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3月,蒋介石在全面进攻被粉碎之后集中优势兵力向山东、陕北两个解放区发起“重点进攻”,意图最大限度地消灭解放军的有生力量,摧毁我解放区军民的斗志。
我华东野战军在陈毅司令员、粟裕副司令员指挥下,西北野战军在彭德怀司令员指挥下与进攻的国民党大军展开激战,在孟良崮、羊马河、蟠龙镇、青化砭等一系列战役中歼敌甚众。
但蒋介石不惜血本的疯狂进攻使得解放区的农村、耕地、基层党组织破坏殆尽,我野战军坚持斗争压力很大。
陈颐鼎(陈颐鼎陈万中)
此时,由刘伯承司令员、邓小平政委指挥的晋冀鲁豫野战军成了中央军委在全国范围内能够抽调的唯一机动部队。
为了减轻山东、陕北解放区的压力,1947年6月上旬刘邓首长决定野战军南渡黄河,在郓城地区展开,作出进逼徐州的态势,吸引国民党主力到鲁西南歼灭之,狠狠打击敌人的猖狂气焰。
6月30日夜,刘邓首长亲率晋冀鲁豫野战军3个纵队在强大炮火支援下突破刘汝明55师的防线,渡过黄河猛攻郓城,与同时西进的华野南北呼应,使得徐州震动,南京的“国防部”一片惊慌。
解放军进攻郓城
此前在南京举行的军事会议上,蒋介石还自信地对一众将领说:“过黄河到鲁西南是一步死棋,而刘伯承一贯是棋看三步的人,不会往死路上走的。”
为了防止刘邓大军与陈粟大军会合于大运河以西,蒋介石急忙抽调了4个整编师(第32、58、66、70师)组成第2兵团,由王敬久指挥沿金(乡)郓(城)公路北上,企图解救郓城的刘汝明兵团。
但王敬久手握十万大军却不敢与刘邓正面交战,在他的指挥下,国民党4个师兵分两路,一路从砀山出发指向郓城,一路由嘉祥出发指向郓城以南的六营集,意图将我军逼回黄河以北。
根据敌情,刘伯承司令员决心采取攻敌一点,吸敌来援,打其一边,各个击破的战法,在敌人援军尚未到达之际先歼灭郓城之敌,随后集中兵力在运动中将王敬久所部分割消灭。
此时晋冀鲁豫野战军总兵力也不过15个旅,12万余人,对阵的敌军却有10个整编师、18万余人,但在刘伯承司令员的运筹帷幄之下,敌人始终被动挨打,一筹莫展。
7月7日,王敬久把兵团部放在距离郓城还有70公里的金乡就不肯挪窝了,因为金乡正是他的老家,他呆在金乡日日应酬,颇有“衣锦还乡”之感。
这让刘汝明欲哭无泪:由于王敬久见死不救,困守郓城的第55师已经在杨勇、苏振华统率的晋冀鲁豫野战军1纵四面进攻下陷于灭顶之灾。
开国上将苏振华(左)杨勇(右)
到7月10日,刘邓大军的4个纵队和2个独立旅先后占领郓城、定陶,以郓城、鄄城为依托全部完成展开,从而占据了战役主动权:就算王敬久现在打过来,也不可能将刘邓逼到背水一战的绝境。
此时,拖拖拉拉的第2兵团摆出了一个一字长蛇阵:70师打头位于嘉祥和郓城之间,32师位于嘉祥以南的独山集,66师位于更靠南的羊山集,58师位于金乡。
这是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架势,因为只要刘邓大军开始进攻任意一点,王敬久就会立马把兵力缩回金乡,再进一步南退枣庄。
可是王敬久绝没有想到,刘伯承的胃口竟然这么大:晋冀鲁豫野战军下手的对象不是他一个师,而是三个师。
7月12日,王敬久鉴于郓城已经丢失,担心第70师有失便急令70师师长陈颐鼎从嘉祥向南撤退,同时命令第32师从独山集出发北上接应第70师。
7月13日,这两个师先后接到了两条自相矛盾的命令,先是要70师向32师靠拢,随后又要32师向70师靠拢,整整耽误了一天。
7月14日早上,两个师的主力2万多人马刚刚出发就遭到了杨勇1纵、王近山6纵的分头伏击,在我军的围追堵截下敌人慌不择路,竟然匆忙跑进了嘉祥以西20公里的六营集。
陈颐鼎躲进六营集后巡视一圈不由得暗暗叫苦:这个村子只有200多户人家,粮少水缺,实在难以固守,他只能急电金乡兵团部,请求王敬久速速发兵支援突围。
鲁西南战役示意图
与此同时,陈再道2纵,陈锡联3纵也向羊山集的第66师发起猛烈进攻,此时敌人到处告急,哪还有余力救援六营集?
陈颐鼎毕业于黄埔三期,是正宗的国民党嫡系,抗战爆发后参加过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武汉会战,后来还代表国民政府驻军光复台湾,在抗战中立下不少战功。
从南京保卫战开始王敬久就是陈的老上级,在派系林立、门户之见极重的国民党军队内部王敬久若非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对70师绝不会见死不救。
小小的六营集连水井都没有,时值盛夏酷热难当,就算解放军围而不攻,两万多人饿也饿死,渴也渴死了,只要时间一久军心涣散,国军插翅也难飞!
这里就好比是三国时期的街亭,而他陈颐鼎就好比是……
陈颐鼎虽然狂傲自负,但头脑并不糊涂,他看出六营集是个绝地,也绝不想成为马谡,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7月14日晚上,解放军对六营集发动进攻,在师部的陈颐鼎匆忙决定全军向东突围,打算先跑回济宁固守待援,此时参谋来报:东面解放军炮火稀疏,似乎兵力不足。
陈颐鼎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一笑刘伯承无谋,二笑邓小平少智,三笑解放军愚蠢,竟然放着东面不打,偏偏把兵力集中在另外三面,这不是送上门来的便宜么?
他想也不想,立即下令70师、32师分左右两路朝济宁方向突围。
解放军趁夜色猛攻六营集
国军人不及甲、马不及鞍一路狂奔离开六营集,突然四面喊杀声伴随着枪炮声大作,解放军漫山遍野地杀将过来。
陈颐鼎这时才知中了刘伯承的“围三缺一”之计,但悔之晚矣,现在国军进入了解放军的预设阵地,利攻不利守,就算想要退回六营集也是痴人说梦,
整编70师此时才刚刚换上美式装备一年多时间,算得上国民党军里排得上号的主力部队,然而陈颐鼎麾下人马已经军心散乱,进退失据,被解放军一阵冲杀,顿时溃不成军。
在黑漆漆的夜里,除了炮火照亮夜空以外其他什么都看不清了,国民党军一片混乱,人人只顾着向外奔逃,直到听到枪声又掉头朝另一个方向逃跑,排长找不到班长,连长找不到排长,不时有人摔倒,又被后面挤上来的人和马活活踩死。
只不过几个小时功夫,2个师的主力就被解放军全部歼灭,陈颐鼎和副师长罗哲东躲进青纱帐里,连帽子都跑掉了,最终还是没能跑出去,第二天早上面对解放军黑洞洞的枪口只能乖乖举手投降。
六营集之战,国民党军伤亡被俘近1.9万人,大批崭新的美式武器全被刘邓大军缴获,只有32师师长唐永良带着少数随从趁乱逃脱,而解放军的损失只有一千多人。
六营集战役以后,在羊山集的第66师成了瓮中之鳖,尽管在师长宋瑞珂指挥下进行了垂死挣扎,但到7月28日也被歼灭。
解放军在鲁西南战役汇总缴获的重机枪
从6月30日到7月28日,国民党先后调动了43个旅四面涌入鲁西南,企图和刘邓大军决战,结果9个半旅被歼,共折兵6万多人,800多门各种火炮和大批军用物资被解放军缴获。
王敬久成了光杆司令,不过算他跑得快,见势不妙就躲进了济宁城,否则也会和陈颐鼎、宋瑞珂在收容所里见面了。
被解放军俘虏以后,陈颐鼎羞愤交加,没想到堂堂国军中将慌乱中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虽然想过要自杀“成仁”以报答“党国”,但想来想去终究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又过了两天,陈颐鼎见到了那个令蒋介石和国民党各级将领都深为忌惮的“共军头目”刘伯承。
多年后,陈颐鼎还能回想起那个7月末闷热的下午,传闻中用兵机妙无方,如同神话的刘伯承原来是个身材不高,宽肩厚背,戴一副琥珀黄边眼镜,一只眼睛还深深凹陷的中年人。
刘伯承开口就很斯文:“刘某人略备薄酒,请陈将军压压惊,战场上是对手,战场下来就是朋友嘛!”
陈颐鼎不由得受宠若惊:这哪像赳赳武夫,分明是恂恂儒生。
刘伯承接见陈颐鼎
几天前,他在师里还是说一不二,颐指气使的一把手,如今在刘伯承面前反而局促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刘伯承似乎早就看出了他的心事,真诚地说:“抗战期间,陈将军带领部队打得英勇顽强,这是有目共睹的,我很佩服。”
听了这话,陈颐鼎颇为感动,八年抗战里他带着部队转战南北,消灭了不少日本鬼子,尤其是1945年代表国民政府驻军被日本帝国主义强占了五十年的台湾,令民族扬眉吐气,更是生平颇为自豪快意之事。
他也参加过北伐战争,那时国民革命军所到之处,人民群众夹道欢迎,打北洋军阀势如破竹,没有两年就从广州一直打到北平城,何等威武雄壮!
南京保卫战,已经是87师261旅旅长的陈颐鼎奉命坚守光华门,他的部队从12月7日一直打到12月13日,杀得日寇尸体狼藉,损失坦克数辆,却始终不能踏入光华门半步。
13日早上他得知南京全城失守的消息,只能含恨下令撤退,部队一时溃散,他跑到长江边,见到浮尸密密麻麻蔽江而下,江水为之流赤,不由得悲愤莫名。
不甘心的他组织部队还想在江边和追来的日本鬼子干一仗,结果日寇掩杀过来,他的部队已无斗志一触即溃,只能抱着一块门板漂过长江。
最终87师从南京城跑出来的寥寥无几,除了战死的,其他大多数都被日寇残忍杀害了。
抗战时期的陈颐鼎
抗战开始时87师是国民党军中少有的完全德械师之一,全师共有一万多人,在淞沪战场上牺牲了五千多人,南京保卫战又牺牲了近五千人,几乎全部为国捐躯了。
1945年台湾光复,他率70军在基隆登陆,坐火车开赴台北,30多公里的路整整开了4个多小时,中途他们一次次走下火车和夹道欢迎的同胞握手致意,一次次感动得泪流满面。
刘伯承的话唤醒了陈颐鼎心中沉睡已久的良知,他感慨地说:“当年革命军上下同仇敌忾,生死与共,民众欢迎,士气昂扬,可如今老百姓见到我们却如见瘟疫,避之不及,其中缘由不可不深思。”
二人聊起抗战便找到了共同话题,陈颐鼎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与刘伯承一样本是科班出身,讲到军事问题便处处投机,酒也越喝越多。
眼看月上东山,陈颐鼎打算起身告辞,刘伯承却说:“时候不早了,陈将军如果不嫌弃的话,便在司令部里小住几天,再做打算。”
陈颐鼎不由得吃了一惊:司令部是指挥中枢所在,何等机密,刘伯承居然让自己一个败军之将住在他的里,这可真是毫不见外了。
他本想推辞说不太方便,但刘伯承盛情难却,一定要他住下。这个四合院一共三间屋子,刘伯承住北屋,邓小平住西屋但当时不在,陈颐鼎便住了东屋。
当时刘伯承还在指挥进攻羊山的战斗,司令部里挂着好几幅作战地图,桌上放满了各种文件,也并没有限制陈颐鼎到处行动,邓小平回来以后,一日三餐都是三个人一起吃。
解放战争时期的刘邓首长和李达参谋长
陈颐鼎摇着蒲扇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只听见刘伯承房间里电话响个不停,直到半夜还灯火通明,过了几天电话铃声渐渐稀疏,他知道这下羊山的66师也完了。
他在日记本里感慨地写道:以前对于刘伯承的种种神话都是传闻,但和他住在一起我才知道,世人所听说的刘伯承,不过是大海的一个港湾,或者是冰山的一角……
又过了几天,晋冀鲁豫野战军准备挺进大别山,陈颐鼎不便同行,刘伯承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去解放区看看,如愿回南京也可自便。
陈颐鼎选择了去解放区。在华北解放区,他目睹了数以万计的人民群众翻身得解放之后的幸福喜悦之情,体会到解放区的欣欣向荣,生机勃勃,不由得心有戚戚:
二十多年前他年轻时投笔从戎,立志为革命捐躯疆场,马革裹尸,不就是为了看到今天这样的景象吗?
而刘伯承司令员则挥师过淮河挺进大别山,不出半年又指挥中原野战军枪出如龙决战淮海,随后偕二野三十余万雄师横渡长江,协同三野解放了江西、安徽、浙江、福建等省。
1949年秋,二野剑指西南,突破三峡天险,随后相继解放成都、重庆、贵阳,昆明和平起义,国民党龟缩在西南的百万大军仅仅一个多月即灰飞烟灭,川、滇、黔三省全部平定。
二野解放重庆
在担任西南军政委员会主席之后不久的1950年11月,刘伯承向中央请求辞去所担任的军政职务,并提出关于在南京组建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的重要建议。
毛主席、中央军委接到报告后极为重视,因为这是人民解放军走向现代化的关键一步,非德才兼备,德高望重之人不能胜任。
很快,中央军委决定任命刘伯承为新组建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首任院长。
说到办学校,这刘伯承并不陌生,因为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毕业的他在红军时期就曾经办过红军大学。
但现在可是办正规化、现代化的军事院校,需要大批接受过现代军事教育、具备较高军事素养的人才来担任老师,这样的人才解放军里也不是没有,但实在太少了。
抗美援朝战争正打得如火如荼,为了更好地保卫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新中国需要更多懂得正规军事理论知识,又有实践经验的人才来适应现代化战争的需要。
为了解决军事学院缺教员的难题,刘伯承以超人的魄力和长远的眼光,决定邀请一批国民党军队中的军官前来任教。
军事学院时期的刘伯承与陈毅
很快,一封封聘书从南京寄出,送到了不少曾经是解放军手下败将的国民党将领手里,虽然他们曾经和解放军是对手,但也非常仰慕刘伯承的智慧、才具和人格,所以没过多久就有许多人前来报到。
前国民党陆军大学兵学研究院主任杭鸿志来了,黄埔和陆大的双料高材生、74军军长邱维达来了,前陆军大学装甲系主任章培来了,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又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攻读过工兵专业的郭宗汾也来了。
前前后后,少将及以上军衔的前国民党高级军官一共来了80多人,但寄给陈颐鼎的邀请函却没有动静。
刘伯承决定亲自前往位于南京白下区的陈颐鼎家里拜访,邀请他出山襄助。
1949年南京解放后,陈颐鼎在南京定居并与妻子丁志凡团聚,回想十二年前兵败如山倒仓皇撤离,如今南京又回到人民手中,他不胜感慨。
但当解放军军事学院的邀请函送到家里时,陈颐鼎却犹豫了:自己毕竟是解放军的手下败将,论实战经验,学院里那些学员人人都可算是他的老师,他这课怎么上?
所以当刘伯承来访时,陈颐鼎没有拐弯抹角就把自己的顾虑如实相告。
刘伯承笑笑,坦率地对他说:“武器装备在不断地更新,指导作战的战略战术思想也在不断变化,所以人民解放军才要利用和平的时间抓紧军事理论学习,但我们的教员不够,所以需要充分发挥你们的聪明才智啊。”
在南京军事学院工作时期的刘伯承
陈颐鼎不好再说什么,只说给他几天时间他再考虑一下。
可是过了两天,陈家还是没有动静,刘伯承决定再去拜访,原来陈颐鼎生病了,正在家里卧床休息。
他见到刘伯承再次来访,也知道对方的意思就是担任军事学院教员,给解放军培养将帅这个重任非自己不可了。
于是叹口气说:“刘将军,我想过了,我要面对的都是未来解放军的师长、军长、司令,但我理论学得再好,毕竟也是解放军的俘虏,讲课不一定会有号召力,再说,不能用我的错误实践去影响学员啊!”
刘伯承依然很有耐心地开导他:“70军在抗战的武汉会战和长沙会战中都有取胜的经验,你们两方面的经验都有,讲起来一定会更加深刻。”
但这次陈颐鼎依然没有表态要加入学院的意思,连随行的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愤愤地对刘伯承说:“这人真是不识抬举。”
刘伯承却不以为意,他知道陈颐鼎是个人才,人才有点心气是正常的,他决定再争取一次。
第三次谈话,刘伯承特地把地方选在了南京光华门城墙上。
重回旧战场,陈颐鼎心绪激动,他沉痛地说:“14年前那仗我们没有打好,让鬼子攻破南京城,屠杀了30多万父老乡亲,我们对不起南京的老百姓,也对不起70军的弟兄啊!”
1937年末激战后的南京光华门
刘伯承不失时机地说:“是啊,百胜难虑敌,三折乃良医。人生不失意,焉能慕知己?对这一仗不知陈先生有没有总结几点教训呢?”
陈颐鼎愤愤地说:“当然有!从蒋介石到唐生智,防守南京的决心从一开始就不强,将无战心,兵无斗志,步炮协同一塌糊涂,战场指挥不相统属,弟兄们还在前面浴血奋战,唐生智早就溜了,教训很深刻啊!”
他指点山河,把南京防守战失败的教训一一列举,条理清楚,逻辑严密,刘伯承不时点头。
等到陈颐鼎说完,他问了一个问题:“陈先生,日本人虽然投降了,但他们会不会再来?”
陈颐鼎微微一怔,随即知道刘伯承是意有所指:抗战胜利赶跑日本人才六七年功夫,如今美国人又带着十几个国家的军队打到鸭绿江边,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在帝国主义眼里,中国始终是一块香喷喷的肥肉,就算日本人不来,其他侵略者也时刻在打中国的主意。
刘伯承赞同说:“是啊,一百多年来我们中国被帝国主义压迫侵略,搞得千疮百孔,我们作为军人,有责任把这些带血的历史写出来,让历史不再重演!”
到了这里,陈颐鼎已经完全想通了,他深感刘伯承为了请他煞费苦心,羞愧地说:“刘将军,我明白了,自己虽是败军之将,但说到底是中国人,既然是中国人就不能忘记过去的惨痛历史,让外国强盗再来中国逞凶!”
解放后的陈颐鼎和家人
没过多久,陈颐鼎就正式到军事学院上课了,此后他连续任教长达20年,为解放军现代化军队尽心竭力。
后来,他又担任江苏省政协常委、省政府参事室副主任、江苏黄埔军校同学会会长等职,直到1995年以90岁高龄安然去世。
刘伯承元帅“三请陈颐鼎”的这段故事虽已过去七十多年,但刘帅的知人善任、求才若渴、礼贤下士,至今依然在解放军教育工作者中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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