一朝一略而过。笔者收藏各朝瓷器多年,对洪武瓷器颇有爱好,微有研究,今将一些认识,感果公世,希望能对瓷器收藏、爱好者有所帮助。期盼广大瓷器爱好者一起努力,将洪武朝瓷器学术能进一步完善,并以此来抛砖引玉,聆听到更多的不同意见,以利提高自己的收藏水准。
朱元璋(1328~1398)推翻大元帝国后建国号大明,年号洪武(1368~1398),执掌皇权三十一年。我们收藏瓷器同仁都知道,洪武朝以前元代青花瓷器都鮮丽浓艳,绘画所用材料均系波斯湾地区出产的“苏麻离青”料(进口料)。洪武朝至永乐前期(建文朝)瓷器青花图案“发色”都灰暗,均系“钴土矿”料(国产料),到了永乐、宣德又恢复使用“苏麻离青”进口料绘画装饰了,这是为什么呢?过去好多文献书籍资料对这一问题都认为是一时“苏麻离青”料断货,无料可用,只能用国产料替代。笔者认为一时断货有可能,但总不能一断就三十余年吧?笔者带着这个问题深入研究,查阅“明史”资料,方知洪武帝为了巩固政权的需要,制定了“海禁”国策的原因,因而使“苏麻离青”料断货,只能使用国产的钴土矿料来替代,使洪武朝青花瓷器失去了元代青花瓷器那种鮮丽浓艳的美丽质感。这究查是为什么呢?
朱明皇朝建立后,基于国内形势暂时平定,然张士诚、方国珍等敌对残余势力尤在,盘踞在沿海岛屿。他们一面在国内组织、培植党羽,一面还在勾结利用海外武装力量,等待时机以便卷土重来。另一原因沿海倭寇海盗猖獗,海疆严重不靖。鉴于当时国际国内形势,朱明皇朝制定了沿海地区实施“海禁”国策。对当时的海外贸易实行政府直接控制管理的中央集权制贸易。连海外友好邻国来“朝贡”的船只数量、随从人数以及检验勘合等都有严格、详尽的规定。连行驶路线,活动期限都有严格规定。至于私人出海贸易更不允许,绝对禁止。朱元璋直言不讳地说:“朕以海道可通外邦,故尝禁二十年其往来”,(明太祖实录卷七十)意就是防止、断绝国内敌对势力与海外反明势力的相互勾结,以稳定巩固帝位的统治。故洪武一朝三令五申私人通蕃下海悬为历禁。
关于中国青花瓷的介绍(景德镇青花瓷的介绍)
洪武三十年再“甲禁人民无得擅自出海与互市。”(明太祖实录卷一三九)如“敢有私下诸蕃互市者,必寘之重法”“凡擅造二桅以上违氏大船,将带禁货物下海,前往蕃买卖,正犯比照谋叛己行律处斩,仍枭首示众,全家发边卫充军。若将大船雇与下海之人,分取番货及虽不曾造有大船,但纠通下海之人按置番货,探听下海之人,番货到来,私买贩卖苏木胡椒一千斤以上者,俱发边卫充军,番货入宫”(熊鸣岐【明代王章】)
明初朱元璋时期实行的这种“片板寸木”不得下海的对外闭关封锁政策条令,使海外诸国与明王朝商业贸易都无法正常进行。这种严励禁止超出国家界限的商品流通,只能给社会经济发展带来严重障碍。试想,统治阶级为了自己政权的稳固,制定了如此严格的海禁政策,连民众的生活必须品都要加以限制,还会让百姓出海去购买生产瓷器用的矿物原料吗?再说们国内自己也有这样的钴土矿原料,只是灰淡一点,没有进口料那样艳丽。作为实用器来说丝毫不受影响。鉴于上述,笔者认为洪武瓷器青花发色灰淡,没有元代青花瓷器那样发色鮮艳亮丽,这种现象一直沿用至建文朝,也许永乐早期青花瓷器也是使用国产钴土矿料装饰,人们往往将这类发色的瓷器都划分为洪武时期的产品。从洪武元年至建文朝(不排除永乐早期)这段时间使用国产钴土矿料来装饰瓷器跟一时“断料”之说有悖谬。洪武朝瓷器至建文朝瓷器使用国产钴土矿料来装饰这完全跟明王朝制定的海禁政策、法令法规有着息息相关的关系。一时“断料”之说尚有不妥。
朱元璋出生“江淮布衣”,由孤儿僧丐跻登上帝皇宝座,除了他聪明睿智,英明决策,英雄善战之外,还有跟打土豪,斗地主,分田地给广大民众,充分考虑到了广大民众的生活的艰难困苦,为广大民众谋取福利的政策是息息相关的。“苏麻离青”料来自境外波斯湾地区,全靠黄金交换。明皇朝刚刚建立,国内国际的反动势力还在蠢蠢欲动。战争使整个国家满目疮痍,商业凋蔽,民不聊生。所以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尽快地由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使来之不易的大明皇朝皇基永固。据文献记载,明太祖朱元璋对红色十分喜欢。明初大臣刘辰所著《国初事迹》说:“太祖以火德,五色尚赤,将士战祅战裙壮帽皆用红色,以壮军容,军威。”最后推翻了大元帝国皇朝,建立了自己的大明皇朝。朱乃赤,赤即是红,红和洪乃译音,武装夺取了政权,故洪武年号由此启始。由此推定朱元璋认为红色是他自己的幸运色,宫廷阵设都以红色的釉里红瓷器为主。1964年南京市政府在疏通环绕明故宫宫墙玉带河的时候,在宫墙西段约四百米范围内距地表1.5米左右深的河底淤泥中发现了大量的碎瓷片,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景德镇洪武时期出产的釉里红瓷片和极少的青花瓷片。足以证明宫廷内部陈设瓷器都是以红色为主流。洪武二年,景德镇开办了御窑厂,专门烧制皇家御用瓷器。因“苏麻离青”断货,用国产钴土矿装饰烧制的瓷器发色灰暗,远不如“苏麻离青”料装饰烧制的瓷器那么鮮丽浓艳、漂亮。故青花瓷器一时衰弱,客观上也为烧制釉里红瓷器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机会和条件。朝廷根据皇帝喜好,指令红色为贵。在生产烧制方面,釉里红瓷器无论从质量、数量都要高于其他釉色瓷。从史料记载和实物来看,洪武时期是整个釉里红瓷器烧制最成功、最顶盛时期。
朱元璋出生布衣,放过牛,行过丐,干过僧。从小就在人间最底层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深知民间疾苦。更知道粮食对老百姓的重要性。战争使国家满目疮痍,首先考虑如何使国家尽快地由“大乱”走向“大治”。他登基以后承袭历代帝王“民以食为天,业以耕为本”的基本国策,首先大力提倡恢复粮食生产。所以洪武时期的瓷器装饰图案大多数都是以花草禾木为主。如各种折枝莲、缠枝莲、扁菊等这些花卉使用据多。也使用龙凤纹、兽纹、庭院湖石、石栏芭蕉、岁寒三友、鸳鸯池塘、灵芝纹等也能见到,人物纹比较少见。但基本上还是以花草禾木为主。这跟朝廷提倡发展农业生产为主的思想基本相吻合。
朱元璋虽登基皇座,但时时不忘自己乃布衣出生。日常生活中始终不忘节俭,决不奢侈。吴元年九月,新内成。太祖命愽士熊鼎编类古人行事可为鉴戒者,书于壁间。又命侍臣书《大学衍义》于两庑壁间。太祖曰:“前代宫室,多施绘画,予用此朝夕观览。岂不愈于丹青乎!”是日,有言瑞州出文石,琢之可以甃地。太祖曰:“敦崇俭朴,犹恐习者,好尚华靡,岂不过侈。尔不能以节俭之道事予,乃导予以侈丽,夫岂予心哉?但构为宫室,已觉作之者劳,况远取文石,能不厉民乎?”言者大惭而退。
洪武元年十月,可天鉴进元主所制水晶宫刻漏,备极机巧,中设二木偶人,能按时自击钲鼓。太祖览之,谓侍臣:“废万机之务而用心于此,所谓作无益害有益之,使移此心以治天下,岂至亡灭!”命左右碎之。
洪武四年十一月,时将士居京卫,闲暇有时以酣饮费赀者。太祖闻,召谕之曰:“勤俭为治身之本,奢侈乃丧家之源。近闻尔等耽嗜于酒,一醉之费不知其几。以有限之资,供无厌之费,岁月滋久,岂得不乏。且男不知耕,女不知织,而饮食衣服必欲奢靡。夫习奢不已,入俭良难,非保家之道。自今宜量入为出,裁省妄费,宁使有余,毋令不足。”洪武八年九月,诏改大内宫殿,太祖谓廷臣曰:“唐虞之时,宫室朴素,后世穷极侈丽,习尚华夷,去古远矣。朕今所作,但求安固,不事华丽。凡雕饰奇巧,一切不用。惟朴素坚壮,可传永久。使吾后世子孙守以为法。至于台榭花囿之作,劳命费财,以事游观之乐,朕决不为之。其饬所司如朕之志”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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