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北頔
问题一:什么是马克思主义?
答:按照教科书上的说法,马克思主义是由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并为后继者所不断发展的科学理论体系,是关于自然、社会和人类思维发展一般规律的学说,是关于社会主义必然代替资本主义、最终实现共产主义的学说,是关于无产阶级解放、全人类解放和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学说,是指引人民创造美好生活的行动指南。
在人类思想史上,以人名来命名某一“主义”是非常少见的,这一方面表明此类思想有着鲜明的特点,另一方面也表明其难以概括为任何一种既定的知识。马克思主义既是启蒙思想的继承者也是其批判者,它属于19世纪至20世纪初这个对“现代性”加以反思和超越的巨大思想浪潮。这一时代的伟大思想家有个共同点,便是普遍认为人的意识是被决定的东西,主体的塑造机制外在于主体自身。相比较于胡塞尔-海德格尔对“存在”的追问、弗洛伊德对“潜意识”的追问,马克思称这一机制为“社会关系”。马克思主义对社会的关心,即非是对日常生活功利的关心,亦非对经济指标的单方面追求,而是为了把握作为人之造物的社会又如何反过来塑造了人自身。因此在《资本论》中,马克思思考的不是价格而是价值、不是利润而是剩余价值等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抽象,只有理解了它们才能理解资本主义时代的普遍人格。
资本主义社会是马克思主义研究和批判的对象,它被马克思主义者看做是人类历史上最高级也是最后的剥削阶段。资本主义的剥削与直接掠夺的奴隶时代和封建时代不同,它通过复杂的体系让被剥削者误以为一切都是“自然的”、“正常的”,心甘情愿地被剥削,所以它被马克思称之为“人造自然”。但资本主义社会有着自身无法克服的矛盾,并外化为一系列的冲突,它们只能被压制而无法被彻底消除——马克思主义便是要去解释资本主义的普遍危机与多元化冲突之间的张力,为替代资本主义提供革命性和发展性的路径。
问题二:为什么时至今日还要学习马克思主义?
答:马克思主义并非是许诺在末日之后天堂终将来临的宗教,没有主体的作用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就不会实现,而没有对资本主义的科学认识就不可能有正确的实践。
时至今日,整个世界还是以资本主义为主导,我国作为唯一的社会主义大国,不仅在国际上受到资本主义的围追堵截,还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早在一个世纪前,列宁就在社会主义建设的探索中指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必须通过利用资本主义才能发展。利用资本主义发展社会主义,就是坚持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基础上发挥市场调节作用,充分调动生产积极性,促进生产力的全面发展,但同时警惕资本主义并在恰当的时候消灭它们,以免其动摇无产阶级专政的根本。
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我国引进了国外资本同样也培养了一批国内资本。90年代到2000年初期可谓资本的蜜月期,我国巨大的发展潜力以及超高的增长速度让国内阶级矛盾一度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但08年国际经济危机的震荡给予我们警示,我国必须在未来完成产业结构升级,协调各地区发展,解决发展不平衡造成的社会问题。此时,国内阶级矛盾开始出现部分不稳定:一方面,国外资本频繁流动,原本的产业格局发生重大变化,大量工人被迫改变生活;另一方面,国内资本开始暴露其性质,在国内经济调整的关键时刻挑战底线,伺机要挟劳动阶级。在过去十年间,因为劳资纠纷导致的社会事件成为了破坏社会和谐稳定的最大因素。
这说明,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建设中阶级矛盾从未消失,并迟早会在社会主义的升级转型中成为阻碍。因此当前学习马克思主义,宏观上是识别和抵抗国内外资产阶级攻击的首要任务,是进一步发展社会主义、保卫无产阶级政权的意识基础;微观上是个人保持思想清醒的保障,是维护劳动阶级自身利益的理论武器。
问题三:什么是意识形态?
答:意识形态即ideology,原本是拿破仑讽刺不合作知识分子的“观念学”,而经过马克思的化用后如今用来指认一类独特的社会意识范畴:此类社会意识表面上与政治无关,看似采取中立的视角,实则暗藏政治立场,悄无声息地将其灌输给对方。例如,BBC的纪录片经常会用阴森的打光和配乐将一原本平平无奇的事情包装成别有用心的新闻素材。
意识形态有如下特点:第一,意识形态不仅是政治的工具也是政治存在的方式,表明了政治立场的无处不在;第二,意识形态的政治立场是隐蔽的,使接收者无法直接辨认出来,从而认为选择是自身意志的结果;第三,意识形态本身并不在乎真与假,而通过话语技术将真与假的问题偷梁换柱为伦理性的二元对立,迫使接收者进行判断和选择。
随着多媒体与文化产业的全球化,信息在传播的数量和速度上远远超过了个人的接受能力。面对海量的信息并要频繁做出选择的情形下,个人不得不进行自我训练:在未获得足够认知的前提下做出应激性判断。长期训练的结果便是个人形成了相应的逻辑,甚至能够独立运用对应的意识形态话语。
虽然到了今天意识形态一词已成为中性词,因为所有的政治都要争取最多的同意。但是我们不要忘记,马克思主义以消灭阶级为了政治目标同时也是为了消灭自阶级社会存在以来的政治形态。意识形态是阶级斗争的产物,因为它正是政治无法取得所有人的同意但又不得不这么做而出现。要想破解意识形态话语,最重要的便是对其进行还原,对事实本身加以正确的认识。因此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独特之处便在于,它是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相斗争的产物,并以消灭意识形态作为目标——正如无产阶级在消灭资产阶级的同时也消灭阶级本身。
问题四:当今大学生面对的意识形态危险是什么?
答:在信息技术、人工智能和区块链等技术的加持下,如今的意识形态格局异常复杂,需要跨学科的研究方能给予剖析。但如果要给今天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找一个总特征,那无疑便是“现代犬儒主义”。
“现代犬儒主义”与古代的犬儒主义不同,后者以古希腊的第欧根尼为代表,指的是对既定社会等级与价值的怀疑和动摇,对人与生活的意义本源进行追问,是一种积极的哲学思考。但是“现代犬儒主义”完全不同,它是对哲学追问的否定,试图把认知降低为最简单的条件反射,回避问题,拒绝改变。“现代犬儒主义”的具体逻辑为:明明知道真相,但“我”并不按照正确的方式来处理问题,而是继续我行我素。“现代犬儒主义”对事实采取“以真当假”的态度,拒绝面对问题和结局问题,并顺从或者沉浸于被编制好的意识形态话语中。
“现代犬儒主义”起源于上世纪60年代末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新自由主义转向。新自由主义与自由主义不同,它并不排斥国家对市场的干预,而是国家支持下的全面市场化,利用国家权力加速资本积累和经济周期,抵消危机损失。这就要求更加无产阶级更加顺从且更加愿意投身于资本循环。资产阶级的文化产业和奢侈消费在这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常说的消费主义、精致生活、饭圈文化等就是“现代犬儒主义”的具体表现。
在我国,改革开放带来了巨大的成就,我们要沿着这一正确的道路继续深化改革。但是我们也要对随着市场裹挟而来的以“现代犬儒主义”为标志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保持警惕,运用科学的思维看待问题。
文字:洪北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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