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锋亮（清华大学教育研究院长聘教授）

自取消疫情防控措施以来，我国高等教育的对外开放逐渐摆脱疫情的影响，稳步回升。不久前，中国教育国际交流协会在京发布的《2023年中国高等教育对外开放状况调查报告》显示，国内大部分高校已经建立健全了教育对外开放发展理念和战略，发展保障机制逐步健全，过半本科高校和多数高职高专院校都加强了出国及来华留学体制机制建设。

尽管如此，我们仍不可否认，在当下的国际环境，以及后疫情时代对中外交流所造成的影响尚未完全消除的大背景下，我国高等教育的对外开放有很多工作要做。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需要明确的是，教育的对外开放是国家整个对外开放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在整个教育系统中，包括本专科教育和研究生教育在内的高等教育又是其中最重要的子系统。也正因如此，现阶段我们要主动扩大高等教育的对外开放，以教育开放促进我国的教育现代化进程，推动“双循环”新发展，服务创新型国家建设。

目前，我国高等教育的对外开放有多种形式，其中最为大众熟知的是派遣学生到国外留学和吸引其他国家学生来华学习。多年前，笔者所在研究组研究显示，我国高水平大学招收国际留学生是能提高自身办学效率的。而近期的研究则显示，随着来华留学生规模的扩大，留学生的学历层次与质量不断攀升。

值得一提的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伴随着以研究生为代表的留学生学历层次的提升，国外留学生群体正在一定程度上产生经济社会效益。

我们采用1999—2018年的全国省际面板数据，发现来华留学研究生能显著促进我国产业结构的升级。而且，上述发现是基于因果推断得到的，即来华留学研究生规模的扩大和我国产业结构的升级并非单纯统计上的伴随状态，而是以来华留学研究生规模的扩大为原因，带来了产业结构升级这一结果。进一步分析还发现，来华留学研究生对产业结构升级的显著促进作用，是通过促进技术进步、物质资本积累和需求结构调整等渠道实现的。

近年来，党和国家提出了“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的重要论断，并且提出要“聚天下英才而用之”。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作为聚集、培养国际高素质专业人才的重要途径，应成为“教育、科技、人才”三位一体协同融合发展的重要抓手。

因此，应该进一步加强对来华留学研究生的建设与管理。具体而言，可采取以下措施。

其一，继续加大对研究生教育的投入。为吸引更多来华留学研究生，办学机构需要提供高质量的教育资源、良好的学习环境与舒适的生活环境，包括教学设施、实验室设备、图书馆资源、学生宿舍、食堂等，以吸引高质量的留学研究生来华学习。

其二，扩大奖学金规模。提供奖学金是吸引国际留学研究生的重要手段之一，我国各级政府与办学机构可以适当增加国际留学研究生奖学金的数量和金额，提高我国对来华留学研究生的吸引力。同时，加强奖学金的育人效果，促使来华留学研究生能够在华好好学习、好好科研。

其三，加大宣传推广力度。各级政府和办学机构可以通过组织国际学术交流活动与中国文化特色体验活动，让更多的国际学生了解我国的教育资源和研究生教育环境，扩大、提高留学生的认知度，提升留学生对中国研究生教育的兴趣。

其四，除了需要进一步扩大来华留学研究生规模外，来华留学研究生的质量也急需进一步提高，使得国际高素质专业人才能够更好地服务于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因此，办学机构应当在招生时设定严格的标准，包括学历、语言、学术成绩等方面的要求，根据学生的综合素质和研究潜力择优录取，从而确保录取的学生具备学习与研究的潜力。

其五，提高研究生教育整体办学的国际化水平。办学机构可以通过招聘更多的国际化师资、建立国际化课程体系、推进英语教学、开展中外合作办学项目等措施，加强国际化办学，提高研究生教育水平和国际化程度，进一步吸引更多来华留学研究生，尤其是吸引高水平的国际师资来华发展，这势必会吸引更多高水平国际学生来中国接受研究生教育。

（本文为2022 年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规划重点项目“高水平研究生教育与国家创新发展研究”〈课题编号：22JYA003〉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