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苍茫大地,我生何求?”关于人的本性是什么的问题,关于怎样建立一个符合人的本性特点的理想社会的问题,自古以来始终萦绕在会思考的人类心头。
——中国古代先哲,有的提出了人性本善说,有的提出了人性本恶说;
——霍布斯说:“人是什么,一半是野兽,一半是天使”;
——恩格斯说:“人来源于动物界这一事实已经决定人永远不能完全摆脱兽性,所以问题永远只能在于摆脱得多些或少些,在于兽性或人性的程度上的差异”;
——尼采说:“人是由兽而神的空中索道”;
——弗洛伊德说:“从猿进化到人,需要几百万年;而从人退化到猿,却只要几分钟”。
无论东方或西方的思想家们都看到:人从来就是、而且始终都是动物界中的一员,因此人性中具有与动物一样自私、利己的“恶”或“兽性”的一面。但如果仅仅停留在这一面,那人就与动物没有区别了。人的另一面,也就是“天使”、“神性”的一面体现在哪里呢?就体现在人有意识、有社会性的本质属性,因此不是像动物那样仅凭本能去适应自然、求得自身或物种的生存和繁衍,而是在发展出强大的改造自然能动性的同时,还懂得不断思考和追求怎样处理与他人的关系,怎样构建一个更符合人的文化、精神和情感需求,更能够促进人与人相处、相交、相融的社会关系。除了脚踩大地,还能仰望星空,去追求思想的驰骋和心灵家园、社会家园的美好,这就是人不同于动物、成为万物之灵的突出特质。
所谓的“天使”、“神”,是人们不满现状、渴望自身发展而创设出来的形象。人们提到“天使”、“神”,往往首先想到的是能力超强、甚至无所不能,其次想到的是博爱胸怀、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当一个人不只是简单适应自然而是能够主动发展改造自然的能力,尤其是当一个人除了关心自己的苦和乐,还能够关心、关怀他人的苦和乐,这个人就开始向“一半是天使”的方向迈进,就走上“由兽而神的空中索道”了。这其中对他人、对社会的关心关怀,最是人性不同于动物性弱肉强食的光辉所在;一个人为别人、为社会付出得越多,就摆脱动物性、兽性越远,就越具有人性的光辉。
人是社会性的存在物。人性的光辉,要靠社会力量来推动、社会制度来保障。于是,千百年来,对弘扬人性光辉的社会理想的追寻从来未曾中断。从期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大同社会,到憧憬“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保暖”的太平天国;从柏拉图的“理想国”,到莫尔的《乌托邦》,古今中外的人们以这样那样的角度、方式,来描绘自己心目中弘扬人性光辉的理想社会。但所有这些美好设想,最终无一例外都只是陷入了“空想”。这种“山穷水复疑无路”的状况,因为一个千年思想家提出了共产主义的科学理想,才迎来“柳暗花明又一村”。
1835年,17岁的马克思在中学毕业作文《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中写道:“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那时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默默地但是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而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这篇激情澎湃的毕业作文,“为人类幸福而献身”的价值追求跃然纸上。这也为之后马克思所有观点、理论提供了“思想原点”,埋下了“灵魂主线”。
思想的“宇宙蛋”一旦形成,其爆发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经过马克思本人及恩格斯的一系列实践锤炼和思想理论准备,1848年发表的《共产党宣言》,宣告了一个既弘扬前人美好设想、又找到其实现路径的社会理想——共产主义,以及科学共产主义(科学社会主义)思想体系的诞生。
马克思和恩格斯勾勒了共产主义理想社会的美好图景:生产力高度发达,物质财富充分涌流,人们按需分配;一切私有制消灭,国家消亡,“三大差别”消失;一切私有观念消失,人们的能力和精神素质等得到全面提升。总之,“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
共产主义理想中的“自由人联合体”,把对人的关怀提到了前所未有的广度、深度,以及前所未有的彻底程度。在此之前,一切封建的民本思想,一切资产阶级的人道主义、人本主义思想,以及“自由、平等、人权”等主张,都存在着“一部分人的自由总是以另一部分人的不自由为代价”的致命缺陷。共产主义致力于消灭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实现所有人自由全面发展,将超越利己、走向利他的人性光辉弘扬到了顶峰。
马克思和恩格斯与其他关于未来美好社会的设想家们不同的地方还在于,他们不是仅从精神、情感和道义的角度来谴责不公平不正义的旧社会、设计更加弘扬人性光辉的新社会,而是进一步深入研究发现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和资本主义社会的运行规律,从而科学地推导出共产主义的实现是资本主义矛盾运动的必然结果,并且为实现这个理想指明了现实力量和行动途径,那就是通过无产阶级政党领导的革命,使无产阶级掌握政权,在此基础上大力发展生产力、推动社会进步,最终一步步走向“自由人联合体”。这就让伟大的共产主义理想,实现了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统一,实现了人性光辉与真理光芒的交相辉映。
《共产党宣言》发表之后,“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口号响遍世界各地。在共产主义理想的鼓舞激励下,俄国十月革命取得胜利,开辟了人类历史的新纪元,并先后带动14个国家走上社会主义道路,极大地改变了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亚非拉等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民族民主革命成功,乃至于“8小时工作制”、“五一国际劳动节”,以及其他资本主义国家因为受到倒逼对劳动人民实行的种种福利政策,都与共产主义理想指引的社会运动有着紧密关联。一位德国作家在谈到19世纪以来的历史剧变时说,“没有工人运动,没有社会主义者,没有马克思,当今世界5/6的人口将依然生活在半奴隶制的阴郁状态之中”。在中国,共产主义理想指引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推翻“三座大山”,让国家站起来;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社会主义建设、社会主义改革,让国家一步一步富起来、强起来。回顾《共产党宣言》发表160多年来的历史,共产主义理想在世界上和各国人民心灵中结出的硕果真可谓震古烁今。
任何美好理想,实现道路总是曲折的。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发生了“苏东剧变”,使共产主义运动在这些国家遭受重大挫折。对此应如何认识,邓小平同志明确告诉我们:“资本主义代替封建主义的几百年间,发生过多少次王朝复辟?所以,从一定意义上说,某种暂时复辟也是难以完全避免的规律性现象。一些国家出现严重曲折,社会主义好象被削弱了,但人民经受锻炼,从中吸取教训,将促使社会主义向着更加健康的方向发展。因此,不要惊慌失措,不要认为马克思主义就消失了,没用了,失败了。哪有这回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就是在立足国情、吸取苏联模式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探索发展起来的。这表明,经受风雨,共产主义的理想之花会盛开得越发灿烂!
我们信仰共产主义,因为我们对自身、对作为万物之灵的人充满着信心,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实现充满着信心。人性有“向上”的内在要求。自古以来,人类文明发生了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人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力永无止境。生产力跃进到一定程度,必然对所有制关系走出私有的局限、走向社会化和公有性提出要求。即使仍然在资本主义制度的范围内,资本从最早的个人所有制发展到股份制,所有权结构所不断发生的“部分质变”,都印证着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应生产力的发展规律。“部分质变”持续累积的逻辑结果,必然是社会形态升级的“整体质变”。人性还有“向善”的内在要求,从国内阶级分化到国际霸权主义,所有形式的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现象,都意味着人类社会没有真正摆脱动物界的丛林法则,都与人们内心深处对公平、正义的理性呼唤相违背,最终都要被走向共同富裕、和谐相处的新社会所取代。
我们信仰共产主义,因为我们不能背叛自己的历史、迷失未来。五四运动以来,正是共产主义思想与中国工人运动的结合,孕育诞生了中国共产党;正是共产主义理想指引党和人民浴血奋战、艰难困苦,才建立了新中国、建设了一个日益繁荣富强的当代中国。为了革命胜利,为了救国家、民族、人民于水火,370万党员烈士“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如果我们今天背叛了他们誓死追求的共产主义,我们就失去了民族良心,就是忘本忘祖。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科学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公有制为主体、追求共同富裕在中国得到牢牢坚持,也正是这样的价值观优势和制度优势,使全党全国人民凝聚起万众一心的力量,在几十年时间里走完其他国家现代化进程中上百年、几百年才走完的路,创造了举世瞩目的“中国奇迹”。今天如果我们背弃信仰,放弃这些基本原则,则党将不党、国将不国,我们就会丧失优势,丢掉未来。
我们信仰共产主义,就要脚踏实地地建设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性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特征。共产主义从提出的那一刻起,就是远大理想与现实行动的统一。《共产党宣言》指出,“共产党人……在当前的运动中同时代表运动的未来”,“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中国共产党在成立之初的第二年,也就是党的二大上,就结合中国实际确定了党的最高纲领和最低纲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每一个现阶段行动纲领的实现,都是在向着共产主义最高理想趋近一步。中国共产党成立90多年来,中国革命、建设、改革取得的每一次巨大胜利,都是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运用于中国国情的结果,都是共产主义理想在现实中的结晶,也都在向着实现共产主义最高理想迈上一个新的台阶。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那样:“我们现在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向着最高理想所进行的实实在在努力。”
我们信仰共产主义,就要澄清对共产主义的种种思想歪曲,廓清思想迷雾,始终清醒坚定地砥砺前行。共产主义思想在诞生之初就被旧社会势力的代表斥为“幽灵”,160多年来它所遭受的种种非议和责难从来不曾间断,对此,一代又一代马克思主义者用理论和实践作出回应、进行捍卫。多年来以及当前比较盛行的对共产主义的思想歪曲:
一是“共产主义空想论”,认为共产主义是“无法实现的乌托邦”。其症结在于不懂得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不能看到人类“向上”、“向善”的无穷潜力。50年前,谁能想象到今天高度发达的互联网社会的样子?谁能想象到今天党和政府造福中国人民取得的巨大成就?最终实现共产主义固然需要十分漫长的奋斗过程,但如果人们一开始就没有信心和勇气选择出发,人类的子子孙孙就永远无法实现美好的社会理想。
二是“共产主义遥远论”,认为共产主义是十分遥远的未来的事,与现在没有关系。共产主义既是一种思想、也是一种运动,既是一种理想、也是一种原则。只有在现实行动中一天天地“积跬步”,才能在未来的理想实现上“至千里”。在我国,人民当家作主、公有制为主体、追求共同富裕等原则在现实中的推行、逐步提升,每前进一步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人民福利,都是共产主义理想的实际成果。
三是“共产主义失败论”,认为“苏东剧变”标志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风光不再”,西方国家长期保持优势表明资本主义更胜一筹。任何新生事物总是在曲折中前进,社会上升运动过程中出现旧制度“回潮”、“复辟”是历史上经常发生的现象,但这不能改变社会前进的总趋势。况且,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风景这边独好”,用实践生动地证明了共产主义理想、原则的旺盛生命力。西方国家仍然保持优势,有率先实行产业革命、走上工业化的历史原因,有他们把持国际霸权、国际规则长期不平等的现实原因,这些“优势”不可能永远保持下去。近年来的国际金融危机、欧债危机、“占领华尔街运动”等也表明,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及其演变结果的分析没有过时,《共产党宣言》提出的“两个必然”的结论仍然适用。
四是“共产主义斗争论”,认为共产主义“热衷阶级斗争”,“太折腾”。马克思主义确实认为阶级斗争是推动阶级社会发展的直接动力,同时也在更深层意义上提出生产力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指出无产阶级革命胜利后的主要任务是“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中国推翻“三座大山”的阶级斗争和革命,历史功勋举世公认。建国以后,开展建设、发展生产力、满足人民的物质和文化需要成为根本任务。今天,“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左倾”路线早已经被抛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主旋律是搞改革、抓发展、惠民生、促和谐。
五是“共产主义左倾论”,认为把共产主义当作目标是“左”。邓小平确实说过,“如果把共产主义当作现阶段的目标,那就是‘左’”。有人以此反对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殊不知邓小平还说过:“我们多年奋斗就是为了共产主义,我们的理想信念就是要搞共产主义,在我们最困难的时期,共产主义的理想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多少人牺牲就是为了实现这个理想。”把共产主义当作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目标确实是“左”,但当作长远奋斗的最高目标就是“明灯”,如果失去这样的最高目标,就会迷失方向、走上“右”的邪路。
六是“共产主义劫富论”,认为提共产主义理想将导致“共富人的产”、“逼企业家跑路”。《共产党宣言》指出,“共产主义并不剥夺任何人占有社会产品的权力,它只剥夺利用这种占有去奴役他人劳动的权力。”过去“打土豪,分田地”,是解放人民、解放生产力的需要。建国以后面临的历史任务不同了,如果急于“共产”、“共富”,只能导致共同贫穷。“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实行的“共产风”带来严重后果,已经被历史抛弃。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实行的是“让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后富,逐步实现共同富裕”的方针政策。这样的分配政策符合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国情,有利于充分激发全社会的创造活力,被实践证明是利于国强、利于民富的好政策。包括企业家在内,我国公民的合法私有财产受到我国现行《宪法》和《物权法》等法律的严格保护,这是毋庸置疑的。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根本标准,凡此种种对共产主义的思想歪曲,终将被不断发展的事实一再打破。“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一定能够坚定“革命理想高于天”的志向,擦亮眼睛、清醒头脑,在奋勇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中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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