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7年,原本只是大公国的莫斯科伊凡四世被正式加封为沙皇,俄罗斯由此诞生。看来,俄罗斯历史上曾经和西欧有过一段蜜月期。不仅如此,俄罗斯帝国有7位沙皇都选的是德国公主,即便有一个看似没有德意志血统,但她的母亲仍然是德国公主。而女沙皇,叶卡捷琳娜大帝,也是德意志小邦国的公主。这是因为德国公主具有独特某种的魅力吗?还是另有原因?
俄罗斯长期处于极北之地,历来农业产量十分低下,并且民族众多,长期处于一个分散的状态。而同一时期的欧洲,因为海上贸易发展,已经有国家相继地进化到了日不落帝国时期,俄罗斯还在被蒙古鞑靼欺负,直到1547年,才正式成为独立国家。所以最初欧洲各国对于俄罗斯的观感,就好像盛世王朝的中原人民看游牧民族和各少数民族一样,蛮夷和未开化的地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管你独立也好,统一也好,几乎从来不干涉。这使得俄罗斯,也就是最初的莫斯科公国,得到一个充分自由的时期来发展自己。
伊凡三世(伊凡三世迎娶索菲亚公主)
这时候的俄罗斯,出现了第一位成功的统治者伊凡三世,他开始致力于把莫斯科公国附近的国家都笼络到自己这边。雅罗斯拉夫尔、特维尔、威亚特卡等,就是这一期统一到一起的。1481年,蒙古大汗艾罕默德向莫斯科索要贡赋,不同意就派兵来打,还和波兰立陶宛国王卡西米尔四世约定来救援。伊凡三世带领军队抗争,然后就是漫长的谈判,时间一拖再拖,就到了寒冬季节,蒙古鞑靼的军队得不到及时的粮草和冬季被服供给,同时军队还爆发了瘟疫,这让鞑靼军队从士兵到马匹,都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战斗力,不得已主动撤兵。俄罗斯终于结束了250年被压迫的历史。
不过,这一时期的各个公国之间对于伊凡三世的中央集权并不是所有人都满意。所以,伊凡三世后,就开始思考如何削弱各地方的实力,而树立中央的绝对领导地位。这时候,向西欧学习,显然是一个捷径。而西欧罗马教廷面对的一次危机,给了他机会。
当时,具有强烈侵略意识的土耳其,抢走了君士坦丁堡,让东罗马帝国灭了国,意大利各国惶惶不安。罗马天主教教皇便把前来避难的东罗马帝国公主索菲亚嫁给曾经正眼都不瞧的莫斯科大公国伊凡三世。让公主带着使命,去说服伊凡三世出兵攻打土耳其。伊凡三世让索菲亚公主同意,伊凡和索菲亚的子嗣不得继任莫斯科公国大公。最后,伊凡三世成功让得到了拜占庭血脉,第一次拥有了双头鹰徽章。名义上,他更符合大一统的国君人选标准。
那么这么双头鹰又有什么特殊含义呢?最早使用双头鹰图案的就是东罗马帝国,也就是拜占庭帝国。因为它最强盛的时期横跨了欧洲和亚洲。后来,神圣罗马帝国也开始把双头鹰作为自己的标识。这在当时,是一种被正统承认的标识。
1497年,双头鹰开始出现在俄罗斯的君主印章上,一直到现在,俄罗斯都承认双头鹰是自己国家的象征。由于索菲亚公主的血统,和她带来的大量关于东罗马的文化和科技的书籍,对于俄罗斯的文化也有着极大的提升促进作用,最重要的是,她把一整套的宫廷礼仪带到了俄罗斯,这时候的俄罗斯也自称第三罗马帝国,伊凡三世自称全俄君主。
这期间,欧洲的大小君主们偶然从一个在莫斯科生活过的年轻人口中得知了俄罗斯的强大,于是神圣罗马皇帝腓特烈三世,就派这位年轻人作为使者,去说服伊凡三世接受神圣罗马帝国的册封。神圣罗马帝国把自己放在了世界国家资格认证专员的地位,好像一个国王,必须经过它的册封,才是正统合法的。而经过索菲亚的协助和自己的扩张,伊凡三世已经不需要这种口头上的认可了。他宣称自己是上帝认可的君权神授,不需要别人来册封。
伊凡三世在位的41年,将俄罗斯的领土初步定型。只不过他的收归方式有问题,不损害当地贵族的任何利益,还要派兵“保护”他们不受侵害。而在俄罗斯君主实力稍弱的时候,有些分裂势力总是蠢蠢欲动,伊凡三世后,俄罗斯经历了一百多年的动乱期。统治者们开始思考,如何名正言顺地削弱贵族们的实力。
这时候,神奇的彼得一世出现了。据说他身材高大,相貌不凡,随便在战场上抓了一个立陶宛女战俘当情人,对方生下孩子后,就转正成为了王后。是一位十分率性的君主。1697年,他化名鲁尤特尔,游历了欧洲各国,引进了西欧先进的新式武器和军事技术,并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学习当时遥遥领先于俄罗斯的科学、文化、数学、管理学等。最重要的是,他以严格的法令来规定俄罗斯人无论是服装,外貌,还是进餐的行为礼仪,都要按照他所学习到的礼仪来。原本俄罗斯人喜欢大胡子,因为这是上帝的恩赐,是男子气概的象征,但彼得大帝却要剪了,不剪就得交钱。宽大的袖子影响动作灵敏度,也要剪了。进餐时也要遵循礼仪,彼得就曾因为不懂西方餐桌文化被狠狠嘲笑过。
彼得大帝顺便也就将西方王室的婚恋习俗也引进俄罗斯。他宣布沙皇必须和具有纯正王室血统的公主结婚,生下来的儿子和女儿才能拥有皇位继承权。不过他自己就算了,他儿子也十分叛逆,娶了本国公主,直到彼得大帝的孙子,因为接受德意志的文化思想更多,所以对于娶德意志公主完全不排斥,他的皇后是德意志一个小国的公主。这个小国有多小呢?小到公主的父亲没有足够的领地养活一大家子“王室成员”,只能去普鲁士军队任职,领工资。尽管如此,也不妨碍自己的女儿就是血统纯正的公主。
看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一个有趣的说法。说格林童话里为什么有那么多各式各样落难的公主,她们都能遇到王子从而化险为夷,王室怎么这么弱呀?其实,格林童话的作者只不过写出了当时欧洲的一些真实情况而已。中世纪欧洲大地上,就是王子公主比比皆是。最多的时候,至少有几百个大大小小的王国、公国。
当时的欧洲,除了帝国统治者以外,帝国以下还有王国,王国以下有诸侯公国,王国足够大,或许有前帝国统治的血脉,或许得到了教皇的承认,就可以成为神圣的帝国。好比神圣罗马帝国。可这样一来,皇帝就会受到教皇的制约,因此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就把自己的各项权利慢慢下放给治下的公国、诸侯、王国统治者,而自己长居意大利,和教皇整天口头争斗法国内的王国、公国等,要给予他军队和财政的支持。
就相当于,皇帝允许各位贵族自封为国王,只要还认“皇帝”做老大就行。但分支又分,土地和权利就会逐渐稀释。贵族们又想到了一个集中土地和权利的招式,他们劝说自己的家族接受内部通婚,理由是要维持他们高贵的蓝色血统。绝对不允许和平民通婚,这样血统就不纯正了。鼎盛一时的哈布斯堡家族,曾经拥有欧洲最大的领土,就是通过近亲结婚,不停合并而来的。
不过由于彼得大帝表现出来的“野蛮”,真正有权有势的王室公主还是看不上俄罗斯王室。而俄罗斯沙皇也不挑,反而更喜欢选择领地小,不太富裕的德意志邦国国主的女儿。这样,外来势力可以更小地干涉到俄罗斯的内政,同时在外交上,的的确确又是娶的被神圣罗马皇帝认可的公主啊。以此来进一步融入欧洲上流社会。这里的德国,更准确地说,是德意志邦国,并不完全是现在的德国。
尽管俄罗斯是崇尚自由的,比如彼得大帝一世,但德意志公主那么多,也不算选择范围太窄。再加上,推行门当户对的血统纯正的婚姻,还有一个天大的好处。这让沙皇们接受这种新婚姻法的时候,心情十分愉悦。要知道,娶了德意志公主的俄罗斯沙皇,就相当于被公认的权威认证机构盖了防伪章的。而如果俄罗斯贵族找不到同等地位的贵族结婚,那么这个贵族将不能生出具有合法继承权的后代,而在这个贵族去世后,他所有的财产就将收归国有。
这个方法,简直就是俄罗斯沙皇开的一个外挂。沙皇可以找众多的适婚德意志公主,但贵族不一定能找到同样地位的女性贵族。这样沙皇的财产很快跃居当时的国王财富排行榜前十,中央集权、巩固统治的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这还促成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皇后和英国爱德华七世的皇后是亲姐妹,他们的儿子沙皇尼古拉二世和乔治五世就是表兄弟。而爱德国七世的妹妹爱丽丝公主所生的女儿,又是沙皇皇后亚历山德拉。尼古拉二世夫妇还曾经带着女儿去英国皇室探亲。
说到底国家和国家的交往还是利益优先。当任何一方觉得吃亏的时候,必然就是翻脸做敌人的时候,而血缘就是最脆弱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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