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彦敖包,坐落在阿拉善左旗巴彦乌拉山西峰,有300多年的历史。每年的农历五月份有敖包祭祀活动。山前山后的牧民以及有关联的人们届时都会参加祭祀活动。
从山下搭建的休息区到山顶大概走40多分钟,山势翘拔,路途崎岖,半山腰怎么也得休息若干次。也有走捷径的,一般腿脚麻利的,但目的地一致,是山顶的敖包。
祭敖包(祭敖包是怎样的民俗活动)
敖包长那日苏,这几天少说也上了五六次山,每次大包小包的,都是祭祀用的东西,提前得准备定当。他的妻子是好帮手,一直以来默默帮助自己的丈夫干这干那,在她的意识里也有和丈夫一样的认识和信念,这敖包不寻常。要说不寻常,它是阿拉善和硕特旗第一个敖包,有开先河之意,除了特殊年代禁止人们祭祀外,其他时间,这座敖包和这里的人们息息相关,只要到敖包上完成了敬拜仪式,他们心里就坦然多了,从对大自然的感恩到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在这次祭告中都要解决,甚至一年的好心情、好运势都与这有关。
整个祭奠活动得五六个小时。什么时间干什么事都有说法。敖包旁边有一座蒙古包,是喇嘛念经的地方,虽然我听不懂经文,但我依然相信经文里讲的是天地人和谐共处的美好期盼和祝愿,这也是草原人民时代相传的敖包祭祀活动源远流长的原因,其情其善其真日月可鉴。
除了按流程完成规定动作外,其余时间大伙在聊天。平时,很少有这样的机会,有近处的,也有远道而来的,想说的,愿意听的,各取所需。
祭祀活动的最后一项内容是大家面向敖包手捧哈达同唱三首长调民歌,其中,“富饶美丽的阿拉善”是首选歌曲。悠悠的歌声、虔诚的人们和风中翻飞的旌旗、哈达,在这海拔1700米的山顶用另一种方式演绎着大自然与万物生灵的对话交流。山顶风大,加上经幡“啪啪”作响,犹如西风烈马战鼓擂的悲壮。
我常常想,牧民与大自然建立的这种依托关系是生存的需要,几百年来慢慢演变成了一种文化现象,这种文化是发自内心的自觉行动,体现在日常生产生活中,它的核心部分是保护大自然、建设大自然,并使这种理念得以传承和发扬。
从山顶放眼四野,使人心旷神怡。晴天,方圆几十里外的牧民房舍、毡包一览无余。再往前是浩如烟海的戈壁天际,依稀有六月冰雪贺兰山、苍茫腾格里沙漠和北疆沧海云天。
下得山来,那日苏夫妇早已安排好了丰盛的晚餐。七碟八盘样样不少。当羊乌查端上来的时候,人们不约而同地唱起了祝酒歌。喜欢喝酒的今晚一醉方休。不喝酒的也笑眯眯地看着人家喝酒。那日苏是这里的主人,自然拿出主人的样子,挨个敬酒,表示感谢。看着他黝黑的脸庞、红肿的眼睛和脱了一层皮的胳臂,大家都于心不忍,能喝的尽量一次干了。
那日苏,憨厚大方,干活雷厉风行,那种经过牧区艰苦生活历练的干净利索的风格和刚强意志在整个敖包祭拜活动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现在,靠近敖包的路好走多了。一条部队打通的东西砂石路正好接通了过和屯池向北的路,免去了以往车辆沿着若有若无的山路艰难爬行的不便。
那日苏还在招呼客人,微微张红的脸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是高兴的。临走,我礼节性地打招呼,那日苏夫妇出来送行,还拿了好多吃的,说:这是我们自己做的,路上吃,并希望来年再见。
返程的路上我不时回头张望,夕阳西下,晚霞中的诺彦敖包显得壮观而神秘。很奇怪自己每年都能按时来祭敖包,甚至,今年的活动刚结束,又在渴望明年的行程。这种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秉性似乎与生俱来,独自也好,相随几人也罢,喜欢寂静处的超然,也喜欢对着一座山、一棵树发呆,欲吟品它们的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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