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传统的生态系统恢复通常侧重于生态目标。然而，尽管生态目标对于调动政治、社会和金融资本至关重要，但尚未能概括以下方面的需求：整合社会、经济和生态层面以及系统方法；协调全球目标和地方目标；以及衡量实现多重协同目标的进展速度等。生态系统恢复应该作为一个包容性的“社会-生态”过程，在不同的时空尺度和利益相关者群体中整合不同的价值观、实践、知识和恢复目标。采用更加基于过程的方法，生态系统恢复最终将实现更大的“社会-生态”转变、更高的恢复效率，以及在不同时间和地点为人类和自然带来更持久的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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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信息

一、为什么生态系统恢复需要“社会-生态”方法

社会不平等和环境退化是人类世所面临的一系列重大挑战，为了解决这些问题，需要采取综合性、多尺度的方法来恢复社会生态系统的完整性。尽管生态系统、土地和景观恢复几十年来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但生态系统恢复的社会层面重要性却并不突出。事实上，虽然生态系统恢复是解决气候变化和生物多样性丧失等关键问题的一种颇有前景的“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NbS）”，但恢复规划和实施仍主要侧重于生态成效。

基于此，本文提出了一种以“社会-生态”和过程为导向的生态系统恢复方法。本文讨论了如何将生态、社会和经济因素纳入恢复从而加强生态和社会成果，并同时支持全球目标的实现。进一步地，本文还探讨了这种恢复方法如何将生态和社会指标更好地融入恢复计划的设计和评估中，同时统筹对标地方目标与全球目标。

二、生态系统恢复是一个“社会-生态”的过程

规划、实施和监测生态系统恢复的主要模式是基于项目的视角。恢复项目通常受时间和空间限制，有预算和一套预先确定的可交付成果和目标，通常仅限于小规模和短期举措。虽然恢复项目可以在不同参与者拥有或管理的土地上实施，但项目大多是自上而下实施的，由政府或非政府组织的决策者领导。这种模式虽取得了积极的生态成果，但恢复项目还影响并依赖于社会生态系统的转变，而这种转变本质上需要彻底的干预和创新。因此，为了通过变革扩大恢复的效益和影响，亟待采取新的方法来规划、实施和监测恢复举措。

三、协调全球目标与地方利益

生态系统恢复的全球目标是恢复的重要推动力。然而，对全球目标的强烈关注可能会无意中降低由当地需求驱动的参与者的执行意愿。为了成功激活地方力量，生态系统恢复计划必须充分借助当地利益的潜力，为国家和全球目标做出协同贡献。确定针对地方动机的恢复行动需要不同参与者的共同参与，具有包容性的生态恢复参与方式可以为恢复过程赢得社区支持，并随着时间的推移维持生态恢复的“社会-生态”成效。

图 1 恢复方法：基于项目的传统模式VS作为“社会-生态”过程的新模式

图2 恢复是一个整体且迭代的“社会-生态”过程

四、将公平引入生态系统恢复

恢复必须包含多个社会生态层面，例如：（1）与自然和地方相关的价值观；（2）知识，包括土著、地方和科学知识；（3）与生计、娱乐和促进福祉相关的实践。通过努力实现恢复的公平性，可以最大限度地将多种社会因素纳入恢复过程。因此，恢复过程中的公平考虑必须包括三种公平：认同公平、分配公平和程序公平。认同公平提倡纳入不同的知识背景、身份和愿景，并承认法定权利和习惯权利。分配公平指的是公平获取利益和减轻负担。最后，程序公平有利于人们参与决策、透明度、问责制以及事先知情同意。确保所有类型的公平都得到考虑，不仅对实现积极的社会变革至关重要，而且对恢复工作的成功也至关重要。

五、检测和评估生态系统恢复的“社会-生态”过程

（一）确定指标和衡量“社会-生态”进程的逻辑框架

鉴于恢复应被视为一个过程而非单一活动，使用逻辑框架等方法有助于绘制恢复举措的逻辑顺序和轨迹。逻辑模型为衡量包含系统性变化和影响的原因、影响和后果设定了可调整的路径，包括五个层次：

（1） 投入：开展活动所需的资源，有具体任务指标，如项目预算编制。

（2）活动：启动或维持项目的行动，如开展研究或提供培训，其时间框架通常是每年一次。

（3）产出：使环境和人类受益的产品，如“接受培训的人数”和 “建造的苗圃数量”，时间范围为每年或中期。

（4） 结果：产出的后果和影响，如受威胁物种状况的变化或新生态旅游计划的发 展；其时间框架可在一个选举周期内（如3-5年）。

（5）影响：与较长时间尺度一致的长期变化（如 5 年以上）。

（二）指标必须与“社会-生态”进程保持一致

许多生态系统恢复计划使用的指标仅关注投入和行动（例如金融投资和植树），而并不考量产出、成效和带来的影响。此外，指标设置通常偏向于生态而非社会成果。仅仅关注生态产出可能会产生误导性影响，因为如果不考虑社会和经济影响。生态恢复甚至会对人类和环境造成不利后果。因此，生态系统恢复必须整合社会、经济和生态指标，以保障成功实现有意义的全球和地方恢复目标，并防止对当地社区造成不利影响。

结论

本文认为，生态系统恢复计划应纳入社会层面，并概述了实现这一目标的实现途径和具体方法。特别是将逻辑模型应用于恢复并重点关注公平问题，有助于在恢复过程的早期和整个过程中整合社会、经济和生态指标，并实现预期成果。本文提出的建议不应被视为严格的经验法则，而应被视为一种替代的、灵活的方式，是一种能够接受恢复过程中复杂性、不确定性和权衡的变革过程。生态系统退化源于影响人类土地利用决策的多种社会和经济因素（包括经济回报、激励措施和价值观），而森林砍伐或湿地排水行为是这些前述因素复杂互动之下的最终结果。

同样，在生态系统恢复方面，只有将基本的社会和经济因素进行本土化利用，人们才会为实施恢复干预措施做出贡献，甚至才会关心自上而下制定的项目。尽管用“社会-生态”方法指导恢复工作乍看之下过于复杂，但这可能是提高成功率、减少意外的负面影响、确保正在进行的恢复项目带来持久的社会-生态系统转变的唯一途径。

Tedesco, A. M., López-Cubillos, S., Chazdon, R., Rhodes, J. R., Archibald, C. L., Pérez-Hämmerle, K. V., ... & Dean, A. J. (2023). Beyond ecology: ecosystem restoration as a process for social-ecological transformation.Trends in Ecology & Evolu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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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刘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