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喜金乡

文/阮兴珠

2020年12月4日上午9时50分，我又一次乘机飞往温州市金乡古镇，这次与前几次的“使命”不同，任务很单纯，就是参加陈先生之令郎的“婚典”，道喜助兴，讨杯喜酒。出行回来，习惯性回首行程，随意写下几笔，旅身也旅心，亦不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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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乡是座具有600多年历史的抗倭卫城，位于江南垟平原地区，濒临东海湾，隶属浙江省温州市苍南县。这里虽不是旅游圣地，但是因其历史文化积淀深厚，护城河与古城相偎相依，加之工商业的发达和“温州模式”的发端，到处呈现着一派繁荣气象。到达金乡已过午时，我们立即坐上当地很滑稽的“三轮摩的”，串街跨巷，赶往街南头稍有名气的“猪蹄干粉”小吃店，虽然门面不大且简陋，但客人络绎不绝，走了一拨又来一拨。我在北方很少见到这种“小吃”，一碗下肚之后再回味，口感确实不错，味美爽口，吃起来有嚼劲。饭后我利用吸烟之际，还特意溜进后厨观察了几眼，发现做工并不复杂，技巧主要是在冷水煮猪脚火口和作料上，干粉要用热水泡一个小时才能食用。我想，出门在外，有机会品尝当地风味小吃，不失游览应有之义。

前两次因赴吊到此，对这里的风情习俗、历史文化略有印象，这次重点是想了解一点当地的人文婚俗和新的变化。民间有句老话，“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按我的理解，风和俗是两个含义，所谓“风”是讲流行，而“俗”是指传统习惯。中华民族传统的“俗”大体一致，所差别大的是“风”，而任何一种“风”流行一段时间以后，有的慢慢就成为习惯沿袭下来，有的流行一阵子就又来了新的风。所以，一个地方流行什么并不一定就能形成它的地域文化，只是反映风俗与社会发展得相适应。我想，温州作为改革的发达地区，有些风俗可能会有些“另类特色”，怀着好奇的心情想弄个明白。

下午到集团稍事拜访后，就急促赶往陈先生的府宅，登门道喜。这里楼上楼下拥满了亲友街坊，都在忙活着筹备明天的迎娶婚典。经与客朋交流和观察，当地的传统的婚俗与北方没有多大差别，都是围绕着“迎娶、婚典、喜宴”几个主要环节，布置了若干的繁琐习俗，烘衬喜庆，期望吉祥。不过现在传统的习俗已经被演化，更多的是增加了时代元素，尤其是在豪华和排场方面大有讲究，其中也难免有些铺张和攀比，见仁见智，无可厚非。晚上参加新人家庭的“通亲酒宴”，还发现一个特别有趣的事情，宴厅里堆满了很多用红纸包着的“柚子”，来的客人除了收到一包“喜糖”，还要拎走个“柚子”。起初不明白啥意思，后来一琢磨，原来是借助“柚子”的谐音，寓意“有子”。用谐音替代吉祥意愿，这也是中华民族一种独特的文化，很有创意。

当地的正式婚典一般安排在晚上，像是一场喜庆“晚会”，场景的布置得隆重欢快，偌大的宴厅里摆满了近百桌宴席，热闹的宾客在喝喜酒的同时，还被婚庆主持互动着喜庆游戏，不时传出阵阵欢笑声，尤其是当一对新人登台，郎才女貌，伉俪帅靓，全场一片欢呼。新郎家长陈先生本来爽朗豪放，声如洪钟，此景此时此身份，激情倍增，“澎湃的心颤抖的手”，热情洋溢的朗朗致辞更是令人拍手叫好。宴席的档次很高，“茅台酒中华烟，满桌是海鲜”，这是我参加婚宴的最高规格了，在享受着美味的同时，也难免产生了一丝题外遐想......

喜宴结束后，天色未晚，在集团王总的引领下，绕护城河沿绿道游览。金乡镇系明朝时期的军事卫城，现在能看到的最鲜明标志就是护城河，绕河一周大体10多华里，砌石固岸，河宽30米上下。我想，像金乡这样四四方方、宽阔完整的护城河，也许在全国也不多见了。尤其是这次看到“护城河”景观与我前两次看到的境况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来的感觉是水浊岸损，“虽古老而苍凉”，现在是环河绿道，景点相连，恰似一条翡翠项链，串联着一颗颗闪亮的珍珠，晚上灯火通明，流光溢彩。踏在青石板路上，步栈道，跨廊桥，穿过亭台楼阁，慢慢走过全程，更加感受到它独特的韵味。可观小桥流水，可览古城故居，可登景台揽胜，粼粼波光与路旁的拱桥、大榕树遥相呼应，所有的一切都以它独特的魅力扮靓古城瀛洲。护城河沿线新建了“溯源沧海、卫城访古、乐享诗乡”等8大主题区域、24个景观节点，设置了河心岛公园、迎旭岛公园、文昌阁公园、亲水场所、河中栈道、廊桥、亭、台、楼、阁等不同的景观，新砌的石栏上雕刻着金乡镇史话、民谣、传说等，走过看过，金乡的人文历史了然在胸。居民们有的聚在廊桥上休闲聊天，有的沿河或散步或慢跑，微风拂来，十分惬意。给我留下印象深刻的是河西岸的一段“知青路”，有铭文有雕塑，通过“借景镌印”方式，记述了金乡上世纪六七十年代722名知青的岁月和历程，形式新颖，意义深刻。散步中经与当地市民交谈还得知，整个环河绿道建设总投资6000多万元，而绝大部分资金都来自乡贤企业家的捐助，这是很难能可贵的，也是金乡集资办大事的优良传统。但是，任何事情往往都有非主流的看法，比如有的认为“河中栈道”占用水面而影响了河流，还有的议论“因捐助踊跃而遗憾政府没有给予扶持”等。街谈巷议，勿须究辨，作为“局外人”更是耳闻罢了，一笑而过。

喜酒喝罢，“使命”完成，遗憾的是原来准备的“红包”被陈先生拒收，大气“脱俗”，令我稍感不安。6日，发了个微信告知朋友，我和张副总便乘出租悄悄离开。

途中有意识地择点观览，“穿龙港跨鳌江赴瑞安”，借机丰富“江南风光”印象。龙港市是2019年8月才经国务院批准，由镇直接升格为县级市，在全国列先，可见其实力雄厚。有幸到此，绕城观光，走过无憾。鳌江是浙江八大水系之一，被誉为当地的母亲河。站在雄伟的鳌江大桥上眺望，江南之行的思绪伴随着滚滚江水注入东海，蓦然间脑海中闪现出几句著名的诗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中午，又随张总赶往瑞安市探望老乡，藉此走走看看解决午餐。据传，早年间这里因有白色的乌鸦栖息于县城，人们就把县名改定为瑞安，意为祥瑞与平安。该市位于中国黄金海岸线中段，地处上海经济区和厦漳泉金三角之间，属于有代表性的“江南鱼米之乡”，还是“全国综合实力百强县市”，境内拥有国家4A级景区寨寮溪等七大风景名胜区。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并没有游览，只是“到此而已”。

下午4时，在温州机场登机腾云驾雾，惬意之际，突然又默念起徐志摩的浪漫诗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金乡，再见！温州，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