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孟君

孔颖达简介（孔颖达疏）

易经“家人”卦，其“上九”（如图）爻辞说：

“有孚，威如，终吉。”

《象》曰：“‘威如’之吉，反身之谓也。”

“家人”卦

其含义是：

有诚信，威严而往，终有安吉。

《象传》说：“威严而往”之安吉，是反之于自身。

“家人”，卦名。就是阐明家内之道，修正一家之人。[①]

“孚”，诚信。“如”，往。“反身”，反之于自身。

易有六十四卦，每个卦由上下两个单卦各三个爻构成，这六爻的爻位，自下而上依序是初、二、三、四、五、上。

易经符号阳爻“?”统称作“九”；阴爻“?”统称作“六”。“家人”卦由下上数第六爻序位是“上”，又是阳爻，就称作“上九”。

三国时期魏国学者王弼，解读此爻道：

“上九”之爻，处于家人卦之终端，居于家道之大成，“作个榜样给妻子”，以（诚信）著称于外面，所以称作“有孚”。大凡事物以严厉为本，则忧虑在于缺少恩爱；以仁爱为本，则忧虑在于缺少威严，因此，家人之道推崇威严。家道能够得以终成，唯有诚信与威严。自身因威得敬，别人也是如此。反之于自身，就知道如何施之于人了。[②]

北宋大儒程颐，进而分析道：

治家，在于与妻子、儿女的情爱之间，仁慈太过则没有威严，恩爱太胜则掩盖了道义。因此家庭之忧，常常在于礼法不足，致使亵渎、轻慢而生。长者失掉尊严，幼者忘记恭顺，而能家庭不乱的，从未有过，所以，必有威严才能“终吉”。[③]

关于卦象，“九三”爻变，与“上九”易位而成坎卦（“六四”“九五”“上六”），“坎”为“孚”，所以“有孚”。乾为“威”，易位得正，所以“终吉”。“三”动而成“坤”（“六二”“六三”“六四”），“坤”为“身”，“九”动反正，所以是“反身”。[④]

可见，威、信并立，是为正家之道。

[①]“明家内之道，正一家之人。”（（魏）王弼，（唐）孔颖达：《周易正义·家人》）

[②]“处家人之终，居家道之成，‘刑于寡妻’，以著于外者也，故曰‘有孚’。凡物以猛为本则患在寡恩，以爱为本者则患在寡威，故家人之道尚威严也。家道可终，唯信与威。身得威敬，人亦如之。反之于身，则知施于人也。”（（魏）王弼，（唐）孔颖达：《周易正义·家人》）

[③]“治家者，在妻孥情爱之间，慈过则无严，恩胜则掩义。故家之患，常在礼法不足，而渎慢生也。长失尊严，少忘恭顺，而家不乱者，未有之也，故必有威严则能‘终吉’。”（（宋）程颐：《伊川易传·家人》）

[④]（清）李道平：《周易集解纂疏·家人》；（宋）朱震：《汉上易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