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鲁迅先生的作品,想必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艰深、难懂,很多人都表示自己难以理解鲁迅先生的思想高度。不过,鲁迅先生还是有不少的作品比较通俗易懂的,比如我们在小学的时候就学过的《少年闰土》。
饱经风霜(饱经风霜的意思)
即便是时隔这么久,回想起来,少年闰土那生动的形象都跃然纸上。他的脖子上套着一个银色项圈,手里拿捏着一柄钢叉,当偷瓜的猹出现的时候,闰土就是奋力地向它刺去。结果并没有刺中,反而让猹从他的胯下溜走了。
少年闰土的形象如此深入人心,与鲁迅先生那深厚的笔力和灌注的真情实感是分不开的。少年闰土在现实生活中也是有原型的,他的名字就叫做章运水。他和鲁迅先生的确是从小便一起玩的好伙伴。只不过,令人唏嘘不已的是,少年闰土在长大之后的境遇却十分悲惨凄凉。
1877年,章运水出生在浙江绍兴。他的父亲叫做章福庆,很早之前便在鲁迅家中做长工。章运水这个名字,也与闰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绍兴的俗语之中,“运”的读音和“闰”相近,而且“水”和“土”都是五行中的属性。
鲁迅先生在小时候便与章运水相识了。因为年龄相仿,所以两人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章运水从小在农村长大,他懂得怎么去捕鸟、怎么去捡贝壳,认识各种植物和动物,小脑袋瓜里装满了各种新鲜好玩、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对于从小被父亲管控甚严,终日只能与儒家诗书相对的鲁迅来说,章运水那有趣的灵魂深深地吸引了他。章运水带着鲁迅先生去捕鸟、抓鱼、捉虾、捡贝壳、守西瓜田……带着他经历了农村生活的快乐时光。在鲁迅先生的印象里,自己和章运水的这一份友谊是弥足珍贵,值得他铭记一生的。
只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后来,鲁迅先生不得不前往外地上学,而章运水也在父亲的安排下,去到外地工作赚钱。在当时,除了信件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联系方式了,而章运水大字不识,看信都很困难,那就更别提写信了。于是,分隔两地的鲁迅先生和章运水就这么失去了联系。
都说岁月就是一把杀猪刀,时过境迁以后,一切都是物是人非。相隔了差不多二十年,等到鲁迅先生再次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的时候,却是彻底地心灰意冷了。那天,章运水得知鲁迅先生回家,便带着他的孩子亲自登门拜访。
这时候的章运水已经不复当年了,步入中年的他显得饱经风霜,脸上满是皱纹、眼睛肿得通红、双手皮肤皲裂,寒冬腊月时分却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衣。可是即便如此,鲁迅先生还是一眼将这位二十多年未见的伙伴给认出来了。
鲁迅先生兴奋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叫了一声“闰土哥”。鲁迅先生一见到章运水,就想起了他曾经带着自己去抓跳鱼儿、捡贝壳、打猹的事情。可是,章运水却是保持着下人一般恭恭敬敬的态度,反而对鲁迅先生喊了一句:“老爷”!
直到这一刻,鲁迅先生才知道他们童年的友谊是一去不复返了。曾经带着自己无穷乐趣,留下了无数珍贵回忆的少年闰土,也已经彻底地消失不见了。在生活的苦难之中,章运水已经选择了妥协。两人之间联系的不再是友谊,而是封建的阶级。
章运水的晚年生活境况也并不乐观。因为家庭负担过重,他一共有五个子女需要养育,所以积劳成疾的他在57岁的时候,就是再也支撑不住了,就这么离开了人世。不过,章运水辛苦拉扯长大的后代们却是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
其中,章运水的孙子章贵,更是因为爷爷与鲁迅先生的这一层关系,幸运地进入到了上海的鲁迅研究馆里工作。章贵的父亲名字叫做章启生,而章启生正是鲁迅先生所著的小说《故乡》中提及的闰土的儿子水生。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缘分!
章贵对于鲁迅先生是十分敬佩,一直以来都在钻研学习着鲁迅先生的各种著作。在1982年的时候,章贵也是成功地被选为了绍兴鲁迅纪念馆的副馆长。并且,章贵还与鲁迅先生的儿子周海婴一家有着良好的关系。
章运水的变化,可以说是因为社会现实的冷酷无情,压榨了一个人的精力;也可以说是封建礼教的束缚,阶级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这些也正是鲁迅先生所深恶痛绝的!可是,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又显得单薄无力。
小说《故乡》中的结尾,也正表达了鲁迅先生的寄望所在:
“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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