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俄罗斯的历史文化，现在的史学家都在议论纷纷，这个来自北方之巅的斯拉夫巨熊到底是属于西方？还是属于东方呢？在这个问题上，至今也没有一个特别准确的答案。对于西方和东方元素并存的斯拉夫民族，只能说是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交替的产物。然而，在这个交替的归程中，东方色彩却稍稍浓厚了一些。

（打败法国拿破仑部队的俄国哥萨克骑兵）

如果我们要说俄罗斯文化的发展历程，就必须要提的就是俄罗斯的历史。俄罗斯最初的文化还是偏于西方的。俄罗斯的历史，众所周知都是起源于坐落于今天乌克兰基辅的基辅罗斯，也就是所谓的留里克王朝。这个是今天俄罗斯历史的起源，这个时候俄罗斯的国家意识形态尚未真正的形成，仅仅是类似于一个规模较大的部落，并处于国家建设最初形态的奴隶社会。在欧洲，从罗马帝国时代基督教已经盛行开来，由于基督教的分裂，被分裂为天主教和东正教。信仰东正教的教徒创造出了区别于天主教方面的拉丁字母的斯拉夫字母，铸就了今天东欧诸国的文字。随着东正教的东扩，俄罗斯接受了东正教和斯拉夫文字，才形成了自己的文字，也就是俄文。使自己本身的土著文化受到了很好地改良，开启了斯拉夫文化的发展历程。从文字到宗教，这些构筑了斯拉夫文化的框架，而这些恰恰是来自西方的恩典。

（图为蒙古帝国疆域。ps：凡肉色及黄色区域者皆为蒙古帝国之疆域）

然而，斯拉夫民族并未因此而加入西方欧洲文化的行列。在13~14世纪，来自东方的蒙古铁骑抱着对西方的欲望与追求一路向西走来，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孙们进行了旷日持久的西征。其中，成吉思汗的长子术赤以及孙子拔都在里海沿岸建立“兀鲁思”（古代蒙语：国家）（ps：兀鲁思？是不是谐音有点像“俄罗斯”？没错！到了明清，改名叫罗刹国，后来到近代才叫俄罗斯）之后，一路达到今天的多瑙河流域，也就是今天的波兰、奥地利这些地方，俄罗斯也被蒙古人所占领，留里克王朝以及莫斯科公国等小国因此臣服于蒙古。在长达二三百年有余的蒙古统治下的俄罗斯，深受其游牧文化的影响，周围的哥萨克、鞑靼等族纷纷效仿，学习了蒙古的游牧文化，最终成就了后来俄罗斯帝国的哥萨克骑兵、鞑靼骑兵。从文字上看，蒙古人的言语习惯也影响了斯拉夫人，习惯用“契丹”称作被契丹人统治的幽云十六州以及中原地区的蒙古人，也讲这种习惯传给了斯拉夫人，所以到了后来俄罗斯人总会将中国称作“契丹”（Китай），就是从蒙古人学习的典故。随着长期的民族融合，俄罗斯也成为了一个多民族国家，斯拉夫民族的人种也发生了一定的改变。比如刚才提到的13~16世纪蒙古帝国对俄罗斯的统治，还有18世纪大量卡尔梅克（土尔扈特）蒙古人迁入俄罗斯阿斯特拉罕地区，使东方文化对俄罗斯有着一定性的影响。比如俄罗斯的茶炊和蒙古人的火锅在制作工艺上就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在人种上看，伟大的革命导师列宁同志就有卡尔梅克蒙古人的血统，苏联开国十八元帅之一布琼尼就是蒙古人。

（身着蒙古袍的苏联开国元帅布琼尼）

从文化方面，俄罗斯这个国家是多民族国家。是由多个民族文化组成。而斯拉夫人却不是在俄罗斯人口比例中占绝对优势的民族。在俄罗斯南部，车臣、阿塞拜疆等民族信仰伊斯兰教，深受东方伊斯兰文化的影响。广袤的西伯利亚又有许多通古斯族、布里亚特蒙古族等民族分布，并有着深厚的狩猎文化和游牧文化的传统，并保留住各自的信仰。比如生长在阿穆尔河（黑龙江）沿岸的那乃族（赫哲族）以及通古斯族（鄂温克族）都有萨满族的传统，而布里亚特蒙古人仍旧信仰藏传佛教。（注：布里亚特人在元朝史书里被称为蔑儿乞人，主要居住于贝加尔湖沿岸。在蒙古帝国建立前夕，蔑儿乞人因为抢走了成吉思汗的正妻孛尓帖而招来蒙古乞颜部与蔑儿乞部的纷争。）

（俄罗斯乌兰乌德的布里亚特人）

（在俄罗斯乌兰乌德的喇嘛庙）

（俄罗斯那乃族人的萨满祈祷）

到了苏联时代，苏联加紧策动外蒙古的独立，并强迫外蒙当局改造蒙古文字，用斯拉夫字母拼写外蒙古文字，成就今天蒙古国的新蒙语。然而新蒙语却没有因为改变字母而失去老蒙语的传统发音，并惊奇地发现，被改造的新蒙文要比俄文字母多出两个字母，发音有相似之处，可见，来自东方的蒙古语与俄语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图为旧蒙古文和新蒙古文字母对照表）

在建筑风格上看，俄罗斯人和东方的蒙古人一样崇尚金色还白色，并在一些建筑喜用圆顶建筑。这种圆顶建筑，在西方一般不多见，西方反而喜欢尖顶建筑，也就是那种哥特式建筑。这种圆顶建筑，一般以印度、中东者居多，而俄罗斯距印度、中东甚远，在交通如此不发达的中世纪是怎样做到引进的呢？蒙古西征时，最先进攻的西方地域便是信仰伊斯兰教的中亚国家花剌子模，伊斯兰教国家多以圆顶建筑为主，尤其是清真寺。在后期远征东欧时，带上来这门建筑艺术，此时建筑极度匮乏的斯拉夫民族学习了这项技术，并糅合拜占庭建筑技术对其进行了改进，形成了洋葱式圆顶建筑艺术。最为典型的案例就是伊凡四世在位时建的圣瓦西里大教堂。

在文化历史宗教纷争更迭的俄罗斯，经过了一千年的历史洗礼，从西方文化向东方文化蜕变，使俄罗斯成为一个东西方文化兼容的文化熔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