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稍长,阅历既增,联系自己的经历,对夫子的话又有了进一步的理解。昨天在药房抓药的时候,突然想起曾经背过的《论语》中的一句话。
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出自《论语·雍也》
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的意思)
我的理解(不一定正确):
过于拘谨、谨小慎微,放不开手脚,甚至连话都不敢大声说,怕引起别人的攻击,或者自己刻意的隐藏、讨好别人,就是太“文”了,太“书生气了”、太“弱”了。
过于“文”的话,容易向内攻击,压抑自己的内心,内在的能量得不到舒展,长此以往,容易抑郁,如寄人篱下的黛玉;
过于“质”,则向外释放能量,攻击性太强,甚至容易“得意忘形”,内在的能量带有攻击性的向外释放,容易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往往给人一种狂傲的感觉,如大诗人李白,这样的人类似于《内经》中讲得“事虽败而常无悔”的太阳之人;
所以君子之道要“文质彬彬”,这种状态就是在任何场合、任何状态都不卑不亢,心态放松,从容淡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有一颗平常心。
这应当是我们修行的方向。
反观我的很多经历,有时不是“文”的太过,就是“质”的太过。
在刚工作时,偏于“文”。
开始在医院工作时,还没有考出医师执业证时,在某个年长的医师手下工作,常常被她训斥,内心时常压抑不快,现在想来那段日子是不堪回首。
大北京嘛,一个资历深浅的小大夫,有个能安住下来的工作,能养活自己就好了,当时很珍惜那个工作。所以,一直是也是谨小慎微的,不敢随便说话,怕招来训斥。
这个“文”,一是形势所迫,也是性格使然。一直到现在,我性格都是偏于“文”的,也没办法,很多情况都受制于人嘛。
而有时候,遇到亲近、熟悉的人,就偏于“质”一些,喜欢开玩笑,很放松,玩闹的忘乎所以。往往又嬉笑玩闹过了头,引起别人的不快。自己有时还浑然不觉。这是“质”过了。
《尚书·虞书·大禹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过于“文”、过于“质”,就像偏于天平的两端,都不是“中庸之道”,都不在“执中”的状态。而“执中”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
我想,大概类似于“圣人之心”吧。
燕子杰老师上周五给我们讲杨炳《习武序》中的圣人之心:
“圣人之心譬如明镜止水,无彻不照。事来随应,不先事而为之备,不后事而为之留,深合时措之宜,切契内外之道,如天之无不覆,如地之无不载。易曰:其惟圣人乎!”
圣人之心不会僵化胶着在任何一种状态里,它每时每刻都是寂静自在的,是安闲自适的,同时,他又是灵敏的、随时随事而变的。
无论是“以武治心”、还是“历事练心”,目的都是养得此心安然。也是知易行难。
我在跟诊时,看贾老师看诊的状态,就“执中”很多,深合“中庸之道”。
这可能跟贾老师做中西佛医学汇通有关,既注重身体健康,又注重心态健康,而身心两者相互影响,密不可分。
而现代都市人,尤其是女性,心态出现问题影响到身体的特别多。
门诊上,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患者,老师都是很平和的跟病人交流,耐心听患者诉说自己的病情。遇到心理状态不好的,还会开导病人,放宽心。三言两语,使病人心态有所改观。
有些病人病情不容乐观,贾老师就宽慰人家要用发展变化的观点,往好处想问题。不要陷入悲观中。要相信,一切都会有转机。
医生,要给病人信心和希望,“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
上周我在门诊,遇到一位号称“名医杀手”的患者,自称看过近150位名医,想来“挑战”一下贾老师,我一旁跟诊,也不知老师会如何应对:
贾老师很从容的给他针灸、开药,没有任何担忧,坦然的应对过去了,最后病人也是满意而归。我在一旁暗暗佩服贾老师的“任尔东西南北风”的修为。
从贾老师身上学到看诊时的“中庸之道”,这种“诊来随应,诊去不留”的自在与坦然,确实深合“为医之道”。
《大学》上讲:“自天子以至于庶民,一是皆以修身为本”。
我还是好好修身吧,当好小学生,“知行合一”,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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