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公元前227年,易水河畔,一曲绝唱写就千古悲歌。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对荆轲以身赴死的侠肝义胆进行赞颂,唐代诗人骆宾王在《易水送别》中,这样写道:“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在易县城西2.5公里的荆轲山上,有一处荆轲塔。现已建成荆轲公园,成为广大居民休闲健身的好去处。那么,我们不禁要问,荆轲塔是否为纪念荆轲所建?荆轲到底怎样的一个人物?荆轲刺秦背后又有着哪些故事与传说?
下面,就让我们在历史记载与民间传说的交织中一起去探究,这时候,我们就会发现:原来壮举不是一个人的壮举,悲歌不是一个人的悲歌,荆轲塔也不是荆轲一个人的塔。
掀开历史的大幕,穿越历史的风云,来,让这部剧幕再次上演。
筹谋
荆轲
太子丹和荆轲,为刺秦大计各有筹谋。
先来说说太子丹,他把刺秦之成败完全寄托于荆轲身上,可谓不惜代价。
关于太子丹礼遇荆轲,可以用无所不用其极来形容。他尊奉荆轲为上卿(朝廷大臣),请他住进上等馆舍,每日问候;他把自己的车马给荆轲坐,自己的饭食、衣服也由荆轲一起共享;他还不时挑选奇珍异宝和美女赠予荆轲。
荆轲与太子丹同游东宫池,荆轲捡起瓦片投向池中乌龟,太子丹便送其金丸以投掷玩耍。一起乘千里马时,只因荆轲说了句:“千里马肝美。”太子丹便杀马取肝送予荆轲。还有一次,太子丹邀请荆轲、樊於期在华阳台举行酒宴,有美女鼓琴,荆轲随口言道:“好手也!”太子丹却听到心里,起身离开,回来时身后侍女手中托着一个带盖的玉盘,太子丹示意侍女将玉盘放到荆轲面前,说:“我精心准备了一件你心仪的礼物!”荆轲非常困惑地掀开盘子,盘中赫然摆放着刚刚抚琴少女的玉手!不知荆轲当时作何感受,太子丹之用意却昭然若揭,就是让荆轲为自己死心塌地的做事。
除此外,太子丹还为荆轲准备了武器与助手。武器是他花百金从赵国徐夫人手中买下的天下最锋利的匕首,又让工匠用毒水淬之,用人试验时,只要见血,没有不立刻死的。助手是燕国勇士秦武阳4,据说此人十三岁上就杀人,别人都不敢与他对视。
而荆轲,也有自己的考量。他认为要想刺秦成功,一是要想办法接近秦王,二是要有一个得力的助手。
在荆轲寻找接近秦王之策时,恰巧秦国的叛逃大将樊於期5逃到燕国避难。于是,荆轲向太子丹建议:听说秦王早想得到燕国最肥沃的土地督亢(在河北涿县一带),而且正在悬赏“黄金千斤、封邑万户”,通缉流亡在燕国的樊於期。如果拿着樊将军的头和督亢的地图去献给秦王,他一定会接见我。这样,就有机会靠近秦王,对付他了。而太子丹的答复是:地图可以,但樊将军是穷途末路之时才来投奔,实不忍心伤害,望荆轲再寻其他方法!
荆轲明白太子不忍心,于是就私下会见樊於期,历史上有这样的记述:
荆轲说:“秦国对待将军可以说是太过狠毒,父母、家族被杀尽。如今听说用黄金千斤、封邑万户,来买将军首级,您打算怎么办?”於期仰望苍天,叹息流泪道:“每每想到这些,我就痛入骨髓,却想不出办法来!”荆轲说:“如果可以解除燕国祸患,洗雪将军仇恨,如何?”於期凑向前问:“怎么办?”荆轲说:“望得到将军首级献给秦王,秦王一定会高兴地召见我,我左手抓住其衣袖,右手用匕首直刺其胸膛,那么将军的仇恨可以洗雪,而燕国被欺凌的耻辱亦可涤除,将军意下如何?”樊於期脱掉一边衣袖,露出臂膀,一只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腕,走近荆轲说:“这是我日日夜夜切齿碎心的仇恨,今天才听到您的教诲!”于是便自刎了。太子丹听到这个消息,驾车奔驰前往,趴在尸体上痛哭,极其悲哀,但已无法挽回,于是就将樊於期的首级装到匣子里密封起来。
这样,取信于秦王的地图和樊於期首级都有了,再选好助手,就可以出发去秦国了。这个助手,大家都知道是秦武阳,但是,荆轲为自己选择的助手却另有其人,而这个人是谁,史料没有揭秘,后人只能推测是战国末年一个叫盖聂6的剑客,原因是盖聂是荆轲敬服的人。
据说,荆轲曾游历经过榆次(今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与盖聂论剑。不知道什么原因引起争端,盖聂发怒,瞪眼看向荆轲,荆轲便离开了。有人建议把荆轲再叫回来,派人到荆轲寄宿的地方,发现荆轲已驾车离开。盖聂对众人说:“他当然要离开,刚才我用眼瞪他,使他害怕了!”由此可见,荆轲敬畏盖聂,选择这样一个强悍的人同行,是非常有可能的。(荆轲也曾与鲁勾践7博弈,被吓走。)
既然荆轲己有准备,为什么又换成秦武阳了呢?史料中是这样记载的:荆轲等待一个人,打算一道出发;那个人住得很远,还没赶到,而荆轲已替那个人准备好了行装。又过了些时日,荆轲还没有出发,太子丹认为他在拖延时间,疑其反悔,再次催促说:“日子不多了,荆卿有动身的打算吗?请允许我派遣秦舞阳先行。”荆轲发怒,斥责太子丹说:“太子这样派遣是什么意思?只顾去而不顾完成使命回来,那是没出息的小子!况且是拿一把匕首进入难以测度的暴秦。我所以暂留的原因,是等待另一位朋友同去。眼下太子认为我拖延了时间,那就告辞诀别吧!”
后人评说,荆轲没能等到得力的助手,在太子丹的紧逼下,负气而行,仓促上阵是刺秦失败的主要原因。
荆轲最终踏上了刺秦之路,留下了易水送别的千古绝唱。
秦武阳
4、秦武阳,也叫秦舞阳,燕国贤将秦开之孙。年少时就犯下杀人案,后被燕太子丹找到。后于公元前227年(此时岁数不详)随荆轲赴咸阳刺秦王,后来事败,荆轲被杀,司马迁在《史记》中,并没有交代秦舞阳的下场。
秦开,战国时期,很有德行和才能的燕国将领。早年在东胡做人质,很受东胡的信任,借机掌握了东胡的风土人情、军事地理等情况。一次贩马途中,蓄谋已久的秦开脱离队伍,恰巧燕国的队伍巡防经过,助秦开逃回燕国,当时在位的燕昭王任命他为大将,秦开便开始训练兵士,后来,秦开凭借对东胡情况的熟悉大败东胡,并收回了燕国大部分的失地,成为一代名将。
樊於期
5、樊於期,战国末期秦国将军,参与谋反。畏罪叛逃燕国,被燕国太子丹收留。太子丹派荆轲谋刺秦王政时,荆轲请求以樊於期首级与庶地督亢地图作为进献秦王的礼物,以利行刺。樊於期获悉,自刎而死。
盖聂
6、盖聂,生卒年不详,赵国榆次(今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人,战国时代末期的游侠。
鲁勾践
7、鲁勾践,战国时期人,又名“鲁句践”。荆轲曾经漫游邯郸,与一个叫鲁句践的博弈,发生争执。鲁句践发怒,大声呵斥他,荆轲默无声息地逃走了(嘿而逃去),之后不再见面。荆轲刺杀秦王的消息后来传至鲁句践那里,鲁句践深感后悔。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那是怎样的一场送别?
那是怎样一首绝唱?
下期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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