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弄堂口就是一切。
人们在这里乘凉、讲“闲话”、吃饭谈恋爱,这是上海人最早的公共生活空间。后来有讲究了,谈恋爱要去黑暗电影院,练英语要去复兴公园,淘书要去文庙,跳舞可以去百乐门,相亲去人民公园……城市里总有一些角落,毫不费力的笼络了一群志趣相投的人,他们在那里目睹了中国第一次电影放映,看到了费城交响乐团第一次访华表演,在和平饭店里第一次喝起了英式下午茶......
在上海,每个时代都有一些趣味盎然的公共文化空间。
它们记录了每一代人和那个时代的故事,这些场所自身也成为传奇,形成了这座城市独特鲜明的文化肌理。它们有些因时间变迁消失,有些则历久弥新,在这些公共空间的沉浮中,我们得以触摸到上海的文化内核,窥探到上海生活方式的转变,这座城市正在渴望一个更符合上海的现代生活场域和公共文化空间:方所上海浦东,来了。
张园。
地理在南京西路以南,石门一路以西,味觉夹杂在吴江路和丰盛里的张园,在中国清朝末年曾是上海最大的市民公共活动场所,被誉为“近代中国第一公共空间”。这里绝对是当年最新潮的showroom,上海最早的电灯、自行车、室外照相馆、电影院、热气球等新鲜事物均在这里闪亮登场,各种体育竞赛、赏花大会、展销大会、戏剧表演全年无休,乃至市民婚丧嫁娶,无不选择张园举办,这里是新式公共文化诞生地。2019年2月,张园近1100户陆续搬离,张园将成为上海石库门的“博物馆”。
上海跑马厅。
上海跑马厅是晚清民国的一个传奇,不仅上海居民热衷“看跑马”,也是外地人来沪必看的热闹。跑马厅内有板球、足球、网球、高尔夫球、马球、棒球及草地滚球等多种球场,成为当时租借最大型的公共娱乐空间,当时上海人都会来此寻求新奇和刺激。上海解放后,上海军管会将跑马厅南部辟为人民广场,北部改建为人民公园,跑马总会大楼先后辟为上海博物馆、上海图书馆和上海美术馆所用,现为上海历史博物馆。
豫园茶馆。
茶客中流传着一句话:“白相要到城隍庙,品茶要去湖心亭”。来豫园,必要来湖心亭,这个清咸丰五年(1855年)开设的茶馆是上海滩最早的茶楼。当年沪上名人政要,呷茶听评弹,议事谈生意都会选择在湖心亭茶楼,这个百年茶楼还接待过英国伊丽莎白女王。大年初一到茶楼喝“头茶”元宝茶,是从清末民初就流行的习俗,现在成为上海都市生活中难得保留下来的新年传统。
上海内山书店。
内山书店是鲁迅晚年在上海的重要活动场所,由日本友人内山完造开设。主要经售日文书籍,后来扩大到南山堂等出版的医学书籍,也经销同仁堂出版的译成汉文的医学书。鲁迅常来内山书店购书、会客,并一度在此避难。除鲁迅以外,上海内山也汇聚了郭沫若、茅盾、田汉等众多有过留日经历的中国文人和作家,可以说是当时知识分子的城市文化客厅和与外界交流的媒介。如今这里是工商银行山阴路支行。
百乐门。
“十里洋场,东方百老汇。”30年代百乐门为上海留下了一个玫瑰色的梦。1932年,中国商人顾联承投资70万两白银,购静安寺地块并营建Paramount Hall ,并以谐音取名“百乐门”,整体风格是当时兴起的美国前卫建筑风格Art Deco,百乐门号称“东方第一乐府”,它是当时豪门名流主要娱乐场所,张学良、徐志摩时常光顾;陈香梅与美国飞虎将军陈纳德、电影皇后蝴蝶潘有声的订婚仪式在此举行;卓别林夫妇访问上海时也慕名到此跳舞。如今百乐门外立面重新装潢,经营格局进行调整,构建成了一个多功能性的娱乐场所。
和平饭店。
如果有一个地方可以代表30年代上海滩最顶级的社交场所,那就非和平饭店莫属了,建于1929年、原名华懋饭店(Cathay Hotel)的它曾是远东第一高楼,无数国际政要、名人、名流聚集于此,成就无数历史佳话。在和平饭店的诸多传奇中,爵士吧中平均年龄80岁以上的老年爵士乐队至今仍保留着传统,演奏着上个世纪30,40年代老上海鼎盛时期的爵士名曲。
黑暗电影院。
如果问一下爸妈,也许他们都会告诉你属于他们的“黑暗时光”。所谓的”黑暗电影院“其实就是老电影院,在当时,电影院是为人们提供避人耳目、独处于黑暗的唯一场所,当时年轻的上海男女谈恋爱,多半会选择去电影院。
在记忆中,南京西路上的“新华电影院”,西藏路上的“大上海电影院”“黄浦剧场”“淮海电影院”“沪光电影院”,宁波路上的“新光电影院”等都风光无限,现在都已成为了父母辈一代的青春记忆。位于南京西路陕西北路口的平安电影院,前身是张爱玲常常光顾的平安大戏院,如今底层是ZARA。
工人文化宫。
上海有两大工人文化宫,沪西工人文化宫(也叫做“西宫”)和市工人文化宫,它们在上个世纪承包了上海时尚达人和文艺青年的娱乐活动。在神奇的西宫,很多人第一次打耳洞、买化妆品、拍大头贴都在这里。上海市工人文化宫则是文艺青年的艺术殿堂,这里有美术、书法、摄影展览、戏剧创作班等,它们是“新中国最早一批公共文化空间”,为上班族的业余时间提供文化、科学、艺术学习和娱乐空间。如今沪西工人文化宫正在进行规划修缮中。
复兴公园英语角。
复兴公园,人称“上海的卢森堡公园”,上海唯一保留法国古典式风格的公园,拥有超过一百年的历史,曾是上海租界内最大的公园。很多人第一次认识马克思、恩格斯就是在这里,很多人第一次坐旋转木马也是在这里。
20世纪80年代初,一群上海英语爱好者开始在复兴公园里开辟了“英语角”,后来这里逐渐成为普及外语的“网红英语角”,你也会看到叔叔阿姨们在这里大侃“洋泾浜英语”。如今的复兴公园,几十棵参天茂密的悬铃木绿茵浓浓,是附近居民和游客锻炼休憩场所。
文庙书市。
相比2004年开始的上海书展,文庙旧书市场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有了,自1993年正式成立后,每周日开放,门票1元,鼎盛时期有250个摊位,每天进出7000多位淘书人,有些淘书客为了淘到好货,半夜会顶着矿工照明灯抢个先手,成就了文庙传说中的“鬼市”。书市出售大量古今出版物,包括连环画、武侠小说和杂志,除此之外还能找到一些私人物品,如地图、明信片、广告、相片、请愿书和日记等,这里是爱书之人的“宝藏市场”。
随着网络书店和电子书的兴起,现在旧书市一天有近100个摊位,1000-2000的人流量。
淮海路上海式排队。
上海有条路,一年365天都排队,它叫淮海路。老人们爱排队,因为这里有“光明邨大酒店”“哈尔滨食品厂”“老大昌”等老字号;年轻人也爱排队,因为这里入驻了多个全球品牌旗舰店。迷惑的“上海式排队”其实从侧面反映了这座城市文明的良好习惯和有序的市井生活,在这条老字号和新品牌交织的街上,上海人会将排队进行到底。
人民公园相亲角。
上海人民广场地铁站9号口出门,左手边就是人气火爆的人民广场相亲角。五六十岁模样的大叔大妈们带着伞和小板凳,为他们的孩子寻找姻缘。相亲角是在21世纪逐渐建立起来,首先由人民公园内锻炼身体的老年人开始互相交流,随后发展为全市老年人集中在人民公园进行交流。除了经典择偶要求“门当户对”和“年龄相近”外,对于房产的描述格外详细,近来还出现了“属龙属羊不要”和“摩羯座、处女座、巨蟹座、双鱼座、金牛座都行”等要求。
浦江两岸艺术空间。
巴黎有左岸,伦敦有南岸,上海则有西岸。在这个上海中心城区内最具公共活力的滨水新城区,有龙美术馆、余德耀美术馆、西岸美术馆、油罐艺术公园等20多个文化艺术空间串连成线,成为亚洲最大规模艺术区,是沪上文艺青年最爱光顾的地方,宽阔的空间和绿地也让这里成为了周末野营的好去处。
方所-陆家嘴全新文化会客厅。
位于黄浦江畔的陆家嘴滨江大道南起东昌路码头,北至泰同栈码头,自1997年建成以后便成为了人们生活闲暇的公共空间,无论是附近居民还是在高楼大厦里的上班族都可以在这里散步、锻炼、遛狗,暂时逃离拥挤的城市生活。
在一座伟大的城市中,我们认为比地标建筑、街道、摩天大楼更重要的是人,人在哪相遇?接着要一起去哪?那地方有你们的故事吗?最容易让人抵达、停留、相聚之处是公共空间,让城市活起来的正是公共空间。
在陆家嘴江边,在泰同栈渡口旁边,黄浦江东岸文化走廊的核心区,2020年春天,方所将与你在此相遇。这里将是陆家嘴文化会客室,文化行动与城市精神不断发生的公共空间。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插画来源于方所上海浦东
撰文_大陶
视觉_3JI, Fran Hsiao
编辑_葛孟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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