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05年主演电视剧《玉卿嫂》出道开始,张鲁一从影已有十年了。十年来,他在话剧、年代剧、都市情景剧、历史剧中默默耕耘,而在此之前,他却是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对于张鲁一而言,既为小鲜肉又能有演技,反而是有利于演绎事业的发展,因为角色经历的挫折使得他更好的发挥角色的真、性、情。或许,他本身就是属于沉稳、具有文人气质且带有韧劲的类型。他一向钟情于具有文艺气质的角色,那怕沾一点文艺气质,他都能灵活自如地将其演绎而出。作为80后演员,十年中,张鲁一演出的年龄时差特别大。在《女人帮》中饰演从美国归来的都市型男叶平、《火线三兄弟》中扮演心狠手辣,奸诈狡猾的高木、《一仆二主》中的极品博士齐建军、《厨子戏子痞子》中的日本大佐白川、《红色》中冷酷外表下,足智多谋的徐天。大部分人物形象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新世纪历史剧的演员阵营中,张鲁一的表演创造成就是特别的,那就是超越年龄的社会阅历感。
从《火线三兄弟》一炮而红到《红色》的广泛关注,张鲁一开启了一扇通往历史剧表演的大门的同时,也为张鲁一提供了一个坚实而又广阔施展演艺才能的平台。无论是演绎“日本将领”到“共产党将帅”,还是从喜剧形象到冷酷形象等的转变,都让观众产生了一种依赖感与新鲜感。由高希希执导,张鲁一、何润东、叶璇、陶昕然、印小天等主演传奇历史剧《马上天下》,描写了近代革命时期,一群以陈秋石(张鲁一饰)父子为首的革命部队,在战场上谱写一部具有人文气息,人性魅力的感人战争传奇。电视剧中张鲁一饰演的陈秋石不再是固有的革命军官形象,比如《历史的天空》中亦正亦邪、个性张扬的姜大牙、《亮剑》中粗野的,充满复仇感的李云龙、《红色》中深沉与酷相随的徐天等,而是一个打破传统历史剧人物形象,突破草莽塑造英雄形象模式,制造出的一个从战争中摸爬滚打且具有将帅之气的“战争艺术家”陈秋石。可以说,《马上天下》中陈秋石的演绎,让我们看到了专注于表演的张鲁一,也看到了一个不断成长的张鲁一。正如霍布斯的观点:“笑的情感不过是发现旁人或自己过去的弱点,突然想到自己的某种优越时所感到的那种突然荣耀感。”
从表演艺术对演员塑造角色的要求来说,张鲁一从外形到内在气质都具有独特性,并努力利用自己的面部特征去表现角色的细节部分,并进行人与角色相统一的阐释,从而恰到好处地展现出自己的表演才能。在电视剧《马上天下》中陈秋石被一层书生气质包裹,有着中国传统秀才的胆小和体弱之特征,但他又具有惊人的军事天赋,能将满腹诗书转化为战争,并以笔为刀、为旗,指挥千军万马。相对而言,张鲁一的身体形象是与旧社会的“弱”秀才是相符的同时,又与战场中那个睿智的,聪明的,甚至有点死认理的将才相一致,并呈现出一个瘦弱书生转变为一个勇于担当,敢于奉献的战斗英雄。在剧中,陈秋石不会打篮球,不会主动找人练习拼刺刀,不会喝酒,不会下河摸鱼等等,带有倔强的古怪脾气,也藏有一颗为拯救天下苍生,维护和平的书生气。由此,导演为该剧建构了一个从内里到外在表演奇观空间,让故事的发展透过一个角色形象的改变来推动,从而使得影片成为演员把握叙事节奏和演技的竞技场,这种人物与情节的设置,与张鲁一自身的形象气质是吻合的。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说过:“哪里有生活,哪里就有动作;哪里有动作,哪里就有活动;哪里有活动,哪里就有速度;哪里有速度,哪里就有节奏。”“总而言之,在我们生存的每一瞬间,我们内部和外部都存在着某一种速度节奏。”演员在创造新的角色时,节奏的控制成为了人物形象成功的重要考量方式。作品采用时间叙事及插叙的手法进行描述:一方面,在现实的空间中凸显陈秋石的成长;另一方面,则从虚拟的想象中表现张鲁一排兵布阵,上阵杀敌的传奇。剧中,陈秋石在得知自己曾经面对死去的原配妻子蔡菊花(张玉洁饰),却没能相认的举动而内疚,面对着同样倔强的儿子陈三川,不与其相认且处处作对的举动而藏着一颗父爱,面对着战友死去,面对梁楚韵的挖苦与追求而显示出的无奈与大男子主义等等,张鲁一对于这一人物的情感变化时的节奏处理得恰到好处,这出于陈秋石历经人生沧桑,领悟人生真谛后的本性释然。而在幻想的世界中,则是一种浑然天成式的英雄凯歌般气质。例如,在进行纸上排兵布阵时,或者下军棋时,一种率领千军万马的将领风范得到了酣畅淋漓式的诠释。而此时,整体的节奏则相对的快而紧凑,人物也充满了自信。当然,不管是现实中的陈秋石,还是虚幻中的陈秋石,都在张鲁一的形象下展现了出来。
忧郁、柔韧和书卷气质内化为张鲁一男性魅力的组成部分。事实上,电视剧《马上天下》中的陈秋石,是张鲁一建构自己独特形象的代表。剧中,陈秋石不单一的是一个战争不死的将领符号,而是一个具有有血有肉,有情有泪,甚至带有痴情特征的普通人,又是一个领导士兵,具有神力的军事天才。张鲁一的银幕形象展示出了陈秋石从文弱书生到英勇将才这一过程的转变,从而建构了一位天才式又接地气的战争人物形象。无论是,不满父母婚姻,逃离出走,还是进入军校进行训练,乃至为袁春梅(叶璇饰)变得精神失常,时而疯癫,时而胡言乱语,被大伙笑称得了“相思病”等,都在张鲁一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再者,在剧中,陈秋石面对着教官的惩罚,面对赵子明(印小天饰)看不惯他与袁春梅约会的举动而故意制造的对决,凸显出一股倔强与不服输的气质。由于最后一个操练到达且体弱像个娘们而被教官留下,要求绕着操场跑五圈。面对着嘲笑,面对着讥讽,面对着不屑,尽管跑不动了,跌倒了,他都能如藤一样,一点一点向前攀附,直到终点。又如,在雨中陈秋石与赵子明“拼刺刀”时,一股执拗,如牛般不肯服输的天性凸显无疑。也就是这样一个具有文人气质,一会儿胆小怕事,一会儿欢乐不已,一会儿悲伤难耐等,都在张鲁一的身体语言中全方位地展现了出来。可以说,张鲁一是符合剧中陈秋石的审美形象典型特征的,他的明星形象及其展现出的具有生活感与传奇感的历史人物,是当代军旅题材影视剧男性英雄形象的另一代表。
“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所以说在表演过程中,演员的一举一动都来自于生活。因为演员饰演的角色,通常是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甚至不同时代的人,所以,演员要精准地表现出人物的内在气质,达到“角色即我”,“我即角色”的境界,这需要到实际生活中去观察、体验和了解。电视剧《马上天下》中,作为一代儒将的陈秋石,马戏是不可避免的,正如张鲁一所说,“这个戏叫《马上天下》,所以有很多骑马的戏,导演最初问我会不会骑马,我说骑过,但不是特别好。导演说‘那就练吧’。”于是,骑马练习成了张鲁一的必修课。幸运的是,剧中呈现的陈秋石骑马的形态,让我们看到了张鲁一为塑造角色付出的努力。当然,陈秋石随着时间而不断成长,所显现的态度与方式都发生了变化,也即,从一个懵懵懂懂的书生转变为领导一支队伍的将领。剧中,陈秋石获得了领导和士兵的肯定,却无奈陷入袁春梅拒绝的爱情漩涡之中,以至于精神分裂,神志不清,不吃不喝,而面对着袁春梅的再次出现,他却以惊人的“才思泉涌”想出攻打枣庄的战术,并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对于张鲁一来说,角色每一次细微的变化,都是他展现表演思维、把握角色外在行为动作与内在思想情感的成功表演实践。
原著作者徐贵祥说,“《马上天下》综合了《历史的天空》里面的‘勇’,《八月桂花遍地开》里面的‘以退为进’,《高地》里面的‘战术’,《决战》里面的‘和平’”。而电视剧同样如此,并将这种综合投射到了陈秋石的人物形象之中,从他的变化来表现出“我就是因为不想打仗,才学会了打仗”的理念。总之,在《马上天下》中,我们看到了张鲁一的“千面”形象,或呆若木瓜、或青涩害羞、或成熟睿智、或倔强不屈、或冷酷无情、或怪异、或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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