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八月,赫连勃勃病逝,赫连昌就当上了大夏皇帝,并把父亲的真兴七年改为承光元年。可是他这个皇帝实在不太平,刚一登基就遭到北魏帝国连续不断地猛烈进攻,承光三年(公元427年),北魏攻克统万城,赫连昌的弟弟赫连满及哥哥的儿子赫连蒙逊战败被杀,赫连昌逃到平凉(今甘肃平凉)。北魏掳获夏国那些王公大臣、军队将校以及前任皇帝赫连勃勃的后妃、现任皇帝赫连昌的后妃、姐妹等数以万计,缴获战马30余万匹,牛羊上千万头。第二年二月,赫连昌出平凉城与魏兵交战,却因“马蹶而坠”,被魏兵生擒活捉。这位“大夏”帝国的第二任皇帝在位恰好两年半,又可以勉强算作3年了。不过,夏国此刻还没有灭亡,因为赫连勃勃的第五个儿子赫连定搜罗残兵败将,逃入平凉城中,宣布即位称帝,并把哥哥的“承光四年”改为“胜光元年”。
赫连定在位多少年(赫连定灭西秦)
这个赫连定从小就凶暴无赖,连父亲赫连勃勃对他也颇为厌恶。当了大夏帝国的第三任皇帝后,一次外出打猎,登上平凉西南的苛蓝山,遥望东北方向的统万城,流着眼泪对手下人说:“先帝倘若当初就让朕继承大业,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情呢?不过,只要苍天给朕多活几年,朕就能够与诸位爱卿重新创造大业!”
可惜他虽有雄心壮志,却是太自信了些。他派弟弟赫连谓以代进攻北魏的鄜城(今陕西洛川东南),结果大败,将士被杀万余人;赫连定不甘心,留另外两个弟弟赫连社干与赫连洛孤镇守平凉,亲自率领数万大军再次攻魏,却依然没有取得什么战果,反而引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凶猛反击。在又一次打了败仗之后,赫连定与部下被魏兵团团围困于鹑觚原(今甘肃灵台),连水源也被魏军切断。在这种情况下,夏军全线崩溃,被杀万余人。赫连定倒颇英勇,虽然身负重伤,却也单骑杀出重围,并能集结残余部众,裹胁5万多居民,向西投奔上邽(今甘肃天水),只可惜他的弟弟赫连乌视拔与赫连秃骨以及公侯以下百余人都成了魏军的俘虏。
赫连定(?~432年)
在这之前,他还有个弟弟赫连俊主动投奔了魏国。在北魏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下,夏国长安、临晋(今陕西大荔)、武功(今陕西武功)等地的守将都纷纷弃城而逃,关中地区全部纳入北魏帝国的版图。赫连定在夏国故地无法立足,只得向西迁徙,于胜光四年(公元431年)年初灭掉了同样气息奄奄的西秦帝国。残暴的赫连定在杀掉西秦末代君主乞伏暮末及其宗族五百余人后,又打算裹胁西秦王国投降的部落10余万人,从冶城(今甘肃临夏西北)北渡黄河,夺取另一个小国——北凉沮渠蒙逊的地盘。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六月,吐谷浑可汗慕容慕璝派出3万骑兵,趁夏军渡河渡过了一半时,突然拦腰猛击,把夏军杀得七零八落,连赫连定也成了俘虏。至此,夏国灭亡。
赫连定在位三年又四个月,时间比老兄赫连昌略长些。从公元407年到431年,赫连勃勃建立的这个夏国只存在了24年。第二年三月,慕容慕璝把赫连定送给了北魏,拓跋焘毫不客气地砍掉了他的脑袋。赫连昌的命运似乎比弟弟要好一些,他被魏国俘虏后,拓跋焘派大臣古弼客客气气地把他迎接到魏都平城(今山西大同),让他住进西宫,宫内的器皿、车辆、服饰等,都比皇帝差不了多少,拓跋焘还把自己的妹妹始平公主嫁给了他。赫连昌先被封为常忠将军、会稽公,后来又晋升为秦王。可是不知是否因弟弟赫连定被杀触动了他,还是别的其他原因,434年闰三月,赫连昌叛魏西逃,逃到河西走廊及湟水流域一带,被北魏的边防将领格杀。拓跋焘大怒,下令杀掉了赫连昌的所有兄弟。
那么,赫连昌究竟有多少兄弟,即赫连勃勃究竟有多少儿子呢?
夏国初建时赫连勃勃封了七个儿子:其中长子赫连璝与第四子赫连伦都在内斗中被杀;第三子赫连昌与第五子赫连定都是做了皇帝后被俘杀;第六子赫连满死于与北魏作战的战场上;还有次子赫连延与第七子赫连安没有交代。不过在这七个儿子之后,估计赫连勃勃又陆陆续续生了不少儿子:投奔北魏的赫连俊,进攻北魏鄜城的赫连谓以代,镇守平凉的赫连社干与赫连洛孤,在夏国灭亡以前被魏军俘获的赫连乌视拔与赫连秃骨,又已经有了六位了。这六位兄弟加上先前没有交代的赫连延与赫连安,倘若他们在夏国灭亡时都还活着并都在北魏的话,岂不是在赫连昌被杀之后全都成了刀下之鬼!赫连勃勃至少还有三个女儿,她们在统万城破之后,虽然也全都成了魏军的俘虏,“幸运”的是,她们都被拓跋焘纳为“贵人”,成了北魏皇帝的妾。
如果她们已经有了丈夫,也只有被生生拆散了。大姐更幸运,最后被拜为皇后。拓跋焘死后不久,其孙拓跋濬即位,这位大赫连氏被尊为太皇太后。可惜一年后的453年就病逝了,估计活了四五十岁。至于赫连勃勃的那位梁氏王后结局如何,已很难查考;而与赫连满同时战败被杀的赫连蒙逊则属于第三代,他们这一代的人数与结局更是无从统计了。不过,赫连勃勃的后代不但没有被杀绝,幸存者似乎还不少,五百多年后出现的《百家姓》中,就保留了“赫连”这一复姓;因此,与姓氏湮灭的始皇帝嬴政相比,赫连氏毕竟还是幸运的。
不幸的是两位皇帝——赫连昌与赫连定兄弟,一个死于公元434年,一个死于公元432年。即使是434年,他们的父亲赫连勃勃如果活着,也才54岁,由此推算,这哥儿俩短短两三年皇帝梦的惨重代价,就是于差不多“而立”之年、人生最美好的那段时光里,被生生地砍掉了脑袋。
(《高处不胜寒——皇帝与他的后妃儿女们》系列之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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