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配音:田洋陈光
天赋值拉满 奠定大格局
看过前阵子热播网剧《棋魂》的朋友一定记得:神魂飘荡千年的南梁国手褚嬴曾经在清代,将一个叫白子虬的少年培养成了围棋大师,可惜白子虬英年早逝,没能帮褚嬴领悟神之一手。
《棋魂》中的白子虬和褚嬴
而我们今天的男主角黄龙士,其实就是剧中白子虬的原型——根据有这么几个:首先他本名叫黄虬,号龙士,而且他和白子虬一样是清代国手,一样是在壮年时期离世,当然,不同的是:他的棋肯定不是附身在棋盘里的褚嬴教的。
黄龙士是江苏泰州人,生于顺治八年。由于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他比同龄人瘦小得多,而且又黑又矮,但是小黄同学才气过人,甚至读过的书能够过目不忘。所以私塾的老师特别钟爱他。
当时,下围棋是文人雅士的流行时尚。父亲就时常让黄龙士骑在肩上带他一同去下棋。对弈时,黄龙士总是站在一旁观看,日子久了,渐渐也就知道了不少棋理棋艺。
黄龙士雕像
一次,黄龙士的父亲偶然发现儿子很有下棋天赋,随后他便有意点拨儿子下棋的技巧。谁知黄龙士一点即通,父子俩常常对弈,每当棋局危难之际,小龙士常有出人意料的独到见解,令父亲拍案叫绝。
为了提高龙士的棋艺、增强体魄,母亲还在屋外的草坪上画出一个巨大的棋盘,用石凳、石马代替棋子来回搬动。这不仅锻炼了黄龙士的身体,而且对他后来一改明末清初以来局面蔽窄的棋风,代之以局面宏大的“大格局”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他创造的序盘、定式大格局,启发了当代中国棋手创造了更为宏大的 “中国流”布局,这种布局至今仍在沿用。而黄龙士母亲当年创意的地盘石棋也被一些地方发扬光大,设计成了旅游景点。
名声传天下 皇帝也青睐
到了黄龙士九岁的时候,凡是当地有名围棋高手,无一不败在他手下。那么,他又是怎么名扬全国的呢?
为了能让黄龙士的棋艺更上一层楼,父亲决定带着他到外面闯闯。当时的中国,因为清兵入关不久,许多汉族文人发誓不做官、不为清廷效力,所以大量文人都把精力放到了围棋中消遣,而官僚贵族又沿习明代“养士”的风气,都以养名棋手在府中为荣。
这种环境造成了浓烈的钻研围棋的氛围,因此父子两人来到京城后,也通过下棋的方式见到了许多王公大臣,黄神童的名声也就越来越大。
第二年春末,黄龙士父子南渡长江、转淮北、之后又返回了燕京、关外,与名家搏击,纵横捭阖,所向披靡,黄龙士也被誉为“常胜将军”。当他第二次来到北京时,战胜了周东侯、盛大有等一批清代著名的国手。
周东侯这个人,下棋时善于老谋深算,喜欢在棋局里挑起争端,但和黄龙士下棋时,每次他都会被黄龙士的奇招给压制住。
周东侯黄龙士对弈
而国手盛大有棋路缜密,当时谁能战胜盛大有,就标志着此人已是棋坛的领军人物了。黄龙士向盛大有提出挑战时,他们以七局决定胜负,而黄龙士获得了全胜,从此黄龙士享誉全国,戴上了“棋圣”的桂冠。其后的一二十年,黄龙士在棋坛上的地位一直没人可以撼动。
黄龙士下棋具有独特的棋才,着子看似平淡无奇,但寓意极深,对手不易察觉,若对方敢用强,他就会随机应变,出奇制胜,迫使对手相形见绌。当时的人甚至将黄龙士同黄宗羲、顾炎武等哲人大家人并称为“十四圣人”,足见他的影响之大。
黄龙士有关围棋的著作有《弈括》和《黄龙士全图》。此外,邓元惠还将黄龙士的七十盘对局集合成了《黄龙士先生棋谱》,黄龙士对局中的大部分精华都被收编在了这本书里。
黄龙士《弈括》
黄龙士的名声自然也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康熙是个十分仰慕汉人文化的皇帝,所以他经常召见黄龙士等国手与他讲棋和对弈。但与皇帝下棋实在不轻松,皇帝坐着您得跪着,一局棋下个一两个时辰那是常有的事儿,膝盖都能给磨出血。
所以黄龙士特别准备了一条膝盖部位垫了厚棉花的裤子,一听皇上召见,立即换上,暑天也不例外,这事在京师的棋手中流传开来,就成了“黄龙士有怪癖,夏天喜欢穿棉裤”。
这种怪癖的传言倒是证明了康熙很欣赏这位国手,可不是嘛,人家不仅棋下得好,还很会拍皇帝马屁,康熙本人听了都说好。
尽心教导栽培 孰知是敌是友?
黄龙士一生为人称道的有三件事:一是改变了围棋风格;二是以名望大、品德好、学问造诣高入选“十四圣人”;第三件事就是以《血泪篇》十局棋谱写了千古绝唱,这里面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黄龙士俯视棋坛20年,可是他在40岁时却忽然从棋坛消逝,被称为“千古之谜”。在网剧《棋魂》里,白子虬死于肺病,可是在真实的历史上,黄龙士的死就众说纷纭了。
在分析这个谜题之前,我们必须要提到一个人,他叫徐星友,在黄龙士活跃于棋坛的最后几年,比他大8岁的徐星友拜他为师,二人用自己的心血谱写了震撼千古的《血泪篇》。
《血泪篇》
徐星友出身于书香门第,中年开始学下棋,一学就一门心思钻了进去。有一天,他找到黄龙士求教棋艺。黄龙士为了培养徐星友,采取了几种奇特的做法。
当徐星友达到让三子的水平时,他便再让二子。这时,黄龙士便频出奇招,使徐星友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此后,他又反过来叫徐星友让他三子。
徐星友大吃一惊,他拜倒在地上说:“老师,学艺只有师傅教徒弟、让徒弟,没有徒弟在师傅面前逞能的。”黄龙士却笑道:“老兄请起,我传艺与别人不同,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这样做,你的棋艺岂能超过师傅,达到新的境界?”
徐星友听后,只得点头叹服。于是,徐星友让龙士三子,使本来艺不如师的他更显得险象环生,经过呕心沥血的十局锤炼,黄龙士终于把徐星友带成了国手。这十局,就是著名的“血泪篇”。徐星友虽然没有拜师,但是有这十盘棋的帮助,徐星友就算不是黄龙士的徒弟,也胜似徒弟了。
不过也恰恰是徐星友这个人,被人认为与黄龙士的失踪甚至死亡有着直接关系。据说,徐星友出师后,他并不感恩老师。
康熙年间,两人同时在宫廷里当围棋供奉,根据清朝的规定,凡是在宫里当供奉的,都有官衔,但大多是五品或六品的中级官员。黄龙士为人耿直不阿,而徐星友则善于钻营后门。
一天,黄龙士正在家中闲坐,徐星友忽然前来拜访。徐星友很诚恳地说:“你的棋下得比我好,你已经赢了我很多次了,下次在皇上面前下棋时,能不能稍让一子,让我也风光风光。”黄龙士是个快直的人,而且耳根子软,徐星友这样一求他,他就答应了。
也巧了,第二天康熙就命人传来圣旨,命黄龙士、徐星友二人去宫里下棋。二人来到宫里,康熙指着一个红漆盒子说:“这盒内有一个宝贝,今天谁蠃了这盘棋,这宝贝就赐给谁。”黄龙士听了,并没有在意,因为皇上每次召他下棋都会有赏赐,不过都是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
本来,黄龙士的棋艺比徐星友高超,想嬴他是很轻易的。但在对局中,徐星友频频向他使眼色,黄龙士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所以在对局时他没有尽全力,棋局结束时恰好输一子。
康熙看后,对黄龙士叹息道:“你的棋下得比徐星友好,我是知道的,可惜你的命不如他呀!”说着便命人把盒子打开。原来盒子里装的是一张知府委任状,黄龙士这才后悔莫及,知道自己上了个大当。
徐星友接过委任状,叩首谢恩,扬长而去。原来,宫里的太监在前一天就已经向徐星友透露了这个消息,而黄龙士却被蒙在鼓里。
死亡真相未可知 围棋精神永流传
成了名、当了官的徐星友又是怎么对待恩师的呢?传说的各种版本中,哪个才离真相最近呢?
据说徐星友此后依然对黄龙士忌恨得要命。因为在当时,放眼天下,只有黄龙士的名气高过他,也只有黄龙士能胜他一着半势。所以,徐星友做梦都想除掉黄龙士,独霸棋坛。不过,徐星友不是傻子,他更不想担个忘恩负义的罪名。思来想去,徐星友想到了玩物丧志上。
据说,徐星友在知府任上,搜刮尽了金银财宝,赚了个盆满钵满。于是,他就来到京城,为黄龙士盖起了豪华的楼阁,恭恭敬敬地把恩师请到家中,每日锦衣玉食地供奉,前后宅院养了一堆美女,夜以继日的丝竹管弦、游宴不停,徐星友还命家人陪黄龙士逛花街柳巷,品尝佳肴美酒,总之是把日子搞得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花样百出。
黄龙士纪念币
当时的人都以为徐星友得名不忘本,善待恩师,全都对他交口称赞。就这样,黄龙士沉湎于声色犬马,三年之后,终于精力衰竭,一命呜呼了。
另有一种说法,说黄龙士素来以“棋圣”自负,争强好胜,从不认负服输。有那么一天,徐星友请来三位棋坛中的高手,每人的棋力只是稍逊黄龙士而已。然后徐星友请黄龙士到自己家中,指着早已摆好的三副棋说:“这三个人的棋也属难得。我同时与三人对局,每次必负无疑。这三人又口出狂言,说是即使恩师到,以一对三也无胜算,不知您以为如何?”
果然请将不如激将啊,黄龙士当下就请三人就坐,说是要“大杀三方”。结果,他东奔西走,轮流走子,这三人又都不是等闲之辈,直把黄龙士累得满头虚汗,殚精竭力,终于把这三盘棋赢了下来。
不过,就在当夜,黄龙士也因为劳心过度,累得吐血而死。早就听说有过劳死的,那都是体力上的,这回黄龙士却是“劳心过分、过劳而死”的代表了。于是,徐星友顺其自然地成为了天下弈林第一国手。
但是也有人说,上述的两个故事,都是小说家编出来的,茶余饭后看看也无不可,可千万别当真。为什么这么说呢?毕竟,用吃喝玩乐把师父害死的说法,怎么听也太过牵强了。
而徐星友骗官的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说是黄龙士其实也早就知道康熙要赏官给他,但他无意为官,而是想著书立说为后学者指路,所以他反而劝说徐星友接受皇帝的赏赐。于是第二天,两人表面上对弈激战,可私下里却配合默契,演绎了一场欺君大战。
再加上《清代轶闻》这本书里说过:棋手往往有一种习惯,就是喜欢抬高自己,贬低别人。但是徐星友所写的棋书里却对黄龙士推崇备至,没有丝毫不恭敬的言论。再加上历代研究学者考证了黄龙士与徐星友的人品和棋品,也都对徐星友利用下棋把老师累死的故事做了否定。
徐星友著《兼山堂弈谱》
所以后人推论,也许因为黄龙士死后,徐星友以国手之名在棋坛又叱咤风云了几十年,这难免会招人嫉妒,他们就造出了这些谣言来诋毁他。
不过,黄龙士确实是在四十岁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却无从考证,因而被称之为棋坛上的千古之谜。
不过不管黄龙士最后是怎么离开人世的,他留下的精神财富却一直延续至今。自古都说“国运兴,棋运也兴。”如今,在黄龙士的故乡姜堰,也成立了黄龙士棋院,姜堰实验小学还专门成立了“儿童棋院”。相信围棋这项国粹也将继续在前人为我们铺垫的基础上不断发展下去。
黄龙士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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