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谓人曰: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
此一句出自《新五代史·安重荣传》,安重荣是五代后晋皇帝石敬瑭的部下,这位军事强人行事嚣张跋扈,时常有僭越之举,但在石敬瑭认契丹为“父”,割让幽云十六州后,安重荣毅然起兵反对,不惜失败身死。
安重荣怎么读(安重荣天子宁有种耶)
千百年来,泱泱中华大地,从未断绝过如安重荣这般的人物,他们矛盾重重,他们快意恩仇,他们杀伐深重,他们深晓大义,盖棺定论,功过难平。
“军阀”
辛亥革命,凿响了大时代的风雷,也让日本的舶来词汇“军阀”如雨后春笋般生长在中华大地。
中国古语里的“军阀”二字,大多只具备军事意义,而新世代的“军阀”,则拥有更深层次的配伍。
他们通过军事手段割据一方,并控制其割据地的行政、司法、教育、税务等政府机构和所属官员的任命。
“四川军阀”
大时代里,最具代表性的军阀团体就是“四川军阀”,先抑后扬的历史进程,让他们披上了一层“传奇色彩”。
辛亥革命之后,中国陷入军阀混战的泥潭,直系、奉系、皖系、桂系、粤系等等,你方唱罢我登场,层出不穷。
大军阀之下还有小军阀,军事强人据地成“阀”,用强力手段保证军队的维系,继而延续地方权力的集中。
军阀之间的混战和对地方的统治,给普通百姓带来了极大的负担,战事此起彼伏,苛捐杂税层层盘剥,中华大地处处生灵涂炭。
这其中以四川最为明显,从辛亥革命开始,到川康整编之前,四川发生大小战争四百七八次,平均每月两次战争,这给蜀地人民造成了深重的灾难。
川军始自四川新军改编,1912年到1934年,从一万余人发展到一百三十万人,只以四川一地养兵,足见四川人民负担之重。
川军之内派系林立,大小军阀众多,大者据数府、数县之地,小者只有一城一县,这些所谓“文明化”的“草头大王”们权利极大。
他们掌握控制区域内一切军事、政治、财政大权,他们利用“革命”重新划分统治阶层,与官僚地主阶级相互勾连,形成了当时四川纷乱的局面。
这些“军阀”往往会因为土地及财税等原因展开混战,再加之外域的强力干预,让四川这个天府之国在民国之时,只能以动荡形容。
“封建与文明”
四川军阀大都具有鲜明的个人特点,他们既用血腥手段时刻提醒世人他们是封建的代表,又偶尔以文明的推动者自居,让人摸不着头脑。
矛盾重重之中,究其根本原因终究是为了维护自身利益而已。
抗战之前,《大公报》曾描述四川为“魔窟”,让外界之人谈之色变而裹足不前。外界对川军和四川军阀的描述均十分负面,这也是为什么抗战时川军出川时不受待见的重要因素。
四川当时被称之为“国中之异乡”,长期的混战,再加之各级军阀的残酷统治和血腥镇压,让整个蜀地被外界“妖魔化”。
如刘湘、刘文辉、杨森等川军军阀,大都不是出身自名门世家。他们或是商贾之家,或是小地主家庭,如邓锡侯、田颂尧等人出身则更低。
这些人就学于旧军官学校,他们大多是在辛亥革命后快速崛起,大时代给了他们机会,但是他们心中大多未有这个大时代,旧军人趁势而起,才是他们心中追求的真谛。
诸如刘湘,在多次国内大变革期,其选择皆比较保守,甚至可以说是逆时代潮流,他的进阶之路上沾满了进步者的鲜血。
在他们眼中,最重要的是军队和地盘,最高的限度就是四川一地,什么运动,什么主义,皆不如他们的利益重要。
养兵所费颇大,来源自然是盘剥底层百姓,据说当时四川各种苛捐杂税多达一百余种。以刘文辉为例,鼎盛时控制二十余县,为了养兵扩军,田赋施行预征制度,从每年一收,甚至发展到每年十收。
刘湘、田颂尧、邓锡侯的属地也大多如此,一年十收时常发生,每次打仗,各县财政还要分摊他们的出兵费用。
各种捐税更是层出不穷,什么国难救急费、安川费、剿赤费等等多如牛毛,这些苛捐最终还是要分摊到穷苦百姓身上。
川军另一养兵的财税来源就是盐税,但是因为盘剥过盛,造成盐场工人难以为继,食盐及物价飞涨,加大失业人口,民不聊生。
四川军阀养兵的另一大恶行就是强迫种植鸦片,由于鸦片利润巨大,各级军阀均在防区内强迫农民种植鸦片,甚至有十亩地必须种植鸦片三亩的要求,不但造成社会灾难,更加大了人民负担。
军阀养兵恶果重重,经济凋敝,造成大量失业失地人民,继而匪患严重。军阀与官僚地主阶级盘剥严重,致使地区乱局,也就有了为什么《大公报》称之为“魔窟”的说法。
这些军阀们在防区内形如“土皇帝”,但基于自身利益亦或其他原因的影响,他们也在一定程度进行社会文明建设,推动地区的一定发展。
诸如刘湘下令12岁以下女子不得缠足,甚至把缠足与官员政绩挂钩,建立奖惩制度,推动改良陋习。
杨森更是以“新文化”运动推行者自居,娶了一大堆老婆的封建遗存,却对妇女缠足问题极为重视,禁止妇女缠足和挽髻,辖区内甚至有的县为了迎合他,命令全县妇女剪短发。
除此之外杨森还热爱体育运动,建设了大量的体育场,鼓励体育运动,这一点与蜀地许多军阀热爱相同,那一时期,四川兴建的体育场馆和成立的体育团体数量,在全国名列前茅。
但实际上,军阀们推陈出新的各项文明推动活动,均是建立在自身统治的基础之上的,他们眼中最重要的还是军队和战争。
抛开川军出川的英雄历程,四川军阀与其他军阀是别无二致的,在滚滚的时代洪流面前,他们终究还是要在人民面前,向历史谢罪,向人民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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