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40篇
萧谌和萧坦之主动投靠萧鸾后,萧昭业身边的那些人就不足为惧了,萧鸾开始一个个的收拾。
直阁将军周奉叔依仗勇武和与萧昭业关系亲近,有恃无恐,凌侮公卿,常常以二十口单刀挂在身体两侧,出入宫禁,门卫敢怒不敢言,还经常对外扬言:“我周某人的刀是不认人的啊!”
萧昭业是什么帝(萧昭业何婧英)
萧鸾对他特别忌恨,指使萧谌和萧坦之去游说萧昭业,建议将周奉叔外放地方,作为外援。
建武元年(公元494年)正月二十三,萧昭业下令以周奉叔为青州刺史,曹道刚为中军司马。
周奉叔面见萧昭业,请求封他为千户侯,萧昭业准许了,萧鸾却不同意,只封他为曲江县男,食邑三百户。周奉叔大怒,公然挥刀大喊大叫,强烈表示不满,萧鸾好说歹说,他才勉强接受。
周奉叔辞谢完毕,将要去青州,麾下人马已经出发,萧鸾与萧谌却以皇命将他召到官署,殴打至死,然后启奏萧昭业道:“周奉叔傲慢朝廷,因此处死。”萧昭业不得已,只好认可他们的奏章。
在此之前,曾在萧昭业封南郡王时陪他读书的溧阳令杜文谦游说綦毋珍之道:“天下事已不难预料,朝廷危难不过旦夕之间。如果不及早打算,我们这些人将有灭族之灾了。”
綦毋珍之紧张道:”有什么办法呢?”杜文谦道:“先帝旧人,多被排斥,如果将他们召回加以重用,谁不意气风发?我听说王洪范与宿卫将万灵会等人经常在一起议论,气得攘袖捶床。你可密告周奉叔,让他派万灵会等人杀掉萧谌,将禁卫掌握在我们手中,然后派兵进入尚书省杀掉萧鸾。如今,干一场是死,不干也是死,同样是死,为什么不能为社稷而死呢?如果瞻前顾后,迟疑寡断,用不了多久,萧鸾就会以皇帝的名义赐死我们,父母也要受牵连而死,情势迫在眉睫。”
綦毋珍之一向缺少决断,未能采纳。等到周奉叔被杀后,萧鸾将綦毋珍之和杜文谦也抓了起来,一起杀掉。至此,萧鸾身边的亲信只剩下朱隆之和曹道刚。
四月十四,竟陵王萧子良因忧郁成疾而去世。萧昭业一直担心萧子良谋反,如今他死了,萧昭业大喜过望。但萧昭业不知道的是,萧子良一死,更加无人可以制衡萧鸾。
闰四月二十四,萧昭业以新安王萧昭文为扬州刺史。萧昭文是萧长懋的次子,也就是萧昭业最年长的弟弟,但并非一母所生。
萧鸾诛杀徐龙驹、周奉叔后,外界纷纷传言萧鸾等人将要作乱。为此,萧昭业让何婧英的堂叔、中书令何胤入值殿省。
之后,萧昭业与何胤共同策划诛杀萧鸾,命何胤执行,但何胤一介书生,如何干得了这种事,一再劝阻萧昭业,萧昭业只好作罢。于是,萧昭业又谋划将萧鸾调离台城到西州,诏令及朝廷事务等不再向他汇报。
这时,萧谌、萧坦之掌握兵权,左仆射王晏总领尚书事。萧谌秘密召见诸王典签官,对他们打招呼,不许诸王与外人接触。萧谌长期掌管禁军,所以大家都非常害怕,无不听从他的指令。
动手之前,萧鸾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王晏,王晏听后立即赞同迎合。萧鸾又告诉了丹杨尹徐孝嗣,徐孝嗣也表示同意。
骠骑录事乐豫对徐孝嗣道:“外界纷纷传言萧鸾要废掉主上,另立幼主。您承蒙先帝厚遇,又有托孤之重,恐怕不应该参与这种事。人们对于褚渊当年的所作所为,至今还嘲笑不已,这可是前车之鉴!”
徐孝嗣心里同意乐豫所言,但他身不由己,只能屈服于萧鸾。
这天,萧昭业忽然对萧坦之道:“人们都说镇军将军萧鸾同王晏、萧谌一起想把朕废掉,似乎并不是谣言,你有听到些什么吗?”
萧坦之断然否认道:“岂有这样的事呢?谁喜欢没事找事废除天子呢?朝臣们是不可能制造这种谣言的,一定是那些尼姑们说的,陛下岂可相信?陛下如果无缘无故把他们三人除掉,谁还能保全自身呢?”
直阁将军曹道刚怀疑外面有变,秘密地有所布置,却没来得及行动。
当时,始兴内史萧季敞、南阳太守萧颖基都调入朝中,萧谌想等待他们两人到后,凭借他们的势力开始行动。
萧鸾担心事情有变,就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萧坦之,萧坦之又骑马去急告萧谌道:“废除天子,自古都是大事。最近听说曹道刚、朱隆之等人已经猜疑我们,如果明天还不行动,就要失去机会,后悔莫及。我有百岁老母在堂,岂能坐视灾祸降临?必须早做决断。”
萧谌听了,也觉得事情危急,心中非常不安,就匆忙地答应了。
七月二十,萧鸾派萧谌先进入宫中,正遇上曹道刚以及中书舍人朱隆之,就把两人一起杀了。
负责萧昭业车舆侍卫的宿卫将领徐僧亮见此情形,怒气冲天,大声对众人喊道:“我们承受皇恩,今日应当以死相报!”言未毕,也被杀掉。
随后,萧鸾带兵从尚书府进入云龙门,在朝服外面又加穿戎装,但心中还是难免恐惧紧张,才进入宫门,鞋子就掉了三次,王晏、徐孝嗣、萧坦之、陈显达、王广之、沈文季等人都紧随萧鸾其后。
这时,萧昭业正在寿昌殿中,得知外面有变故,秘写诏令传唤萧谌前来相救,又让人把内殿的门窗全关闭了。
不一会儿,萧谌领兵进入寿昌殿,萧昭业见状,匆忙跑进徐姬的房中,拔剑自杀,但所进不深,被萧谌制止,用帛绸把他的脖子包扎好,然后用轿把他抬出延德殿。
萧谌刚进入殿内时,侍卫将士们都操起兵器准备抵抗,萧谌道:“此事与你们无关,请不要乱动!”他们向来属萧谌所管,因此不再抗拒。
等到看见萧昭业出来时,这些侍卫们又都想救他,但萧昭业竟然一言不发。为免发生意外,萧谌将萧昭业带到延德殿西边夹道杀死,尸体运出宫中,灵柩停在徐龙驹的府中,用诸王的礼仪安葬。
萧昭业既死,萧鸾想伪造太后的手令,徐孝嗣马上从衣袖中取出已准备好的太后手令递过去,萧鸾异常高兴。
身为名正言顺的皇帝,政变发生之时,竟然没有人反抗,徐孝嗣还准备了善后的手续,可见萧昭业这个皇帝当得多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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