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生世家 家境富裕 先祖曾为善赈济灾民
郝敦谨(1550年至1604年),字茂常,别号敬所。明嘉靖、万历间井陉南张村人。
先世居于太原郝乡。郝姓旧为太原望族。明初洪武间,有郝成自晋省移居井陉南张村,“遂世为井陉人”。
建于明代嘉靖年间的南张村真武庙
郝成之子郝瑜,明正统间以岁贡生肄业于北京国子监、后任官山西榆次县教谕。郝瑜有子名郝隆,郝隆有子名郝士贤,郝士贤有子名郝鸾,时在弘治至嘉靖间。郝鸾广垦田地,囤积粮食。储备有粟米万石,以备荒年。被时人称为“万粮郝家”。嘉靖八年,井陉大旱,境内饥荒。郝鸾放粮煮粥,以济灾民。“全活甚众”。
郝鸾有子名郝世安,别号南岗,“能承其业,有才干。本县举为义官”(义官,即为没有纳入国家体制内的管理某项事务的头目。类似于今天的不拿工资的群众团体负责人)。
郝世安迎娶获鹿县举人王爱君的妹妹。王氏生有二子,长子郝纯,别号清溪,嘉靖间秀才。后捐粟以例贡入北京国子监,肄业后未选官而卒于乡中;次子郝绍,即郝敦谨之父。别号北河,为秀才。其妻于氏,即郝敦谨之母。是北关监生、曾任济南府通判的于廷光之女。于氏生有二子,长即郝敦谨,次子郝敦讷。郝敦讷万历间曾任肃州把总(低级武官)。
二、自幼聪颖好学 少年考中秀才 登万历壬午科举人榜
郝敦谨自幼聪敏,“笃实勤奋,苦志读书。”善写文章,通晓《诗经》大义。年十六即考中秀才。二十岁即成为廪膳生员。在县学中的岁考中,常常排名优等行列中。
之后,数次参加顺天府乡试,终于在万历十年(1582年)壬午科考中举人。时年三十二岁。同时中举的尚有井陉东关人于瑞临。
中举之后郝敦谨又数次赴北京,参加春闱以期考中进士。但均未能如愿。
万历二十六年,年近五十岁的郝敦谨遂放弃科考,到吏部选官。吏部授于其陕西肃州通判一职。
三、任职肃州两年 不服水土回乡 后调任四川夔州府通判
明代肃州属陕西管辖,即今天的甘肃酒泉市(详见前文之霍鹏篇)。
酒泉市肃州钟鼓楼
肃州通判全称肃州屯兵通判。是明万历二十一年由甘肃巡抚、河北任丘人田乐,为陕西临洮府所添设。但驻于肃州卫(清代《临洮府志》记载郝敦谨驻于甘州,即今甘肃张掖市。但以《肃镇华夷志》及郝敦谨墓志所记,应驻在肃州。)
屯兵通判主要负责处理军民诉讼、查核兵马钱粮以及监督筑城等事务。因通判与宋代的签判官职相当,故明人习称通判为签判。
有明一代,自万历二十一年始设到明崇祯末止,担任肃州屯兵通判的共有九人。而郝敦谨是第三任通判。万历二十七年初郝敦谨经过数千里跋涉到达肃州上任。
《临洮府志》所载通判郝敦谨
当时,郝敦谨的井陉同乡、时任陕西按察司副使兼肃州兵备副使的霍鹏,也正在肃州兵备道上,奉敕整顿军队。
二人在西北边塞的肃州卫,有否晤面目前未见有记载。毕竟是井陉同乡,且都是当时的井陉县城一带人。又同时远在数千里外的大西北边塞肃州卫任职。更能说明问题的是,郝敦谨的弟弟郝敦讷,当时也在肃州,担任军职——肃州把总。一个七品武官,管辖四百四十人士兵,职位相当于今天的营长。
目前尚未发现郝敦讷的生平资料,依据郝敦谨的墓志所记,其也是在万历三十二年与郝敦谨先后去世的。
这些说明,郝敦讷到肃州担任武职,应该与霍鹏有很大关系。
郝敦谨在肃州任通判两年,“四面夷虏,公加意抚绥”(明毕秦所撰郝敦谨墓志铭),主要工作应该是协助兵备做安抚肃州周边十多个少数民族,以保持当地社会安定安宁。
甘肃河西走廊明长城
之后,郝敦谨因不服水土、且年岁较大,所以常常闹病。不得已遂向上司请假。上司准其“带疾回籍听用”——即回乡等候吏部的调任令。
新版《肃镇华夷志》屯兵通判所记郝敦谨
郝敦谨遂回乡调养身体,一面等候吏部安排。
万历二十九年秋,吏部授其四川夔州府(即四川奉节,现属重庆市)通判。“公至任,平易近民,不以严刑绳下”(郝敦谨墓志铭)。不久,调任四川万县任代理知县;时间不长又调回夔州府任代理知府。
昔日夔州府今四川奉节白帝城
四、到北京述职 回乡省亲 因病逝于家
三年后的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春天,郝敦谨按例远赴北京朝觐述职。
述职毕后顺路回井陉探家。到家不久,恰遇其次子郝文运突患疾病而逝。
年岁已过半百的郝敦谨,本来体质不佳,再加上数千里奔波,又遇丧子之痛。终因“哀伤过度”,于当年五月二十五日,病逝于南张村家中。时年五十五岁。
当郝敦谨去世的消息消息传到四川夔州府后,当时的夔州府知府林太守“惊叹者久之,遂将月俸照例起送”——即按照惯例将郝敦谨的数月俸禄派人远道送回;而在夔州府地域内,郝敦谨去世的消息也引起了震动:“遇男子闻之,叹曰:同好同恶,贤哉!吾之心腹太爷也!遇女人闻之,叹曰:不酷不暴,贤哉!吾之仁爱太爷也!男女路哀巷悲,公之为政,其又不言可知也!”(郝敦谨墓志铭)。
郝敦谨墓志铭之墓志盖
郝敦谨之妻杜氏,是旧城河东岁贡、国子监生杜义之女,生有三子三女。三个儿子都自幼读书并俱迎娶当时县内名门之女:长子郝文选,娶妻张氏,是国子监生、曾任江南无锡县丞的城关人张应元之女;次子即已故的郝文运,为县学秀才。郝文运原配许氏,是城关秀才许津之女;继配卢氏,是国子监生、曾任宛平县丞的城关人卢可久之孙女;三子郝文进,娶妻于氏,是举人、时任延安府推官的东关人于瑞临之女;三个女儿也和当时的名门望族联姻:长女嫁于廪膳生员毕献;次女嫁于北关进士于翰之长孙于扬;三女嫁于城关人曾任仓大使的吴敬之子吴道亨。
郝敦谨死后暂厝于他处,子孙为其在南张村南部岭间以砖构筑新茔。同时聘请南枣林举人、曾任山西文水知县的毕秦为郝敦谨撰书墓志铭,并镌刻于石。
毕秦为郝敦谨撰写墓志铭赞道:
性质温存,志行修洁。苦车胤之萤,映孙康之雪。
青云缓步,丹桂高折。赞政黄堂,沾恩紫阙。
白帝贻恩,玉门持节。厥德唯丰,厥寿何啬?
厥性克全,厥位何歉?未定之天,人莫可测。
明无人非,幽无鬼责。今移佳城,永安玉魄。
新茔建成后,子孙将郝敦谨棺榇及墓志一并埋于其中。其次子郝文运附葬于其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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