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间, 漫画逐渐成为了一门独立的科研学科,赢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Isabelle Delorme刚刚获得了巴政历史学研究中心的博士学位, 她的研究方向题为«漫画中的历史回忆叙事法»: 研究那些将家庭历史和通识历史融合起来的作家作品,比如非常著名的Marjane Satrapi 的作品«我在伊朗长大»( Persepolis)。
漫画是如何成为学术研究对象的?我们向Isabelle Delorme,一个对自己的研究项目充满热情的学者,提出了这个问题。
Isabelle Delorme
您最近完成了巴政的历史学博士学位,您称这项历
史研究为«漫画中的历史回忆叙事法 »。能给我们解
释一下它的含义么?
它们是作者通过漫画的形式描写他们或者他们身边人的回忆的叙述体。这些漫画也是自传体的一种,但他们的叙事主要是通过历史时刻展开的, 而非重要的个人事件日期。举例来说, 《鼠族》这部漫画中,作者阿特·斯皮格曼Art Spiegelman描写了他父母在二战时期的经历,从犹太人大屠杀时期开始,一直到他的家庭于1945年被驱逐出境; 在《越南美国》这部漫画作品中,作者陈家宝GB Tran选择以他的家庭1975年离开西贡为开始,一直到越南战争结束。另外一个特点就是这些叙事作品多只出一部,而非系列作品。这些故事都是非常个人的故事,所以非常独特。
《鼠族》
《越南美国》
为什么这些漫画值得成为科研题材?
因为他们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风格,而这种风格只在1990年代以来才出现,且目前相关的研究尚少。这种叙事方式的出现是伴随着对回忆作品的兴趣而逐渐产生的。我们的社会对回忆录类作品越来越有兴趣,旅游回忆录,法律回忆录或者漫画回忆录诸如此类。这是从欧洲,美国和日本作者间兴起的很有意思的全球现象。Henry Rousso是一名现代历史学家,也是研究回忆学的专家,他将这个现象称为«回忆的全球化»。
与其他的历史研究相比,他们的贡献特殊在哪里?
他们的叙述故事原创性高,对特殊历史时刻有着非常鲜明的见解。他们常常讲述迁移流浪的旅程,比如在«我在伊朗长大Persepolis»中,我们就可以跟随Satrapi走过她童年从伊朗革命开始迁移到法国的故事。但也不是所有的漫画都是这样的主题。在«坏人»(Les mauvais gens)中,作者 Étienne Davodeau讲述了他父母作为工会工人在Maine-et-Loire 的故事,故事终止在1981年密特朗总统上台这一历史性的一刻。在所有这些故事中,作者非常注重尊重故事的真实性,他们为了保证历史的准确性,需要进行大量的研究。这些作品讲述的是真实的历史,是事实。
《坏人》
您的工作是属于哪个科研流派?
可以说我的研究是三个领域的相交组合。回忆学(在该领域Henry Rousso和 Denis Peschanski是法国的前沿学者), 视像学和文化研究。我的工作还与“微历史micro-history”相关,对无名者有特别的研究兴趣,以及观察个人记忆如何成为群体记忆。非常有趣的一点在于,我研究中的大部分历史叙事回忆都来自于下层社会,也许这反映出了作者无意识的想要去保存那些看起来终要消失,但他们却想要让它们流传下去的关于其家人的记忆,使得这种无名的记忆最终变成了历史。
Isabelle Delorme和漫画家合作,用漫画的形式介绍博士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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