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随着三星堆考古的最新成果公诸于众,像我这样对历史文化有浓厚兴趣的人,内心深处是澎湃的。大量黄金饰品、象牙的被发现,让我对这个巴蜀先秦文化惊讶无比。
与此同时,在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的考古实况曝光下,三星堆也凭借着自己时间足够久远,不同中原文明的文物出土,以“猎奇”为着力点,一夜之间席卷整个互联网,弄得全国人民都知道四川有个三星堆。
三星堆面具
而就在网友们狂欢的时候,一个新的问题也油然而生,相对于过去的“网红遗址”马王堆、海昏侯,三星堆的考古价值高吗?上诉三者的考古价值谁更高?
要论谁的价值更高,就是一个典型的评比事件。有评比,就要有评比标准。而因考古比的是考古价值谁更高,那么考古价值就是这次评比的标准。
以古代金石学为根底,结合近代西方的田野调查,我们中国的考古界,对于考古价值的评估,往往是从三个方面出发,第一个方面是复原、重建中国古代史;第二个方面为证明文献的真伪,为文献古籍查漏补缺,及时纠正文献的错误;第三个方面是引发历史研究方法论的变革,扩大历史研究理论。
复原、重建中国古代史
通过埋在地下,经过人工加工之物,为中国历史构建完整的事件框架,将传说与事实区别开来,确定中华文明的发展脉络,即是复原、重建中国古代史。
由于战乱、保存条件的限制,理论上距离近代的时间越长,发现实体文物的记录就越少,越难被发现。因而从复原、重建的角度出发,遗址距离今天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具有考古价值。
三星堆遗址,从对出土文物的数据采集来看,大致活跃在距今3000年左右,相当中原夏、商时期。马王堆汉墓,是西汉初期长沙国丞相、轪侯利苍的家族墓地,距今2000年出头。海昏侯墓则是西汉海昏侯刘贺的墓葬,刘贺是前59年去世,因而此墓也是2000年出头的年龄。
三星堆3000年,马王堆、海昏侯均2000年,三星堆要显著胜过2位“晚辈”。
证明文献的真伪
中国是一个记信史的国家,史官这个职业几乎贯穿了整个华夏历史,所以我们各朝各代都留下了大量可供后人了解先人历史的史料,其中《史记》、《三国志》、《明史》最为我们耳熟能详。
由于人的认知往往会受困自己所处环境,史官有时也会以个人意志记录一些可能只是听说的言论,没能提防别人以讹传讹。所以史料会有自己的问题,而文物就是对它最好的验证器,不管是纠正、还是证实、或者是补充,都是文物对考古最好的考古价值。
海昏侯墓文物
海昏侯墓的发掘将中国千文一贯币制推至西汉年代;马王堆出土的帛书,大部分都是失传的佚书。其中发现的《五星占》,是中国最古老的天文书;发现的《五十二病方》,是中国发现的最古老医书。三星堆出土的器物种类文物造型,跟中原文明同时期文物,都具有极为强烈的本地特征,向我们证明了《华阳国志》中高度发达的古蜀国是存在。
三星堆、马王堆、海昏侯均填补了一段古籍文献的空白,因而从证明文献的真伪角度说,他门是势均力敌、不分伯仲,即平手。
引发历史研究方法论的变革,扩大历史研究理论
目前中国考古已经是为从历史中找解决历史方法,过渡到在历史中找答案,因而开始更多历史文明本身的思考,不同视觉角度讲同一段历史的事越来越多。有专门研究甲骨文、有试图重读清朝的新清史官等。
马王堆文物
马王堆、海昏侯虽然都出土了大量汉朝文物,但是由于汉朝是主流大王朝,这个朝代留下的东西很多,华夏大地遍布汉墓,所以马王堆、海昏侯的稀奇性相对于目前仅三星堆、金沙遗址两份的古蜀文明要少很多。
三星堆的出现,以及它所带来的高度文明性,让中国古代的华夏文明中原单一起源说,被啪啪啪的打脸了,在中国掀起了对华夏文明起源说的大辩论。
起源事关一个文明的初心,所以当三星堆开创新的古蜀文明体系,引起华夏文明起源讨论那一刻起,它的考古高度相对于仅限汉朝的马王堆、海昏侯要高非常多。
马王堆、海昏侯除了在文献真伪层面可以跟三星堆媲美,他的学界讨论意义、重构历史的意义均不比三星堆,因而三星堆、马王堆、海昏侯,对于中国,谁更有考古价值?
我的答案是三星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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