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娥
安娥的简介(安娥和田汉的孩子现在怎么样)
1929年,田汉第一次见到安娥,就认定了这是上苍为他送来了一位红色的“光明天使”。
当她把自己创作的小说《莫斯科》交到田汉手里时,田汉被震惊到了,田汉想不到眼前这位二十四五岁,面容姣好气质典雅的女子竟然有这么丰富的阅历。
他马上把这本文笔流畅的才华横溢之作发表在《南国月刊》上,遗憾的是由于《南国月刊》杂志被封,小说只刊载了前三章便被尘封了起来。
对安娥,在田汉心中,是充满了敬意的。
安娥也对田汉动了心,这一动心,却是身不由己进入了一段危险关系中。
此时的田汉,刚刚和他的第二任妻子黄大琳离婚,黄大琳刚刚去了日本求学与谋生。
田汉还有一位保持了五年通讯关系的女友林维中,刚从南洋回来,正准备同田汉结婚。
田汉
田汉本是个多情种,又受到西方“情人制”影响,视婚姻为一条套在脖子上的“绳索”;自从原配夫人易漱渝病故后,她对女人的心,总在“漂流:“忆念着旧的,又憧憬着新的。
自从同安娥相识后,他既钟情于安娥的思想,才情和美丽,但又无法忘情于林维中对他的痴情和帮助。
1931年初,田汉最终同林维中结婚,更令安娥无比痛心的是,这时候的她,已经怀上了田汉的孩子,这个小生命有两个月了。
此前安娥也曾经有过两次婚姻,前两任丈夫都在革命中牺牲了,然而安娥是独立的,她不纠缠不躲避,把心中的怒与羞转化成革命的动力,投身到汹涌澎湃的文化运动中去。
1931年8月,田汉和安娥的儿子田大畏出生了,安娥经过多方面的考虑,决定把孩子送回老家,交给母亲抚养。
安娥与田汉
安娥回到河北保定的老家,见到母亲后,便跪伏在母亲的膝上痛哭一场,她1920年赌气离开母亲,一别就是六年。这一次回来更是百感交集。因为自己做了母亲,她理解了妈妈的苦衷更体验了母亲的伟大。
1933年,安娥返回上海,义无反顾投身到革命歌咏运动中去,见到田汉,也对他撒谎说孩子已经死了。尤其是电影《渔光曲》在莫斯科影展中获奖,她谱写的插曲《渔光曲》得以轰动和流传后,安娥也随之名声大振。
1935年2月,田汉在上海大搜捕中被捕,后投入南京大牢,在南京监狱里,当田汉听到《渔光曲》歌声的时候,他为安娥写下了一首诗歌来诉说了他对安娥的思念。
这段时间,也是安娥的创作高峰期,她同任光、聂耳等合作,写下了大量脍炙人口的歌词,《卖报歌》、《大地进行曲》、《采莲歌》等,充分展示了她的灵性与诗情。
安娥和任光,尽管在音乐中彼此拥抱,但在灵魂深处却难以真正地亲吻。俩人共同生活的4年(1933—1937年),安娥经常生病,每年几乎都流产1至2次,造成了她极度的沮丧,她并不感到幸福。
1936年9月,安娥和任光约请几位朋友一起去南京,看望好久没见的田汉。此时田汉出狱已经一年多了,但他的“中国舞台协会”因不愿意接受国民党官方的经济补贴,而停止了活动。
田汉亲自为安娥、任光一行充当向导,游览金陵名胜。
这一次大家的会面,让安娥和田汉都有些尴尬,她与任光的关系,安娥尽管尝试着让两个生命相融一起,但到底还是失败了。真正的性爱无法强求和勉强,它虽是物质的,但毕竟更是精神的,灵魂深处的。
但她也明白自己决不能率性而为,她只能把对田汉的爱埋入心底,这一次她又需要回到母亲的怀抱,来抚慰自己内心的伤痛。
她又一次回古城保定探亲,看望母亲和孩子,她更深刻地体验到了母亲的崇高伟大,可是父亲呢?父亲能给什么?又能对父亲期待什么?安娥的内心充满迷茫。
1937年,已和任光离婚的安娥回到上海,这时,田汉也将老母亲、林维中和两个孩子,托好友张曙一起送回湖南老家。
在37年初冬的一个晚上,田汉约安娥出来散步。那是一个不见月色但见血光的夜晚,两人在上海大马路上,一起哭吊那些保卫大上海的烈士英灵,并彼此鼓励。
安娥告诉田汉,自己一想到明天的上海,一想到牺牲了的十万烈士,一想到千百万遭难的同胞和北方的乡亲们,总想哭,总觉得只有痛哭一场才舒服。
田汉安慰她说:“哭,不一定是消极,消极的人,根本就不哭。”安娥听到此话,马上沉浸在“意外的安慰”中,感到田汉并未从自己身边走开。他的心一直与她贴得很近。
巧的是,在他们谈话的第三天,田汉和弟弟一起准备乘船逃难去南京,同日,安娥也和摄影家郎静山一家上了这条船,在船上他们意外相遇,惊喜之余,安娥决定和田汉一起走。
一路上两人相伴,安娥也告诉了田汉孩子并没有死的消息,田汉听后激动不已,爱火重新燃起,两个人又重新在了一起。但是对田大畏,一直到他长大成人二十多岁才告诉他身世真相。
爱情与“有家”的感觉让安娥每天都自信而有劲,使她干什么、写什么都觉得有依靠,这种兴奋还使安娥充分地释放出了她那潜在的社会活动能量,乃至使她成为了社会活动家。
自1937年底到1938年那段时间,安娥可实在太忙了。此时她身负众多“官衔”:中华全国戏剧界抗敌协会、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的理事,以及中苏文化研究会音乐组副组长。
她总是积极地参加到这些协会、研究会的活动中去,并对兼任的《抗战文艺》刊物编委工作,也从不懈怠。
她的创作更是蓬勃丰茂,既有歌词的多产又有诗歌的丰收,同时,安娥还为配合“抗战扩大宣传周”活动、战时儿童保育院活动,写了一些散记和报道。抗战文艺队伍里,安娥称得上是位劳动英雄。
当时,田汉和安娥在事业上彼此支持和配合,相当地默契。田汉到武汉后,一边参与组织领导“抗战扩大宣传周”活动,一边组编十个抗敌演剧队和一个孩子剧团,分派到各个战区。
对此,安娥能给予支持的就给予热情支持,她或奉献作品,或参与孩子剧团的一些集会,田汉的事业里留存着安娥的身影。
两个相爱的人能如此地心心相印,既彼此独立而又相互推动,是的,女人只有自强不息,才能真正地独立于世,而获得同男性世界真正平等的基础和条件。
安娥同田汉的关系,绝非是那种红颜伴青山的关系,因为她本身也是一座挺拔的、郁郁葱葱的“独秀峰”。
1938年10月,武汉大撤退,两个人因工作的关系,又面临着分别,尽管两个人心中不舍,但两个人还是不得不分工作了。
安娥在重庆,1939年5月3日、4日,重庆遭遇日本飞机连续大轰炸。在一片慌乱中,安娥总是显得那么镇定和不慌不忙,这是安娥身上的一种特质,这种特质也反应到了她与田汉的爱情中。
安娥总有一种与她相称的、为她的勇敢所准备的智慧在支撑着她。在重庆,在台湾,因为林维中女士的“争吵”,安娥同田汉的关系,不断遇到波折。但是,最后在这一场场情场的角斗中,安娥终于以她自身的独立人格尊严和智慧风貌,抵达了爱情的险峰。
田汉自武汉同安娥一别,在重庆再见到安娥的时候,已是1940年秋天了,俩人分别已有两年之久。在这相爱而未能相守的日子里,俩人都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又都喜获创作的丰收。
这次在重庆同林维中、同安娥的相会,终于引来一场情场交战。林维中不顾一切地在田汉、安娥出入的地方大吵大闹,致使他丢尽脸面被社会所取笑。
本来,田汉对两个女人都是有感情、有缘分的,何况她俩都生下了自己的骨肉。
现在林维中如此市井气,如此撒泼,他一怒之下,写了封信,提出要同她离婚。郭沫若先看到此信,怕事情闹大,不利于田汉,就把信压了下来。
安娥在这次冲突中,基本上是绕着走,尽可能地不主动接触田汉。就这样,1941年春当皖南事变致使政治形势骤变,田汉决定离开重庆去湖南的时候,安娥开始并没有随行。
评剧《安娥》剧照
安娥是在1942年2月,因为身体有病、经济困难、以及某些人对她与田汉关系的闲言碎语,才接受田汉建议,去到桂林养病的。
初到桂林时,安娥因得不到田汉母亲的接纳,而“过得非常委屈可怜”,一对恋人有时会相抱而哭,以解心头郁闷。
为了家庭的和谐,安娥一直在尽力融入田汉的家庭,有一次由于田汉母亲感染霍乱,她因精心照顾而使自己也染病在身。同时由于田汉的工资都是被林维中掌控,致使他们经济非常拮据。
在田汉出门讲演却没有一件可穿的衣服时,她急中生智,把被子剪开,用手缝制了一件又长又宽的上衣,让他遮羞。从桂林到柳州,从贵阳到昆明,俩人生活上相濡以沫,事业上相互搀扶,过着痛苦而又幸福的日子,
再次发生“风波”的地点,依然在重庆。但已是抗日战争胜利后的1946年了。林维中领着田汉“文工会”的一份工资,一直没有离开过重庆,而世间却已换了另一番景象,包括田汉和安娥在桂林、贵阳、昆明已做了4年多的抗战夫妻。
林维中愤怒至极,她坚决地要把田汉从安娥手里夺回来,即使夺不回来,也要来个鱼死网破,闹它个人仰马翻。
她一边去到安娥住处侵扰,贴传单进行谩骂;一边就在田汉、安娥出席的会议上施计,如在会场外的墙壁上大贴其传单。
田汉终于请林女士开价,以了结这段已经撕裂了的夫妻关系。林女士得到钱后,居然仍不买账,不承认离婚协议,将“赡养费”篡改为“生活费”;她或继续加码要钱,或追往上海,以田汉夫人名义投书《世界晨报》《新闻报》,继续攻击田汉、安娥。
田汉终于忍无可忍,于是,他以万字的《告白和自卫》,向公众公开了自己同林维中关系恶化的经过,并向林女士提出了从“自私”泥潭中拔将出来的劝告。
但安娥并没有因为林女士对她的辱骂而同她一般见识。她回到上海后,应上海《新民报》的专访,谈了对这类事情的看法。《新民报》以《安娥谈恋爱哲学》为标题,展示了她的观点。
1948年6月,安娥、田汉一起从上海回湖南探亲,同田汉老母、三弟田洪一家过了个愉快的端午节。这既是相聚,又是告别。
同年11月,他俩从上海出发,经天津秘密进入北平;尔后,在北平地下党组织的安排下,终于抵达中共中央所在地——平山。
田汉到了平山,也是兴高采烈。毛主席请他到家里用餐,周恩来同他进行了长时间的谈话;他则在西柏坡大礼堂的一次联欢会上,朗诵长诗,礼赞光明。
建国以后,安娥和田汉合作写了大量剧本,两个人的创作都到了一个高峰时期。
1956年底,安娥在郑州观摩豫剧的时候,突然脑溢血中风而失语,从此半身不遂,并结束了创作生涯。此时她才刚刚51岁,内心实在不甘。
在安娥半身不遂、只能发出嗫嚅之语的时候,田汉给了她精心的呵护,他给她找最好的医生,给她读报、读文件、讲国际形势,以让她依然能同社会相联系;当她到广东从化、云南昆明和上海疗养的时候,田汉自己身体也有病,但总往她的疗养地寄信捎物,让她处在一片爱的温馨里。
更让人感动的是,因为安娥依然希望有朝一日能再拿起笔来,田汉十分理解她的心情,为使她不完全地脱离文艺他无论到外地出差和创作、都尽可能地带着她。
田汉从1965年8月就开始了他的厄运。他被下放到顺义县牛栏山劳动改造1965年10月,他被关进社会主义学院“学习”1966年7月,他被立了专案,经受着轮番批斗和审查,他真正跌进了苦难而黑暗的深渊。直到1968年去世。
安娥自己也成为审查对象,被囚困在她家细管胡同住宅的一间西房里(正房已被查封)。她从莫斯科到上海,从抗战时期到解放后的作品,也一律被打成了“反动作品”。
也许正是因为安娥难以说话,又不便行动,专案组对她既少了几分戒备,对她的沉默也无可奈何。
1976年8月18日,安娥谢世于北京隆福医院,神情倒也安详。
魂未断,紧相随,安娥找田汉去了。到了天国,他俩一定还会一起讨论世间的种种吧,因为安娥和田汉的灵魂谁也离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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