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远征西方花剌子模国的起因及战略思想

文\杨富智

失吉忽秃忽扮演者（失吉忽秃忽是什么意思）

有西方史学家们认为成吉思汗在西征时是一个极其残暴的君主，却对成吉思汗西征的起因讳莫如深，闭口不谈。数百年来，无数学者都在不同程度的研究成吉思汗为什么能在兵力极大悬殊的差距中，总是能以少胜多，在很短的时间内攻城掠地、统治如此辽阔的疆域？有人认为成吉思汗是凭借蒙古人的勇猛彪悍和战无不胜的刚烈勇气；有人则认为是成吉思汗制胜之道中的恐怖政策；也有人认为是成吉思汗超凡的军事才能所致。但有一点，我们必须承认，成吉思汗在军事上的思想的确是高明的，有其独到之处。他戎马一生，自小多灾多难的生活经历，是他韬光养晦，铸就了蒙古人在马背上用智慧阐述活着就要恩仇必报的人生理念。通过自身一路中的磨砺，诠释以儒教治国；以佛教治心的兴替传承，打造了黄金家族的荣耀。在他妻子被抢后用祖传遗物苏鲁锭长枪（黄金家族权力的象征），重组中兴蒙古乞颜部，并联合自己三次结拜的安答札木合，以及父亲也速该的安答王罕，于十八岁时，发动十三翼之战开始，铁蹄所向，势如破竹，横扫了整个欧亚大陆，最终统一了蒙古大草原。每一次的出征都有历史背景隐含其中，绝非成吉思汗无端寻找理由发动侵略战争。在谈西征花剌子模国时，我们先解析一番成吉思汗的性格特征和军事决策思想。

成吉思汗一生所创造的丰功伟业，直接与他勤于思考、从善如流和其母亲诃额仑夫人的教导有关，《蒙古秘史》也多有描述。他是个善于权衡利弊，遇事极度冷静的人物。他善于把握时机，忠于友谊，对那些坚定不移地追随他的人十分慷慨，奖罚分明，而且满怀深情。他注重忠诚信义的做人标准，对叛逆者有与生俱来的憎恶之心。尤其是对卖主求荣、做人没有原则的小人，他都下令处死，而对于那些忠贞不贰之人，即使是来自对方阵营，他也会予以奖励，并努力吸纳他们为己所用。可以这么讲，他具有观性察人，以刚柔辨邪正的识人之术。在阔亦田之战中成吉思汗颈脉受箭伤昏迷不醒，流血不止，他的四员战将之一者勒篾用嘴吸出淤血，并脱光衣服，只穿内裤，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敌营为成吉思汗寻找马奶，从死神手中挽救了成吉思汗的性命。面对射伤自己的泰赤兀人只儿豁阿歹，成吉思汗不但没有斩杀他，反而因他面对落头之事敢讲真话，不隐瞒真相而被成吉思汗赐名为者别，收作贴身护卫，封千户长，为骁勇善战的四驹之一。正是他的宽容大度、海纳百川的独特的人格魅力，在争取人心中是许多部落争相前来投奔。但是对于那些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唯利是图，图财害命的小人，成吉思汗在自己没有壮大的情况下会选择隐忍，也懂得借力打力，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发兵报复。远征花剌子模国，又一次阐述了成吉思汗的上述个性和军事思想。

花剌子模，原臣属于西辽。1209年摆脱西辽，不断征服伊拉克、印度等国，成为中亚地区的西方征服者。公元1218年初成吉思汗试图建立与花刺子模国之间的通商桥梁。遂派一支商队从蒙古帝国出发，抵达花剌子模繁华重镇讹答刺城时，被见财起意的守将海儿罕抢劫，并奉行摩诃末苏丹命令，无辜屠杀了成吉思汗派往该国表示友好的450人的使团和商队，酿造历史上令人毛骨悚然的“讹答刺惨案”。成吉思汗再次派出使团前往花剌子模谈判，提出赔偿要求，不但遭到了拒绝，被派使团又被杀害，还制造了剃胡须事件。成吉思汗为了被无辜杀害的499人冤魂得以安息，为了蒙古人被一再挑衅的尊严，于是他决定向花剌子模国开战。

1219年夏天，成吉思汗亲率十五万大军在额尔齐斯河上游集结。以者别为先锋，以速别额台为继进，以脱忽察儿为随进，三路大军采用视生处高的迂回行军策略，以兵贵神速、沿途不动一草一木的用兵之道，悄悄从城外山川之地直奔花剌子模。行军至巴尔喀什湖东南的海押立，葛逻禄王阿尔斯兰汗，加入了成吉思汗的阵营。之后阿力麻里的新王苏格纳黑特勒和回鹘亦都护巴而术，也率领各自的军队加入成吉思汗西征队伍。此次出兵先头部队由失吉忽秃忽率领。尽管花刺子模军在人数上比蒙古军多出几倍，但蒙古军骁勇善战，且军纪严明，作战协作能力超强，在成吉思汗严密部署的指挥下长驱直入。花刺子模国的摩诃末苏丹恰恰用兵与成吉思汗相反，摩诃末苏丹将部队分散到了锡尔河一线与河中各设防地区之间，这样一来，虽然花剌子模军在总数上占优势，但他们分散作战在极短时间内就被各个击破。

成吉思汗率军从锡尔河中游的讹答剌附近进入花刺子模城境内。他的两个儿子察合台和窝阔台率领一支分队围攻了讹答剌城，由于讹答剌城守军顽强抵抗，蒙古军用发明的巨型抛石机，将装有的石弹抛掷，其声震天地，所到之处无不催陷，加之蒙古军用自我发明火球火器等新式兵器不畏生死的奋勇作战，才攻下了该城。成吉思汗的长子术赤，率领另一支分队沿锡尔河而下，占领了突厥斯坦城对面的塞格纳克和波罗威斯克附近的真德。前往锡尔河上游的5000名蒙古军占领了塔什干以西的别纳客忒，围攻了今俄罗斯列宁纳巴德的忽毡。忽毡守将帖木儿灭里骁勇善战，顽强抵抗，战败后乘坐小船沿着锡尔河逃走。

1220年2月，成吉思汗和幼子拖雷率军攻入不花刺城。1220年2月16日，该城投降，城堡被攻陷。随后，成吉思汗从不花剌城向撒麻耳干进军，在城下与刚刚攻下讹答剌城的察合台和窝阔台会合。撒麻耳干的居民有一部分是伊朗人，他们英勇反抗，坚持五日后开城投降。由于蒙古军在攻城时屡次遭到殊死抵抗，致使蒙古军伤亡惨重，为此，成吉思汗下令凡是玩命抵抗者，破城后一律屠杀。在围攻撒麻耳干城时，守军没有抵抗，他们均得到了赦免。有些人还受到优待，获准回到撒麻耳干。

1221年4月花剌子模原都城玉龙杰赤被攻陷。因为长时间的包围，成吉思汗的两个儿子术赤和察合台不能调动，随着战况的持续，到了最后阶段，第三个儿子窝阔台也参与进来。蒙古人将阿姆河水灌入城内，最终攻破了该城。

在蒙古军征服河中期间，花剌子模的国王摩诃末苏丹做梦也没想到靠吃土拨鼠长大的草原人，因为自己的见财起意、狂妄自大会激怒这只草原上的雄鹰而招致灭顶之灾。随着各个城池的沦陷，他从自负逐渐走向了自卑和沮丧。在被围攻后摩诃末苏丹以欺骗方式抛弃了自己的臣民携带大臣们逃到了巴里黑（巴尔克赫)，接着又逃到了呼罗珊西部的尼沙普尔，也就是今天伊朗霍腊散省内沙布尔，后来又逃到与他所统治的区域遥遥相对的另一端，即伊拉克·阿只迷西北的可疾云。成吉思汗派者别和速不台率领着一支骑兵分队追杀他。在哲别和速不台逼近巴里黑城时，该城通过纳款获得赦免。被逼走投无路的摩诃末苏丹流亡到克里光亚半岛的宽田吉海避难，因精力衰竭死在了孤岛上自此这位曾经叱诧风云，强大的西方霸主黄沙盖脸，永远沉睡在了这个孤岛上。而哲别和速不台继续进攻，从阿哲儿拜占（阿塞拜疆）进入高加索和俄罗斯南部地区。

1221年春天，成吉思汗渡过阿姆河，从花刺子模残军中夺取了阿富汗的呼罗珊。拖雷在塔里寒城（今阿富汗木尔加布河上游以北）附近与成吉思汗汇合，刚刚攻占了玉龙杰赤的察合台和窝阔台也前来汇合。在摧毁塔里寒城后，成吉思汗穿过兴都库什山，去围攻范延（巴米安）。这次是出兵以来，成吉思汗损失最惨重，伤亡最多的一次，年轻的木阿秃干被杀，他是察合台的儿子，成吉思汗最为宠爱的孙子。一次宴会上，成吉思汗将这一噩耗亲自告诉察合台，并以札撒的名义禁止他悼念亡子。范延城被攻陷后，无一人幸免，无一物不被掠取，范延城也由此被称为“被诅咒的城市”。与此同时，花剌子模国摩诃末苏丹的儿子札兰丁逆申河逃命，成吉思汗亲眼目睹札兰丁王子从悬崖纵马跳入申河扬长而去，他赞叹札兰丁为一代俊杰，遂下令并阻止了追击，并扬言以后在战场一争高低。札兰丁一路逃到了阿富汗山区腹地的加兹尼城避难。在那里，他组建了一支新军，后来在喀布尔以北的八鲁湾，即今阿富汗查里卡东北地区打败了由失吉忽秃忽率领的一支蒙古军。为了替副将失吉忽秃忽雪洗前耻，成吉思汗亲自前往加兹尼，札兰丁却在他到达之前就已经逃走了。加兹尼城没有任何抵抗就被收服。在印度河岸，成吉思汗追上札兰丁王子，并击溃了他的军队，札兰丁冒着乱箭成功出逃。1221年12月成功脱险的札兰丁赶往德里苏丹的宫廷避难，蒙古人并没有立刻追到印度境内。

自八鲁湾之战，札兰丁重创了蒙古军之后，重新燃起了东伊朗残存的几座城市的斗志，纷纷起来反叛。成吉思汗首先拿加兹尼城开刀，除了少数工匠被送往蒙古外，所有城民都被处死。1221年11月，也里（赫拉特）也发起反叛，蒙古将军宴只吉围攻该城6个多月，最终于1222年6月14日攻占该城。接着，在城里开始了长达一星期的大屠杀，全城无一幸免。

在攻占花剌子模后，成吉思汗在等候继续追赶札兰丁王子的巴剌那颜时，遂向各个城市选派管城长官，并制定了市井管理制度。然，直到成吉思汗的两位将军追到欣都思地时，札兰丁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未能抓获。也是在等候的同时1222年5月，成吉思汗与全真教丘处机在异国他乡会晤，并问道于丘处机。1223年春天在吉尔吉斯山以北的忽兰巴什草原上召开了一次库里台大会，决定了因忽阑妃设计劝返成吉思汗班师回朝计划。1225年，成吉思汗结束了因“讹答剌惨案”远征花剌子模长达七年之久的征战之旅，班师回朝到了蒙古大本营。如果说，在这场力量悬殊的较量中，信奉安拉的苏丹在祈求上天惩罚被他们认为是东方异教徒的成吉思汗，只会吃土拨鼠只会扬马策鞭在草原，无疑是个错误的判断。

2022年2月28日写于问梅草堂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