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建立的北洋军阀，是民国时期的一支重要势力。他死后，北洋军阀分裂为皖系、直系和奉系等三大派系。他们纵横捭阖，相互倾轧，扰乱政局。通过梳理三大派系的实力，就能窥探民国初期独特的政治生态。

上图_冯国璋（1859年—1919年），字华符，一作华甫，直隶河间市西诗经村人，直系军阀的首领

北洋军阀（北洋军阀三大势力）

政治上轮流坐庄

普鲁士军事家卡尔·冯·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指出：“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民国军阀同样需要通过政治作秀，为自身利益服务。皖系率先在政治上崭露头角，段祺瑞阻止了张勋复辟和外蒙分裂，全国上下好评如潮。他曾四任总理，四任陆军总长，一任参谋总长，一任国家元首，堪称民国初期政坛奇迹。

袁世凯死后，江苏督军冯国璋、江西督军李纯、湖北督军王占元很快结盟，人称“长江三督”，直系初具雏形。段祺瑞任国务总理后，冯国璋当选副总统，李纯调任江苏督军，冯国璋的嫡系陈光远任江西督军，形成冯国璋把持中央、“长江三督”呼应地方的局面。此后，冯国璋和曹锟先后出任过大总统，成就了直系的政治辉煌。

1924年，奉系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一雪前耻。作为奉系的最高首脑，张作霖享受到了丰厚的政治红利，势力扩展到了华北和西北等地，还有染指南方的趋势。1927年，张作霖任北洋政府末代元首。三大派系纷纷在政治上粉墨登场，皖系因段祺瑞的出色表现，拔得头筹。

?上图_段祺瑞（1865年—1936年），字芝泉，曾用名启瑞，生于安徽合肥，皖系军阀首领

外交上各有倚重

事实上，三大派系背后都有列强的影子。皖系和日本签订《西原贷款》和《陆军防敌军事协定》，以日本驻军中国的代价，取得大笔贷款。段祺瑞培植的“参战军”，由第1、2、3师组成，人数3万余人，日本提供了包括日式三八式山炮、105mm加农炮和150mm榴弹炮在内的大量装备，使参战军的战斗力堪称皖系翘楚。

直系由英美等欧美国撑腰。1921年，曹锟从意大利购买了菲亚特机关炮等新式军火，数量达4011吨。第二年，直系又从法国和德国等地购买了飞机和迫击炮等重型武器。第一次直奉战争前后，美国和英国各派遣了1艘军舰为直系助威，足见双方关系的密切。

奉系的后台老板是日本。张作霖对日本采取了软硬兼施的策略。他一方面允许“满铁会社”、“大仓财阀”等日企在东北开发矿产，还与其组成合资公司从事农牧业经营，另一方面坚决抵制日本与袁世凯秘密签订的“二十一条”，维护了国家主权。三大派系列做大做强，离不开列强的支持，在外交上他们旗鼓相当。

?上图_第二次直奉战争，从1924年9月15日到11月3日，一共打了50多天

经济上“谁与争锋”

军阀角逐，拼的就是经济。皖系段祺瑞利用手中的政治权力，对内巧取豪夺，增收杂税，发行国债，对外不惜出卖国家主权，将铁路、电信、矿产抵押给日本，大肆举债。皖系曾八次向西原龟三借款，金额高达1.45亿日元，用于扩编军队，采购武器。

第二次直奉大战之前，直系军费支出就有1.08亿元。为了筹措军费，直系挤占政府拨款5544万元，在所掌握的地域内，以控制税收、贩卖鸦片、垄断商贸、敲诈勒索为手段，疯狂敛财，还曾多次向英美国家申请援助，并且以保护外企的名义，向外国企业收取保护费。

1926年10月10日，成都《民视日报》公布了71位官僚军阀的私产，总额有6.3亿元，而张作霖以5000万元的资产高居榜首。他兴办实业、建立银行、开发矿产、鼓励农耕，东北社会安定，百业兴旺。“九一八事件”后，日军抢夺张学良个人的金银等，价值高达2.5亿元，足以证明奉系之富。不同于皖系和直系的穷兵黩武，奉系用扩大经济规模的方式筹集军费，在效果上稍显优势。

?上图_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军阀割据图（1917-1918）

军队数量上一较高下

军阀之间弱肉强食，到处显现“丛林法则”。“北洋之虎”段祺瑞手中有“参战军”和“西北军”两张王牌。1920年，直系势头正盛，其主力和地方部队共有11个师，外加17个混成旅，按一个师11000人和一个混成旅8000人计算，总兵力近26万。

直系的军力不容小觑。直皖战争前后，直系嫡系部队由5.5万人迅速扩张到逾10万。第一次直奉战争时，直系投入兵力超过12万人。第一次直奉战争后，直系扩张势头不减，嫡系部队达到25万人，加上附属的同盟军和地方部队，人数超过30万人。

奉系的发展以1919年为节点，分为两部分。1919年以前，奉系尚未统一东北，势力范围局限于奉天，兵力仅有3万人。1919年以后，奉系遍及东三省，军备发展进入快车道。第一次直奉大战前，奉系拥有5个师、23个混成旅以及3个骑兵旅，兵力超20万人。第一次直奉战争战败后，张作霖痛定思痛，裁减冗兵，培养军官，注重训练，奉系声势复振，军力突破25万。1925年，张作霖手下已有36万人马。相较奉系和皖系，直系控制的长江中下游地区，在强敌环伺的困境之下，仍能组建庞大军队，实属不易，应该给他投上一票。

?上图_张作霖（1875年－1928年），字雨亭，奉天省海城县北小洼村人

军队质量上“华山论剑”

一支军队不但要有数量，还要有质量。皖系主力大都装备日式武器，具有较强的战斗力，此外，段祺瑞花费180万英镑，从英国费克斯公司订购了大小飞机120多架，空军初具规模。直皖战争后，这些飞机被直系和奉系瓜分。

1921年8月，直系曹锟成立直鲁豫航空处，开始组建空军。至1924年，直系空军达到鼎盛，拥有各类飞机89架，北京39架，保定41架，洛阳3架，南京6架。在第二次直奉战争时，直系出动飞机70多架。直系的“渤海舰队”有6艘军舰。两次直奉战争中，“渤海舰队”均出海助战。

奉系张作霖父子对海空军建设颇为重视。张作霖用购买外国军舰、成立海军陆战队、培养海军人才的方式，建成东北海军，拥有军舰20多艘，总吨位32200吨，官兵3300人，在海军吨位和人数上占当时数量的一半。张学良曾亲任“东三省航空处”总办，通过从美、法、德等国购买和缴获，组建了4个航空队，飞机总数近300架。此外，张作霖在东北建立了大量的兵工厂，枪炮弹药供应充足。凭借这些优势，奉军在国内独孤求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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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_东北军空军(奉军）

通过一番比较可以看出，皖系在政治上占优，直系在数量上略强，而奉系在经济和军队质量上难逢敌手。随着皖系和直系在军阀混战中的落败，奉系成为北洋军阀硕果仅存的一个分支。1928年7月1日，张学良宣布东北易帜，中国以奉系妥协为代价完成了形式上的统一。

作者：计白当黑校正/编辑：莉莉丝

参考资料：陆坤鹏《北洋军阀三大派系的力量对比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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