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已尽,日犹长,仲宣怀远更凄凉。不如随分尊前醉,莫负东篱菊蕊黄。
李清照偶尔会喝上几杯。年轻时,“沉醉不知归路”,带着几分胡闹、几分俏皮。嫁人后,“东篱把酒黄昏后”,带着几分惦念,几分怨气。南渡之后,“断香残酒情怀恶”,流露出漂泊无助的苦痛。她晚年填写过一首《鹧鸪天》,描写了借酒浇愁后,思念家乡,思念亡夫。哪怕有再多的孤独委屈,只能独自一人慢慢消化。
借酒浇愁(借酒浇愁愁更愁)
清冷的寒日里,阳光照在镂花窗棂上。梧桐树在冷风中摇摆,好像在表达痛恨夜晚寒霜。小酌几杯之后,酒气上头,李清照喜欢喝两口团茶。她用苦涩的茶水,恢复清醒。就像从梦中醒来的人,特别喜欢闻龙涎香的味道。
李清照小时候是官宦之家的小姐,成年后是才子赵明诚的夫人。年少的幸福与南渡后的苦难相比,简直有云泥之别。想象一下,那个曾经伴着龙涎香醒来的人,变成酒后饮茶就感到满足的人。生活的落差,的确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已经是深秋时节,李清照还是觉得白昼漫长。在寂寞的日子里,时光流逝的速度似乎变慢了。她想到了东汉末年文学家王仲宣写的《登楼赋》,在这篇文章中充满了凄凉的哀叹。王仲宣出生在乱世,长期羁旅漂泊。李清照的遭遇和这位古人很相似,去国怀乡之情萦绕心中。王仲宣说,“夜参半而不寐兮,怅盘桓以反侧。”李清照恰好是这个样子,她找到了知音。遗憾的是,这位知音是几百年前的古人,无法面对面交流。
如何才能忘记这些不开心的事儿,摆脱孤独无助的境遇?李清照又想到了陶渊明,尝试学习他豁达洒脱的心态。陶渊明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就先把杯中的酒水喝完,出门看看院中的菊花。也许,盛开的菊花,可以让李清照暂时忘记苦闷,打起精神应对生活中的坎坷。
李清照南渡之后,遭受了一系列的打击。她早年收藏的金石书画几乎都丢了,她再嫁之后也不幸福。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生活压垮,靠喝酒无法麻醉自己。她想了很多,尝试学着面对苦厄。这样的李清照,让人心疼。她是举世无双的才女,倘若没有生于乱世,她应该幸福一生。时代的悲剧导致了她人生的悲剧,李清照只能填词诉说心中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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