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时社会动荡,诸侯割据,很多有识之士倍感仕途失意,心中也极其郁闷。虽然有些诗人表面上狂放不羁,他们登山临水、倚红偎翠,看似潇洒风流,其实内心却满溢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惆怅之意。
杜荀鹤(杜荀鹤三首最著名的诗)
才子们这样悲戚的心情也会投射到诗歌创作上,其作品往往会偏于内心世界的倾诉,以及主观感受的描绘,并以极其精微和富有理趣的语言,让读者产生共鸣。下面分享杜荀鹤的两首七绝,第一首流传久远,第二首鲜为人知,却颇有禅趣。
唐代:杜荀鹤
山雨溪风卷钓丝,瓦瓯篷底独斟时。
醉来睡着无人唤,流到前溪也不知。
杜荀鹤出身寒微,他曾在科考中多次落第,虽然后来得到了朱温的赏识和提携,得以成为翰林学士,此后却因为发生动乱而不得不隐居山林,从此便再未出山。
诗人曾四处奔波,也不时地看见很多人背井离乡,他的诗篇经常表达自己对百姓们生活艰难的同情。诗人晚年和渔樵为伍,远离尘世,不问朝堂之事,这首诗就表达出诗人的悠然心境。
离开了纷乱的红尘,安居在九华山的脚下,诗人开垦荒地、栽种花木,平时深居简出、自得其乐。一天,诗人独自乘坐一叶扁舟来到溪中钓鱼,可是山中天气多变,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不知何时就飘来一大片阴云,紧接着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诗人只好收起钓杆,躲到船舱里喝酒。此时他坐在船舱里,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听着舱外的雨声,虽然钓鱼不成,不过作者游兴未减。生活丰富多彩,不管是艳阳高照,还是暴雨如注,诗人觉得这些都是老天爷的赏赐,所以都应该笑纳。
几杯浊酒下肚,诗人就觉得有些犯困,不过反正闲来无事,下雨天最惬意的事情就是抱头大睡。于是不一会儿,船舱里就开始鼾声雷动。好在周围空旷一片,又是风雨交加,根本不会打搅到别人的生活。
不知何时,云开日出、雨后天晴,诗人一觉醒来,揉一揉惺忪的睡眼,然后走出舱外,却发现小船竟然顺水漂流,来到了前溪。诗人努力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这才想起自己只顾贪杯,却忘记了将小船拴牢。
全文到此结束,却给读者以无尽的遐思。诗人任运随缘,酣饮沉睡,却不管船儿会飘到何处,反映出作者隐居生活自由自在,没有半点牵挂,也充满了渔樵之乐。
三伏闭门披一衲,兼无松竹荫房廊。
安禅不必须山水,灭得心中火自凉。
晚唐时佛禅盛行,不仅到处都可见雕梁画栋的寺院,而且很多士大夫都喜欢与僧侣们来往。也许是因为这些才子无法在凡尘里看到一份希望,于是就想在禅境中寻找到一种慰藉。
杜荀鹤也是如此心境,他有一次去寺院拜访悟空上人,希望得到他的指点,以化解自己心头的郁闷。诗人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不仅轻车熟路,而且也无须通报,很快就来到了大师的禅房,却意外地感悟到一种禅理。
作者首先介绍了禅房周围的环境,三伏天气,禅房周围既无树荫,也没有遮阳的门廊。诗人还惊奇地发现大门紧闭,屋里此时应该闷热难当,大师却披了一件衲衣,正安静地坐禅。
作者用“闭门、兼无”等词语,渲染了一种酷热难耐的氛围,这样的气氛越是浓烈,就越是可以展现出大师的定力。相传佛祖七天七夜不吃不喝,终于在菩提树下修炼成功。所以禅者主张茹苦安贫,又不断地磨炼心性,更在一种超凡的境界中,体悟清净的禅韵。
后两句抒发作者的感悟,“安禅不必须山水,灭得心中火自凉。”诗人亲眼目睹了大师的修为,于是便觉得修炼功夫不必躲进穷山远水,只要心境平和,就能感受到一份清凉。诗人写到这里,似乎也不觉得炎热了,反而感觉身体中产生了一种由内而外的凉意。
作者深感只要拨开俗世里的尘氛,就不会出现胸中火焰喷张的感觉,眼前却是一派明月清风的景象。读者也可感悟到其中的禅趣,消除那些心中的执念,减少一点低俗的欲望,就会感觉前方一片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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