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或许不是孔子学生中最有才华的,但他决对是最有钱的。有钱到什么地步呢?司马迁在《史记》中说,“子贡好废举,与时转货资,家累千金。”
啥意思呢?就是子贡能根据市场行情,随时调整自己的货卖目标,日积月累成了一方富豪。放在我们现在这个社会,他也是紧跟时代步伐的弄潮儿,马云李彦宏一流的人物。
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冉求为什么被孔子逐出师门)
司马迁说得没错,子贡通过自己一系列大手笔的辗转腾挪,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巨大的财富。但他没有说明一点,即子贡为什么能有如此敏锐的商业嗅觉。
知父莫如子,知徒莫如师。
子贡的老师孔子给我们说出了答案:“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臆则屡中”。
颜回的道德几乎达到了完人的地步,但他穷得叮当响,住陋室,一箪食,一飘饮,自得其乐。而端木赐(即子贡)不接受命运的摆布,分析世事,辨别行情,往往都能一语中的。他还能抓住问题的核心要点,所以总能从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中判断出商业机会。
所以,子贡成了儒商的鼻祖。
子贡为什么有这么超常的判断能力呢?看看孔子是怎么说的。
有一次,鲁国大夫季康子问孔子:你怎么评价子路,冉求和子贡三位爱徒,他们能从政吗?
孔子淡定地回答道,当然,他们当然都有能力从政。但他们的优点各不相同:“由(子路)也果”、“赐(子贡)也达”、“求(冉求)也艺”。子路做事果决憨直,子贡通达世理,冉求多才多艺。
红楼梦中有一对联,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也是后世文人们追求做人的至高境界。孔子对子贡的一个“达”评价,可谓一针见血,恰如其分。
因为只有看透了世事,明白了人情,才会从一团乱麻般的纷繁复杂中找到问题的关键,这就是子贡有别于其他人的地方。因此,不仅商业上取得了巨大成就,子贡还因为出色的政治才华和杰出的语言能力,穿梭于鲁卫等国,成为辅相。
子贡的通达,不仅表现在商业成就和政治地位,和老师孔子的对话也充满着非同常人的智慧。有一次他故意问孔子:如果有一块美玉,
我应该把它藏在精美的盒子里呢,还是找识货的商人卖掉它?孔子回答说,卖掉吧,赶紧卖掉它,我也正在等识货的人呢。
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子贡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因为这时候的孔子,带着众弟子周游列国,虽然各国国君都能和他谈笑风声,却没有一家真心实意地采取他的主张。孔子虽然身处窘境,却依然不屈不挠地四处游走,奔波于各诸侯国间。子贡很是纳罕老师的这份毅力,难道不被别人重用,老师心里一点都不着急吗?
这才有了这段有意思的对话。矜持的孔子在这位爱徒面前放下了面具,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之所以这么奔波,不也是想为国家干点事儿吗?可是买主就是不登门哪。
这就是成语待价而沽的由来。
文澜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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