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题字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主席吴行

东飞伯劳西飞燕（东飞伯劳西飞燕我是谜凶手）

让我们先来熟悉一下《龙子湖》的作者张广智先生：他1957年生于河南省柘城县，1982年毕业于河南大学，工作后在职攻读了中国政法大学民商法硕士和华中科技大学管理学博士，并分获硕士和博士学位。在河南农业大学工作期间被评为教授、博士生导师。曾担任河南农业大学党委书记、河南省农业厅厅长、中共安阳市委书记、河南省人民政府副省长、河南省政协副主席等职务。

工作之余，他也写点东西，出版有《民间百神》（合著）《农村合作经济及农村合作经济组织》《稼穑集》《大嵩山》（合著）《豫东豫东》《故乡炊烟》《郑州郑州》等。下面，我们来分享张广智先生的短文《伯劳》（选自《龙子湖》）——

伯劳

伯劳比较常见，我们家乡叫胡不拉。

伯劳别看个头不大，性情却刚烈凶猛，有“小猛禽”之称。据说它可以啄死蜥蜴、蛇、鼠、青蛙，甚至杀死别的小鸟。伯劳善于把猎物挂在棘刺上撕吃掉，所以人们还送它一个“屠夫鸟”的恶谥。

伯劳有锋利的趾爪，见它常站在芦苇梢头或灌木顶枝上向四周张望，一旦发现目标，疾下捕食，手段利索干净，绝不拖泥带水。

在知远湖西岸的草坪上，我曾目睹了一场伯劳猎杀麻雀的惊人场面。一只麻雀正在觅食，一只伯劳冲下来把麻雀按在地上，麻雀扑楞着拼命挣扎，伯劳迅速啄了两嘴，但麻雀还是挣脱了。可能是受了重伤的缘故，麻雀飞不远又摇晃着落在了草坪上，这次伯劳飞过去捕住后，麻雀再没能挣脱。初开始我还以为是两只麻雀斗架，后来看清有只是伯劳。伯劳捕杀麻雀后，并不当场吃掉，而是叼着和自己大小相当的猎物，找个便当的地方美餐。

伯劳虽凶，但对其子也有拳拳爱心。有一次看到它叼着一个虫子耐心地喂小伯劳。说它耐心，一是看到小伯劳完全捉稳食物才放嘴，二是看到小伯劳完全吞下食物才飞走。当时我想起了鲁迅先生那首《答客诮》：“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首时看小於菟。”

伯劳的叫声有些粗粝，有时像微型冲锋枪的连击声，有时像戏剧演员的夸张笑声，声音不一样，我估计是不同的品种。

伯劳在《诗经·豳风》中称为“?”，有“七月?鸣”。后经李时珍详细考证，?就是伯劳。

南朝梁武帝萧衍的《玉台新咏》中有《东飞伯劳歌》：“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谁家女儿对门居，开颜发艳照里闾。南窗北牖挂明光，罗帷绮箔脂粉香。女儿年几十五六，窈窕无双颜如玉。三春已暮花从风，空留可怜与谁同。”遂留下个“劳燕分飞”的典故，寓意是夫妻、情侣的分离，后来也扩展到亲朋好友的别离。

上古时期，以五种侯鸟的迁徙时间制定历法，《左传·昭公十七年》中有：“我高祖少昊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凤鸟氏，历正也；玄鸟氏，司分者也；伯赵氏，司至者也；青鸟氏，司启者也；丹鸟氏，司闭者也。”其中“伯赵”就是伯劳，伯劳夏至来冬至走，所以掌管夏至和冬至。

周宣王时，太师尹吉甫，前妻留子伯奇，继室不容，屡加谄害，尹吉甫冤枉了伯奇，伯奇投河而死。次子写诗怀兄，尹吉甫明白真相后，异常后悔。一日尹吉甫外出，见一鸟鸣。于桑，其声凄切，尹吉甫见景伤情，认为此鸟即为伯奇所化，就对那只鸟儿说：“伯奇劳乎？是吾子，栖吾舆。非吾子，飞勿居。”

换成现在话就是说：“伯奇你受苦了，你要真是我的儿子，就落在我车上吧。要不是我的儿子，赶快飞走吧。”没想到那只鸟果真落在了车子上，尹吉甫把鸟儿带回了家。鸟儿不愿进屋，就栖息在外边的井栏上，尹吉甫后妻嫌恶其叫声，想把鸟杀掉，尹吉甫大怒，用箭射死了后妻。“伯奇劳乎？”就成了这种鸟的名字——“伯劳”。

渊渟岳峙静水深流

——读《龙子湖》有感

赵曼|文图

不熟悉郑州的朋友，往往以为郑州只有少林寺这一大名鼎鼎的旅游胜地，但其实郑州是一座有山有水的城市，只是嵩山贵为五岳之中，却远在百里之外，而黄河以郑州为中下游分界的重要节点，却并没有成为这座城市的一道景观，相反，郑州人所熟悉的几条河如金水河，贾鲁河，几个看起来不像山的如紫荆山，大伾山，却鲜有人提及，更不要说郑州其实还是一个有很多湖泊的城市。这些后来建在老城区周边的人工湖在近十年系统绿化工程的推动下已经有了颇具自然天趣的风采，只是相比西湖，瘦西湖，有历代文人的诗诵赋雅，郑州市域的这些河流湖泊，太过年轻也太过时尚，鲜少有人愿意为之书写精神。一则，越是天天看见常常路过的，往往容易忽视它的美，二则，对城市景观美的感知，比自然景观美更为复杂，城市是人与社会的复合体，城市的景观美是社会与自然的复合体，在这样复杂的构造中，对美的感知与诉诸文字的表达，比一般的写景文章更困难。城市艺术的深度与厚度，未必不如嵩山那般雄伟，也未必没有黄河那般悠长，诚如古人常以渊渟岳峙表达对德高望重之人的景仰，一座城市的山水，即便是人工所建，也未必不能孕育山岳之峙的冷峻，与河渊之渟的深沉，文字赋予其怎样的精神，风景则自然将承载这种使命。而《龙子湖》这本书，恰如一块镶金的匾额，悬在这座城市的文化楹梁之上，以一篇篇亲切的短文，以静水深流的情怀，写出了龙子湖这片城市风景中巨细无靡之美，一如文中所言，“龙子湖的面积不算大，只有一平方公里的水面，有六个小湖连缀而成，每个小湖如天镜飞落，银光闪烁，随着季节更替和天气阴晴，能幻化出不同的诗情画意来”，如果说读书已经成了当今快消文化泛滥下罕见的事物，那么不妨先把书本带到一个赏心悦目的环境中，或者先从阅读《龙子湖》入手，了解身边掠过的花草飞鸟，无数次驱车飞驰过的路与桥，或许，慢下来留心身边琐碎的日常，会不由得化解凡尘羁绊的焦虑。

机缘巧合，有幸为广智先生新书《龙子湖》绘制插图，在新书尚未付梓时得以拜读，是难得的幸运，而为《龙子湖》这样一部书稿配图，是个不小的挑战。因为文中所写景物十分日常，配图只能选择写实路线，这就要求我必须实地考察，反复思考才能落笔。而这也正合我意，有难度的事往往意味着攀爬新的高度，翻得过去，必然受益匪浅。拿到书稿的时候，我尚未见过广智先生本人，因为无法与作者交流，就更需深入体会文字传达的意图，于是，我按图索骥驱车来到龙子湖畔，朝着林间闪烁的落日余晖映照的水波走去，湖边散步的人很少，偶尔有静默伫立的老者，不禁让我猜想，会不会就这样和作者擦肩而过了呢？

《龙子湖》这本书的行文风格清新简洁，如一位素心坦荡的诗人，引领读者时而到湖边看树，时而到花间觅鸟，时而引古人诗句与佚事思接千载，时而将博物常识娓娓道来鞭辟入里，字里行间忽而穿越时空，与先贤神游，忽而意兴玩笑，偕鹊鸦欢游。读《伯劳》，便可知“劳燕分飞”典故的由来，读《鹡鸰》，如见作者赤子之心，于习见中麻木的对世间万物的好奇与敏觉，以及那种融为自然之一体的愉悦，会不知不觉被文字所唤醒，或者可以说，这正是大隐隐于市的悟与道。想要寻觅天人合一的境界，不必远赴青藏，更不必深山古寺，以文字为明灯，以日常为课堂，遇见美好，豁然开朗，便近在咫尺。

《龙子湖》由多篇散文连缀而成，各成系统，顾盼呼应，但更多的流露出作者的情绪与感悟，朴实轻松的叙述源于宁静澹泊的深情，抱朴散怀，有着世情洞达的通透与乐见其成的宽容，如作者在《六桥》《六湖》中对龙子湖几片水域和沟通其间的桥梁的命名，写秋日湖边结有籽实的植物的《秋实》，写春华街上的娑罗树的《春华》，在《书房》中的回忆与闲聊……除了概括的写了龙子湖的风景和周边建筑，湖心岛与四围的景观和由来，还详细写了湖域范围内的植物，动物，四季变换和风雨晦暝，更一一备述了周边诸多与历史人文“沾亲带故”的小景，联想之丰富，内涵之深远，令人拍案称奇。

此外，还有一些如《观荷》《箬竹》《鸢尾》等巧趣天成的文章，不仅写物写景，更写出了美的生活哲思。

在《观荷》中，对蜻蜓，苍鹭，黑水鸡的情态描写生动传神，动静对比如在眼前，荷叶田田，鸟立蛙鸣，红白浓淡，色彩鲜艳，一副花鸟画呼之欲出。而在《箬竹》中，则又是萧疏飘逸，清新雅致的另一番景象：作者随意撷取的《渔歌子》诗意，以箬竹编成的箬笠与蓑衣的遐思，和小雨霏霏初湿衣却毫不介意的洒脱，更似文徵明的浅绛山水，这位明代画坛巨擘在其晚年常以能蝇头小楷而自得，极为擅长描绘竹林通幽的隐居画面，更难得的是，文徵明的山水与花卉写生俱佳，从其传世作品中，观者不难看出作者笔下的出神入化，来自心手合一的观察入微。绘画如是，文章亦然如是，作品的呈现只是最后一步，但要走好最后一步，则需要在漫长的蹉跎岁月中潜心琢磨，在内心不断打磨一块璞玉，而这样的过程往往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每个人心路不同，就有了不一样的味道，不一样的华彩。

《鸢尾》《园林工》《老崔》等诸篇，多写作者与绿化工人随意的搭话，在这些很接地气儿的话语间，容易被忽视的绿化工人变成了主角，作者和他们本无关系，但却犹如故旧，随口之言，有共识有笑谈，心无挂碍，得大自在。

还有部分文章，从旁观者的角度写龙子湖的游人，也都写得十分精彩。如《观鱼》，写桥上的人看鱼，水中的鱼凑热闹，既让人想到现代诗人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又仿佛有庄子与惠施游于濠梁辩论着“子非鱼而安知鱼之乐”，更有围绕鱼群伺机而动的野猫和凤头??，鳄龟等捕食者，读之令人莞尔。

《龙子湖》写的是人工湖，这里没有庞大的体量和厚重的历史，却有着城市心跳的脉动，它虽然就在城市之中，却开辟了自然与人和谐共处的小天地，在这片小天地里，青年学子可以留下青春的记忆，疲惫的白领可以领略四季的韵味，就连为之辛勤耕耘的园艺和环卫工人，都能分享安居乐业的静好时光。《龙子湖》写的不仅是作者书房的所在地，更是写出了作者对未来的期许，他对这个意在孵化高科技产业，培养青年才俊的城市新领地寄予的厚望，对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深情厚谊，以及爱屋及乌的喜爱着这里的一草一木，飞鸟鱼虫，书中的地名未必能一一对号找到实景，但总有一片风景，记载着那消散的历史，这些历史因文字而重现世间，正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为天地立传者自有文章千古功。

赵曼，辛丑年冬月于云墟

作者简介：赵曼，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博物馆协会会员。郑州美术馆郑州画院专业画家，郑州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郑州市专业技术拔尖人才。郑州市文联委员会委员。文化部全国画院青年人才培训班（中国国家画院）首批学员。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本科学历。擅长人物画，亦工山水花鸟。作品在国家级美展中多次获奖，中国画《黄河之子》入选第七届全国画院美术作品展览。出版有《当代中国画名家典藏：赵曼》《芳草天涯赵曼画集》《赵曼人物画集》《荣宝斋期刊推荐名家：赵曼》等多种画集，数十种合集。又长于诗文，常以散文和古文体写作，个人专著《尘露微吟-赵曼散文集》《流水闲云赵曼散文集》及《文脉寻踪》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及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散文集《尘露微吟》曾获郑州市文学艺术优秀成果奖。在《美术报》《大河报》等报刊发表连载文章，另有多篇文章发表于中国文联《中国艺术报》，为多位书画家撰写艺术评论文章散见于20余报刊杂志。考古水墨系列作品及文集（中州古籍出版社）《文脉寻踪》获2020年度河南省公共艺术基金郑州市青年人才扶持项目支持在郑州美术馆，升达艺术馆及郑州市图书馆举办多场展览，四场公益讲座及两场分享会。在升达艺术馆主持公益学术分享会七场，直播及现场参与观众逾万人，致力于艺术普美和公益活动，有较好的社会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