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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符(沈德符《万历野获编》)

沈德符(沈德符《万历野获编》)《金瓶梅》中有很多唱曲活动。第七十四回宋御史索求八仙鼎吴月娘听宣黄氏卷,写道:薛姑子宣毕卷,已有二更天气。先是李娇儿房内元宵儿,拿了一道茶来,众人吃了。沈德符(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后孟玉楼房中兰香,拿了几样精制果菜、一坐壶酒来,又顿了一大壶好茶,与大妗子、段大姐、桂姐众人吃。月娘又教玉箫拿出四盒儿细茶食饼糖之类,与三位师父点茶。李桂姐道:“三位师父宣了这一回卷,也该

《金瓶梅》中有很多唱曲活动。第七十四回宋御史索求八仙鼎吴月娘听宣黄氏卷,写道:

薛姑子宣毕卷,已有二更天气。先是李娇儿房内元宵儿,拿了一道茶来,众人吃了。

沈德符(沈德符《万历野获编》)

沈德符(沈德符《万历野获编》)

后孟玉楼房中兰香,拿了几样精制果菜、一坐壶酒来,又顿了一大壶好茶,与大妗子、段大姐、桂姐众人吃。

月娘又教玉箫拿出四盒儿细茶食饼糖之类,与三位师父点茶。

李桂姐道:“三位师父宣了这一回卷,也该我唱个曲儿孝顺。”

月娘道:“桂姐,又起动你唱。”

郁大姐道:“等我先唱罢。”

月娘道:“也罢,郁大姐先唱。”

申二姐道:“等姐姐唱了,等我也唱个儿与娘们听。”

桂姐不肯,道:“还是我先唱。”因问月娘要听什么,月娘道:“你唱‘更深静悄’。”

当下桂姐送众人酒,取过琵琶来,轻舒玉笋,款跨鲛绡,启朱唇,露皓齿,唱道:

“更深静悄,把被儿熏了。看看等到月上花稍,静悄悄全无消耗。……”

桂姐唱毕,郁大姐才要接琵琶,早被申二姐要过去了。挂在肐膊上,先说道:“我唱个十二月儿《挂真儿》与大妗子和娘每听罢。”于是唱道:“正月十五闹元宵,满把焚香天地也烧”一套。

唱毕,月娘笑道:“慢慢儿的说,左右夜长,尽着你说。”

那时大妗子害夜深困的慌,也没等的郁大姐唱,吃了茶,多散归各房内睡去了。

桂姐便归李娇儿房内,段大姐便往孟玉楼房中,三位师父便往孙雪娥后边房里睡;郁大姐、申二姐与玉箫、小玉在那边炕屋里睡;月娘同大妗子在上房内睡。俱不在话下。

正是:参横斗转三更后,一钩斜月到纱窗。

薛姑子宣毕卷,已有二更天气,大家意犹未尽,争相竞唱,一连唱了不少曲子,一直唱到“参横斗转三更后,一钩斜月到纱窗”。

《金瓶梅》插图

可见《金瓶梅》时代唱曲之风何等盛行。

最后申二姐唱的十二月儿《挂真儿》,是个什么曲子,流行在什么年代?

赵景深先生在1941年写的《金瓶梅词话与曲子》文中指出:

“至于说‘《挂枝儿》不见于词话’(指吴晗先生),也不曾细检。

按,第七十四回末申二姐说:‘我唱个《十二月儿挂真儿》与大妗子和娘儿们听罢!’于是她唱道:‘正月十五闹元宵,满把焚香天地也烧一套。’”

可见赵先生认为《金瓶梅》七十四回申二姐唱的《挂真儿》,即是流行于万历中期的《挂枝儿》。

沈德符《野获编》卷二十五《时尚小令》云:“比年以来又有《打枣竿》、《挂枝儿》二曲。其腔调约略相似,则不问南北,不问男女,不问老幼良贱,人人习之,亦人人喜听之,以至刊布成帙,举世传诵,沁人心腑。”

沈德符的《野获编》初编成书在万历三十四年。

这就是说,《打枣竿》、《挂枝儿》“举世传诵”则在万历三十年前后,即万历中期。

如果在《金瓶梅》中有此二曲,则可谓是“万历说”的铁证。“万历说”者为此而花了心血。

但是根据呢?蔡国梁先生在《明人评金瓶梅》一文中指出:“我曾向赵景深教授询及《挂真儿》是否即《挂枝儿》,先生答复说他虽无考察过,但《挂真儿》似为《挂枝儿》的别名,这是可信的,同调而曲名用音近的字不乏其例。”

但是奇怪的是,1957年赵先生在《读〈金瓶梅词话〉》,一文中恰恰又否定了这一点。

他说:“这书(《金瓶梅》)显然不是嘉靖时代产生的,……叙唱小曲,以万历年间流行的《山坡羊》为多,却没有万历末年流行的《打枣竿》、《挂枝儿》。由于这两个原因,我们断言《金瓶梅》是万历年间的作品。”

赵先生说《山坡羊》在万历年间才流行,这是明显的错误。

《山坡羊》在正德年间就流行于世,嘉靖时所编《词林摘艳》及更早的《盛世新声》等曲选中已较多地收录了《山坡羊》,这是事实。

赵先生是我国著名的戏曲理论家,但在《挂真儿》是否即是《挂枝儿》问题上时而肯定时而否定,令人不解。

我认为,赵先生的《挂真儿》是《挂枝儿》的别名的说法是欠妥的。

《挂真儿》与《挂枝儿》完全是两码事。

《挂枝儿》不是《挂真儿》的别名,而是《打枣竿》的别名。

明著名戏曲理论家王骥德正生活在《打枣竿》、《挂枝儿》开始流行的万历年间。他在其著《曲律》卷三,第十六条中指出:

北人尚余工巧,今所流传《打枣竿》诸小曲,有妙入神品者。南人苦学之,决不能入。

盖北之《打枣竿》与吴人之《山歌》,不必文士,皆北里之侠,或闺阃之秀,以无意得之。犹《诗》“郑”、“卫”诸《风》,修《大雅》者反不能作也。

王氏告诉我们,《打枣竿》属北方小曲,而且是文士“反不能作”的民间俗曲,犹如南方吴人的《山歌》。王氏在《曲律》卷四,第一二条又云:

小曲《挂枝儿》,即《打枣竿》,是北人长技,南人每不能及。

昨毛允遂贻我吴中新刻一帙,中如《喷嚏》、《枕头》等曲,皆吴人所拟,即韵稍出入,然措意俊妙,虽北人无以加之。故知人情原不相远也。

王骥德明确指出,《挂枝儿》就是《打枣竿》。

北方小曲《打枣竿》流传到南方后,南人拟作,遂易名为《挂枝儿》。《挂枝儿》流行在万历中晚期,天启、崇祯年间,作品甚多,单冯梦龙所辑时调集《挂枝儿》(又名《童痴一弄》),就收《挂枝儿》小曲四百余首。

而《金瓶梅》抄录的百余首曲子中竟没有一首《挂枝儿》,这不正好说明《金瓶梅》写成在万历中期以前吗?

《挂枝儿》是民间小曲名目,而《挂真儿》是散曲曲牌名目,属南曲。

《挂枝儿》在万历中晚期才开始流行,而《挂真儿》早在元末明初就已出现。

南戏《琵琶记》就是明证。《琵琶记》第二十六出:

南吕

引子〔挂真儿〕(旦唱)回到清山静悄悄,思量起暗里魂消。黄土伤心,丹枫染泪,谩把孤坟自造。

《词林摘艳》(嘉靖四年刊本)中亦收有此曲牌。见该书卷二,南九宫:

南吕挂真儿闺情无名氏散套

鸾凰同聘,寻思那时忒志诚。谁信今番心不定,顿将人来薄幸。可怜无限情,也似纸样轻,把往事空思省。

此为散套,以下还有《懒画眉》、《挂梧桐》、《余音》等等。

这说明《挂真儿》在嘉靖年间还依然流行,这正是《金瓶梅》所描写的时代。因此《挂真儿》在《金瓶梅》中出现,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2021.3.14

本文作者周钧韬研究员

文章作者单位:深圳市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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