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2篇论辨类之二《杂说一：龙说》

【原文】

龙嘘气成云，云固弗灵于龙也。然龙乘是气，茫洋穷乎玄间，薄1日月，伏2光景3，感?震电，神?变化，水?下土，汩?陵谷，云亦灵怪矣哉!

吴楚材（吴楚材吴调侯）

云，龙之所能使为灵也。若龙之灵，则非云之所能使为灵也。然龙弗得云，无以神?其灵矣。失其所凭依，信不可欤！

异哉！其所凭依，乃其所自为也。《易》曰：“云从龙。”既曰：龙，云从之矣。

【简注】

1薄：通“迫”，逼迫，迫近。

2伏：掩覆。

3景：通“影”。

4感：感应产生。

5神：使动用法，使……神妙。

6水：名作动，下雨浸润。

7汩：淹没。

8神：作动词，显现。

【名家点评】

茅坤曰：变化奇绝，不可端倪。

方苞曰：尺幅甚狭，而层叠纵宕，若崇山广壑，使观者不能穷其际。

张裕钊曰：昌黎诸短篇，遒古而波折自曲，简峻而规模自宏，最有法度，而转换变化处更多，学韩者宜从此入。

又曰：纯从空际转运翔舞。

又曰：其神妙尤在中间奇宕处，与转捩变化无迹可寻处。

又曰：意义回环，笔势拗折。

吴楚材吴调侯曰：此篇以龙喻圣君，云喻贤臣。言贤臣固不可无圣君，而圣君尤不可无贤臣。写得婉委曲折，作六节转换，一句一转，一转一意，若无而又有，若绝而又生，变变奇奇，可谓笔端有神。

叶葱奇曰：此篇纯以龙比人君，云比贤臣，以明治国者简择贤臣之要。起二句飘飏而出，然字下连用六句三字句，以增气势之劲健，应一气读下至“云亦灵怪矣哉”。“云”字一逗，然后读下，至下四句又一转，从起处至此已四转，“异哉”二句又一转，然后引书作证结束。读时应顺其转变，抑扬顿挫，一气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