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词尽管在当时不少人看来是侧艳之词,却依然荣膺盛名,如今更是不朽的佳作。为何说是侧艳之词?这是因为词人只是偶然碰到一个女子,一言未发,就产生了仰慕之情,在当时看来这样的行为是轻佻的。
《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
贺铸
锦瑟华年(锦瑟华年是什么意思)
凌波不过横塘路,
但目送、芳尘去。
锦瑟华年谁与度?
月桥花院,琐窗朱户,
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
彩笔新题断肠句。
若问闲情都几许?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
梅子黄时雨!
目送芳尘去的词人,此时对这个女子几乎一无所知,却为之断肠,满怀愁绪。
当时,贺方回退居苏州时,看见一位女郎,便生了倾慕之情,写出了这篇名作。这事并不新奇,也没有“重大意义”,值不得赞许。但,这首词确实写来美妙动人,历代传为佳句,也让人千载之下遥想这位女子是何音容,竟让词人如此神魂颠倒。
一见钟情的爱情,往往经不起时光的淘洗。不过数年,贺铸早已忘却了那位让他惊艳的女子,安然于波澜不惊的岁月。
想起了席慕容先生的爱情故事。席慕容和刘海北相识在比利时鲁汶大学中国学生中心。在几次聚会中,席慕容发现刘海北不仅知识渊博,还十分善良。他会为猫做舒适的窝,会送落单的女孩回家。他常陪席幕容打乒乓球,而且总会有风度地输给她几分。
某晚在月光下告别后,当刘海北的背影渐行渐远,席慕容的内心涌起淡淡的忧伤,那种情愫被她化为美妙的诗行:“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回台湾后,他们没有选择繁华的闹市生活,而是在乡下住了整整10年。从小到大,漂泊已久的席慕容没有在一个地方住这么久。他们种下很多槭树,春天时一片葱绿,到了深秋一片全红,在孩子熟睡后,两人会携手散步。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事,不过是有一个人能如此地懂你,与你一起分享生命的美妙和感动。
“我只能来这世上一次/所以/请再给我一个美丽的名字/好让他能在夜里低唤我/在奔驰的岁月里/永远记得我们曾经相爱的故事……”
一世恩爱,也有戛然而止的时候。2009年,刘海北因病去世,席慕容饱含泪水地低吟着写给爱人的诗:“愿天长地久/你永是我的伴侣/我是你生生世世/温柔的妻。”
我们每个人,孤独降生于凄冷的世间,渴望寻到另一个丢失千年的自己。就如徐志摩所说寻求灵魂之唯一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往往很少有人可以得到。席慕容是幸运的,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他们远离喧嚣,在一片净土中相伴此生,是何其令人欣羡的事。
锦瑟年华谁与度?这锦瑟,在李商隐的笔下,为何无端就是五十弦,每一根弦都在追忆过往的似水华年。很快,我们都要老去乃至死去,我们的一生,是不是依然有着太多的遗憾?
锦瑟年华是多少岁呢?在古人看来,称得上锦瑟年华的,是十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女子。只因,这是青春,是永远不会重来的青春。
爱我,趁青春年少……席慕容的这句诗,当是无数人的心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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