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不少名人都惧内,最典型的就是宋朝文人陈季常了,一部《河东狮吼》让其名扬大江南北。而民国时期也有三大惧内高层,他们的妻子被称为“河东三狮”。据上海书店出版社文史编辑完颜绍元介绍,这三对夫妻分别是民国行政院院长汪精卫与他的夫人陈璧君、民国司法院院长张继与其夫人崔振华、考试院院长戴季陶与其原配钮有恒。这个张继不是写出“月落乌啼霜满天”的唐代诗人张继,不过也算是文人或文官。张继弱冠之年即在日本投身革命,是中华民国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历任中华民国国会参议院议长、南京国民政府司法院副院长、立法院院长、国史馆馆长等职,但他最为人熟知的并不是这些职务,而是他的打人本事。
年轻时的张继性格直率鲁莽,谈不拢就打,江湖人称“三将军”。曹汝霖在《一生之回忆》一书中说自己某次在日本演讲,表示只要实行君主立宪,满族人当皇帝也可以。张继听不顺耳,便在台下大骂曹汝霖,骂不过瘾,脱鞋就砸。曹汝霖祖籍浙江,旋即用近邻姑苏慕容之术以彼还彼,也脱鞋回砸。两鞋一出,听众全被熏晕过去了,除了杨幂。
其时张继和曹汝霖虽同属励志会,但派别不同,飞履互击尚可理解。张继的霸道之处在于六亲不认,不论新知旧好,看谁不爽就打。1924年,因为在“合作”问题上与戴季陶有分歧,张继大打出手,戴季陶被揍得身上瘀血条条,仿佛超市条形码。戴当场大哭,越想越委屈,负气出走,不辞而别。
按资历辈分,张继打戴季陶算是教训下属,为体现一视同仁、公正平等,他对兄弟和大哥也不客气。《辛亥革命》一书讲了个故事:1907年,孙中山的革命经费去向不明,张继误认为孙中山叛变了革命,竟然催逼同盟会庶务干事刘揆一召开大会罢免孙中山。刘揆一与其争辩说孙先生之所以如此,肯定事出有因,必有苦衷。张继辩论不过,盛怒之下愤然出手,和刘揆一扭打成一团,海尔兄弟一样分也分不开。打着打着,张继又惊觉刘揆一说得有理,瞬间停手,当众认错。张继停手是想清楚了孙先生的苦衷,还是想清楚了打不过刘揆一,书上没说。
“三将军”张继对同袍如此粗暴刁恶,攻击敌营对手必然凶狠毒辣,他与保皇党梁启超的缠斗,堪称经典一役。
据《梁启超家族沉浮命运》和《梁启超传》等资料记载,1907年在东京的保皇党和革命党先是论战。作为《民报》编辑兼发行的革命党人张继,为报纸所选文章则篇篇人身攻击,文章的中心思想是梁启超像黄瓜、奖券、出租车,欠拍、找抽、讨打。
同盟会提出了“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保皇党人康有为梁启超,为对抗反清的革命党人宣传汉族主义,修建了袁崇焕祠堂,编造歪诗行家一看就是后人伪造: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
史学家考证这首诗是清末保皇党梁启超为对抗反清革命党人宣传汉族主义策划伪造的:袁崇焕是文官,了解明朝历史的朋友都知道,那个时代文官视武将如奴婢猪狗,史书中没有一个文官以武将自称,袁崇焕一个好为惊人之语自视甚高的文臣,怎么会用武将来比喻自己?
梁启超又找来一个叫佘静江的人守祠堂,并编造出佘静江是袁崇焕身边叫佘义士的人十二代传人,一直为袁崇焕守墓的可笑至极的谎言,攻击汉族王朝的腐朽,彰显满清皇帝的圣明。 不用怎么想就知道,袁崇焕的墓在京城的满城,汉人进都进不去,是怎么在那里守了几百年啊?
本来袁崇焕的死是罪有应得,有人写了一副对联讽刺袁崇焕。上联: 糜烂一炮,龟守两天,修三城堵四门不动如山,大放言平辽五年,索饷则累死六部,赴援则遣散七军,终落得传首八方九边,原本十分现眼。 下联: 顿兵十日,谋款九重,丢八魂落七魄转进如风,私斩帅欺瞒六宫,纵敌便过城五里,市米便资盗四方,谁教汝议和三心两面,当真一点不冤。 横批:国贼袁崇焕。
但是大清从乾隆开始就猛吹袁崇焕,之所以要捧袁崇焕乃是因为文化统治的需要,也就是把明朝的灭亡归咎于朱明皇室擅杀忠良而自取灭亡,这样的结果跟清修《明史》中的总结很契合,即“至是帝误杀崇焕。自崇焕死,边事益无人,明亡征决矣”,这样的说辞也很容易使人联想到汉族王朝确实气数已尽,而后金入关则是天命所归。
在袁崇焕被大清不切实际的拔高成为明朝“中流砥柱”的时候,让崇祯由于“昏庸”而自毁长城,让人感觉明朝是自取灭亡的……这样,后人在惋惜明朝灭亡的这段历史时,自然会把责任都推到崇祯身上,对明朝的惋惜和依恋就会立刻淡化,扼杀汉族王朝的号召力,打击汉人,其实质还是为了帮助满清进行统治。
一九零七年,袁粉梁启超在日本东京锦辉馆租场地开讲坛吹袁崇焕,消息被杨度透漏,在日的革命党数百人在宋教仁带领下包围了会场。
正当梁启超唾液横飞的念诵自己编造的伪造的袁崇焕的诗“忠魂依旧守辽东”的时候,日后的中华民国中央监察委员张继带人冲过去大骂一声“八格牙路”,梁启超下意识的一个立正,低头“哈伊”,好像准备挨耳光;孙中山先生的保镖南北大侠杜心武运用打飞镖的暗器手法,一包花生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梁启超面门,后来的最高法院院长居正和贵州省参议院议长平刚冲上台,掀翻了梁启超的桌子;日后将是民国立法委员的南桂馨抓住梁启超就是一顿老拳。梁启超手下的袁粉回过神来还想还手,结果被黄花岗烈士林觉民、浙江都督陶成章、抗战时候的云贵监察使李根源等人拦住又是一顿暴打……
梁启超等人被送医院后,才是带头的宋教仁登台演讲,内容自然没有袁督师什么事了。
后来满清灭亡,抗战开始,抵御外族成为各方面的共同要求,梁启超炮制的东西非常符合中国社会各方面的共同要求,革命党人也放弃了攻击袁崇焕。于是,梁启超编造出来这些真假难辨的袁崇焕光辉事迹,成为宣传抗战鼓舞人心的好素材,开始在中国大放异彩。
此役对梁启超的性格产生了很大影响,还有更有趣的影响,李仁夫回忆梁启超演讲情形时说:“他虽循循善诱,但在紧要关头,他往往是将两手交叉胸前,好似准备与人搏击的姿态,非常紧张。”个人认为,梁启超的这种肢体语言是张继训练出来的。
不过儒雅温和的梁启超,对这次挨揍经历并不记恨,对调查的曰本警察解释说:“本会中人偶在争论,既非他党来袭,亦未毁物殴人。”高风亮节的梁启超一直想感化张继,但张继就是不领情。
孙中山殁后,张继慢慢成为民国政坛上的“活菩萨”,与世无争。大家正以为一颗武林巨星就此沉沦了,不料“三将军”再次出手。1935年11月1日,国民党四届六中全会开幕典礼毕,九时半在中央党部第一会议厅门口摄影时,爱国志士孙凤鸣拔出手枪,对汪精卫射击。汪中三枪仆倒,中央委员张继冲过去抱住孙凤鸣,张学良拍落其枪,猛踢其人倒地。赤手空拳冲上前去抱住手拿枪支刺客的腰,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丢了性命,但已经54岁张继却做到了,不得不说此人颇有胆量。
张继更加胆大包天的是另外一件事:蒋介石召开高级军事会议,他正讲得尽兴,国民党元老张继突然站起来指着蒋介石:“你知道吗?共产党就潜伏在你身边!”蒋介石一愣,心想在场的不是党国元老就是自己的心腹,怎么可能有共党呢?肯定是张老头在找茬,故意让自己难堪!
蒋介石严肃地对张继说:溥泉所指何人?
手里没有证据的张继(字溥泉)支支吾吾地说:我猜的,每次偷袭共军,共军都已做好防范,国军的军事行动常常以失败告终,这是为何?应该就是您身边有他们的卧底。
蒋介石听到张老头竟然指名道姓说自己身边有卧底,十分生气,于是连会都不开了,踢倒椅子拂袖而去。
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威震天下的“三将军”也有斗不过的对手。此人名为崔振华,张继尤为忌惮,提及此人便胆裂魂飞、肉颤心惊。张继的同学彭济群见过这样的场面:“三将军”跪在崔振华面前,崔举鞭猛抽,“三将军”一动不敢动,身上瘀血条条,活像戴季陶。崔振华何许人也?你们肯定猜到了,是的,“三将军”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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