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咱们讲到,晋惠公两次以怨报德,坑了秦国,终于引发了秦国与晋国之间的战争。
关于这场战争,《左传》与《史记》都有较详记载。但是,关于是谁先发动的这场战争,《左传》与《史记》则稍有不同。
韩简子(韩简体字)
据《左传》记载,是秦国率先对晋国开战,而据《史记》记载,则是晋惠公听从虢射的建议,准备趁着秦国饥荒之余,兴兵伐秦——《史记.秦本纪》:“虢射曰:‘因其饥伐之,可有大功。’晋君从之。十五年,兴兵将攻秦。缪公发兵,使丕豹将,自往击之。”“缪公”,就是秦穆公。
根据《史记》的观点,晋惠公打算趁人之危,进攻秦国,秦国是被迫反击。穆公任命丕郑的儿子丕豹为秦军统帅,自己也随大军出发,迎击晋军。
到底谁先开战,并不重要,反正都是晋惠公的错儿。人家帮了你两回忙,你就涮了人家两回,换谁,谁不揍你呢。只不过按照《史记》的说法儿,晋惠公就更不是个玩意儿了。
开战前,秦穆公让卜徒父占筮(shì),算算此战吉凶如何。卜徒父,秦国负责占卜的官员。
卜徒父占筮之后,就跟秦穆公汇报说,是个吉卦,过河之后,侯车会打败仗——《左传》:“吉。涉河,侯车败。”“河”,黄河。“侯车”,侯之兵车。晋国是侯爵,秦国是伯爵,所以侯车代表晋军。
按理说,卜徒父算出个吉卦,是个好兆头,古时候人又信这个,穆公应该高兴才对,可卜徒父汇报完,却遭到了秦穆公的责问——《左传》:“诘之。”“诘”,责问、追问。
秦穆公为何如此反应呢?《春秋左传正义》认为,秦穆公当时,是没听明白卜徒父的话。这个侯啊,通常是指公侯伯子男的侯爵,但是在那时候,也常常作为诸侯的代称。貌似秦穆公是误会了,都是诸侯,到底是谁败啊,所以就追问他,让他说明白些。
其实,卜徒父说得够明白了。卜徒父一开始,就说是个吉卦,晋国打胜了能是吉卦嘛。这个秦穆公啊,估计是紧张坏了,所以有点儿发懵。
也难怪,晋国是个强国,献公时代,别管是同族,还是夷狄,都没少吃晋国的苦头儿,不是个好惹的主儿。秦国的强大,那是后来的事儿。春秋时期,秦国虽然也算是颇具实力,但是一直偏居西部,跟中原强国,还是无法相提并论。所以,穆公紧张,也是合情合理。
卜徒父一看穆公没明白,赶紧跟穆公解释:“乃大吉也,三败必获晋君。”“这是个大大的吉卦啊。三次打败晋军,必定俘虏晋国国君。”
卜徒父的卦,还真灵。秦军和晋军连续打了三仗,都取得了胜利,大军乘胜,挺进到了晋国韩原——《左传》:“三败乃及韩。”
“韩”,“韩原”,一说是今陕西韩城市境内,一说是在今山西河津附近。笔者比较倾向于后者。因为当时秦军已经“涉河”,即渡过了黄河,来到黄河以东,而韩城则在黄河以西,所以韩原不可能是韩城。
不过,关于“三败乃及韩”这句话,还是存在争议。有人认为“三败乃及韩”,是秦军打败了晋军三次,进而挺进到了韩原。也有人认为,是秦军与晋军交手,连续三次失利,但仍然不屈不挠,挺进到了韩原,反而让晋国感到了恐惧。
秦军如果败了,怎么晋国还害怕呢?你想啊,失利三次都不罢手,肯定是来玩命的啊。常言道,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秦国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不拼出个你死我活来,不算完,晋国能不担心嘛。
到底是谁三胜,谁三败,始终是存在争议,没有定论。关于这三战,史料之中,并没有具体战况记载,只是这么提了一句。
“三败乃及韩”,从用辞上来说,确实也没有表明,到底是谁三败,即使是卜徒父的卦辞“三败必获晋君”,如果非要扣字眼儿,也是可以解释为,秦军三败之后,一定能够俘虏晋侯。只能说咱们的语言是博大精深呀。
笔者个人比较倾向于前者,比较合乎逻辑。秦国帮了晋国那么多忙,到头来儿却让晋国给涮了,秦国君臣早恨透了晋惠公一伙儿,此次开战,那肯定是上下一心,同仇敌忾,这种情况下,秦军的战斗意志,是晋军能比的嘛。
秦国能够同仇敌忾,晋军就不能吗?还真不能。为什么呢?晋惠公不得人心呗。人都是有良心的,晋国闹灾荒的时候,吃的是人家秦国的粮食,大伙儿心里能没数嘛。
《左传》列举了晋惠公的罪状。
首先,就是对秦国的背弃。一个是赖地,一个是“闭籴”,就是不援助秦国粮食。
其次,就是杀害里克、丕郑还有七舆大夫这些帮助过他的人,这些咱们都讲过,就不重复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大伙儿更是不耻晋惠公的为人。什么事儿呢?这个事儿,和献公的原配,贾君有关。
咱们讲过,晋献公的原配,是从贾国娶的,但是不能生育。虽然没有生育,可人家是正牌夫人,身份尊贵。按照过去的规矩,献公的这几个孩子,对正室夫人,那还是要以母礼相待的。晋惠公归国之前,秦穆公夫人,就托付晋惠公回去之后,要好好照顾这个贾君,同时告诉惠公,把当初被献公撵走的诸位公子,都召回晋国——《左传》:“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且曰:‘尽纳群公子。’”
结果,就这么点儿事儿,晋惠公一件都没给办好。首先是照顾贾君这事儿,就搞砸了。说实话,惠公倒还是挺积极的。但是方法不对。怎么了?他把贾君,给霸占了
至于群公子的事儿,就更别提了,他根本就没理这个茬儿。流亡在外的诸位公子,没一个让回国的。秦穆夫人说的话,就跟没说一样。你说,晋惠公干的这点活儿,能不遭恨嘛。晋国的国民对他,是相当地厌恶,以至于惠公想干点好事儿,都没人买账。《国语.晋语》里,就记载了这么个例子。
里克等人被杀之后不久,晋惠公打算重新安葬太子申生。当初,申生是被逼自杀的,下葬的规格,不符合太子的身份,所以惠公才要重新安葬。当然,这只是表面原因,实际上,则没有那么简单。
惠公即位后,背弃秦国、屠杀里克一党,从中捞足了好处。但是,这些忘恩负义的行为,让惠公自己,多少也有点儿做贼心虚。《国语.晋语》里,就记载了他杀害里克之后的悔意——“芮也,使寡人过杀我社稷之镇。”“冀芮啊,都是因为你,让我杀了国家的重臣。”
惠公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决定重新安葬太子申生。太子生前,颇得民心,好好安葬太子,不就等于给太子平反嘛,惠公也就可以趁此机会,给自己脸上贴贴金,平复一下民怨。可惜惠公想得挺美,目的却没达到。
当时,太子已经故去多时,所以尸体已经很臭了,这原本是很自然的一件事,但是晋国的人们,却拿臭味儿,做起了文章。据《国语.晋语》记载,人们为此编了一首歌谣,到处传颂,以表达对晋惠公的不满。
歌谣本身不短,咱们就不引用原文了,有兴趣的可以去查《国语.晋语》。大意就是说,是谁让这股恶臭逸出的?想标榜自己却不见真诚。国家不会允许盗窃君位的人存在,不除掉他的弊政啊,晋国就会沉沦。我们期待着远在狄人那里的公子重耳,他才是我们想要的君主。
晋国的卜官卜偃听到了这首歌谣,也认为惠公此举,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国语.晋语》:“君改葬共君以为荣也,而恶滋章。”“共君”,就是太子申生。他死后的谥号是共,所以被称为共君。
卜偃的话,翻译过来是这样的:“国君改葬太子申生,本来是想买好儿,没想到却让自己的罪恶更加昭著。”
诸位就想想,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晋国军民,为晋惠公卖命,那行得通吗,所以,晋国,怎么可能打胜仗呢。
面对秦国的攻势,晋惠公此时,也是百爪挠心、坐立不安、浑身上下脑袋疼。惠公就问庆郑,敌人已经深入了,该咋儿办呢?——《左传》:“寇深矣,若之何?”
庆郑回答说:“君深其怨,能浅其寇乎?非郑之所知也,君其讯射也。”“您把秦国得罪深了,人家能不深入吗?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您去和虢射商量吧。”庆郑一向反对惠公一伙儿的做法,性子又直,也没给惠公好脸儿。
惠公虽然头疼,但也不是个孬种,既然没商量出什么好办法来,也只好硬碰硬了,于是,秦晋双方在韩原,展开了会战。
战前,晋惠公照例进行占卜。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占卜车右[1]的人选的时候,庆郑得的是吉卦。
这庆郑刚刚顶撞过惠公啊,所以惠公就不愿意。惠公说,这家伙对我出言不逊。结果,惠公选择了家仆徒做车右,步扬做御手。
家仆徒,晋国大夫,他的后人以家仆为氏,形成了家仆氏。步扬,晋国大夫,原本也是郤芮一族的,因为封地在“步”,所以别为步氏。
选好了战车上的帮手,惠公接着为自己选拉车的战马。这次,惠公特意选择了郑国送给他的四匹战马,叫小驷。
庆郑知道了,就劝惠公说,古代打仗的时候,一定都是用本国出产的战马。本土战马,适应本地的水土,通本国的人性,习惯本国人的驾驭,熟悉本国的道路。一旦有什么事,任凭您随心摆布。您如果选择外来战马,一旦遇到意外,外来的马肯定会因为恐惧而改变常态,必定会违背人的意愿。马一受到刺激,便会呼吸急促,惊恐躁动,同时血流加速,血管膨胀,青脉突起。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外表看上去强而有力,内里却是早已气力干竭。这样,它就会进退两难,周旋不得,您肯定会后悔的——《左传》:“外强中干。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成语外强中干,就是打这儿来的。
但是,或许是由于庆郑一贯爱扫惠公的兴吧,庆郑说了那么多,惠公根本就听不进去,仍然坚持选用了郑国的小驷。
安排完了自己的战车,惠公接着安排了韩简的战车配置。惠公让梁由靡做韩简的御手,让虢射担任韩简的车右。我们知道,晋国自献公时代起,就有了上下两军。据此安排,晋惠公应该是自领上军,而韩简,则应该是下军统帅。
韩简,晋国的大夫,姬姓,韩氏。这个韩原,就是他们家的封地——韩简的父亲韩万,辅佐晋武公有功,被封在韩原,从此就建立了韩氏。韩简的后代,后来成为晋国的六卿之一,再到后来,建立了战国七雄之一的韩国。
当年九月,晋惠公率军迎战深入韩原的秦军。为了了解敌情,惠公特意在开战之前,派韩简“视师”。“视师”,就是观敌虚实。
韩简回来之后,跟惠公说,敌人比咱们少,但是斗士却比咱们多。“斗士”,不是一个兵种,就是敢斗之士的意思。韩简是告诉惠公,秦军虽然人少,却士气旺盛,勇于作战。
惠公就问他:“何故?”“什么原因呢?”
这个韩简,跟庆郑一样,也是个直性子。
韩简说,因为您当初流亡的时候,就得到过秦国的帮助;回国即位的时候,也是靠的秦国的帮助;闹灾荒的时候,您吃的也是秦国卖咱们的粮食。秦国帮了咱们那么多次,咱们都没有报答,他们才来报复,现在您竟然还敢迎敌,所以,秦军没有人不愤怒的,咱们这边,没有人不懈怠的,所以我才说秦军斗士多。
笔者分析,韩简就是想藉此机会,劝晋惠公悬崖勒马,赶紧向秦国赔礼道歉,免得晋国日后遭殃。但是韩简说归说,惠公有自己的逻辑。
惠公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假如咱们此次不反击,以后他们动不动,就会来搞咱们。一介匹夫,尚且不能受人轻慢,何况国家呢——《左传》:“一夫不可狃,况国乎。”“狃”,侮辱、轻慢。
惠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国与国之间,那就是利益关系,所谓话语权,靠得是实力。自己当初是错了,但是已经闹翻了,再示弱,也确实容易让对方得寸进尺。
惠公说完,就让韩简前去秦军挑战,说:“昔君之惠也,寡人未之敢忘。寡人有众,能合之弗能离也。君若还,寡人之愿也。君若不还,寡人将无所避。”
晋惠公的话,翻译过来是这样儿的:“当初您的恩惠,我从未忘记啊。我手下的兵将,我能把他们召集起来,却没办法叫他们离开。您要是能撤兵,那再好不过了,您要是不愿意撤,那我也没打算避开。”
惠公这个人呢,虽然做了很多错事儿,但是说实话,还是满有血性的。我们姑且不说惠公在此事上的对错,但是既然选择了对抗,就该拿出敢斗的决心,否则,敌人都打上门来了,再说什么你错我对我全对,有什么用呢。
秦穆公听完,手握着雕花的戈(彫戈)回答道:“过去您不能回国,我为您担忧。您回国后地位一时还未稳定,我也为您担忧。如今您地位已定,我哪还敢不接受您挑战的命令呢?”——《左传》:“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犹吾忧也。苟列定矣,敢不承命。”
韩简听完,就回到了晋营,说,咱们如果能做秦国的俘虏,那就算是很幸运了——《左传》:“吾幸而得囚。”
像韩简这样的大将,都没有底气,诸位想想,整个晋军,哪还有什么斗志呢。但是,即使是秦国那边,也不是人人都想开战。穆公的大臣公孙枝,就不想打。
韩简走后,公孙枝就跟秦穆公说,当初您不接纳公子重耳,却帮了晋君(惠公),这是您不愿立有德的人,而是想立个听话的。结果,立了,却又没能如愿。现在,您又想和晋国决战,如果打了又不能获胜,岂不要遭到诸侯的嘲笑?您何必不等待晋侯自己败亡呢?
晋国是个强国,公孙枝这么说,是担心秦晋双方如果决战,秦国没有胜算。不如见好就收,还有回转的空间,而且晋惠公不得人心,早晚也得完蛋。公孙枝的建议,其实也不错,不战而屈人之兵嘛,上策之中的上策。只不过穆公此时,已经是听不进去了。
公孙枝说完,穆公回答说,你说得没错。我选择了夷吾(晋惠公),确实是因为我想立个服从我的人。可是,公子重耳也不肯做国君啊,我又能说什么呢?晋君对内杀害了丕郑和里克,对外又背弃了对咱们的许诺,我一次次地帮他,他是一次次地坑我啊,难道没有上天主持公道吗?假如上天有眼,我一定能战胜他。
穆公,也是让惠公给气坏了,谁也拦不住,一心要与晋惠公决一胜负。穆公说完,就集合秦国的将领,登上战车,穆公亲自擂鼓,指挥进攻。当年九月十三日,秦、晋之间的韩原之战,开始了。
要说这个晋惠公,虽然为人不怎么样,又自私,又贪婪。但是打起仗来,还真是够猛。双方刚刚交战,惠公就把大部队甩在了身后,扑向了秦军——《史记》:“晋君弃其军,与秦争利……”
“争利”,争夺利益。有可能是财物、战机(不是飞机,是指机会)、或者什么其它的好处,比如落单儿的小股部队等等,史书里没有写明具体是什么“利”,反正按照《史记》的说法儿,惠公是看到了便宜,所以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这倒是和惠公贪婪的性格,满相符的,呵呵。
惠公利是争了,但是代价有点儿大。怎么了?在往回撤的时候,晋惠公的战马,陷入了泥泞,怎么挣扎,也逃不出来——《史记》:“晋君弃其军,与秦争利,还而马騺。”“騺(zhì),马艰难起步的样子。
《左传》对此,也做了记载:“晋戎马还泞而止。”“晋侯的战马,因为陷入泥泞,而不能脱身。”庆郑战前的担心,不幸应验了。
这下,惠公可麻爪儿了。情急之下,呼叫庆郑赶紧过来救自己——《国语.晋语》:“公号庆郑曰:‘载我!。’”“号”,就是呼叫。惠公那意思,是想搭庆郑个便车。
没想到,庆郑不但不救,还把晋惠公数落了一顿。庆郑说,你忘恩负义、又不听劝谏、还违背占卜的结果,不让我当车右,为什么又想搭我的车?我庆郑的战车不值得委屈你来避难!数落完之后,庆郑扬长而去。
惠公毕竟是国君啊,庆郑干嘛要见死不救呢?后来,庆郑给出了答案,咱们到时候再讲。
秦穆公一看,晋惠公被困住了,可高兴坏了,就带着人马,冲了上去。没成想,还没等抓住惠公,就被晋军给包围了。
这个时候,韩原之战的战场上,形成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局面:双方的君主,都陷入了困境。
不过,相比之下,秦国这边,情况更严重一些。穆公不仅被包围,还受了伤。围攻穆公的,是晋国的韩简他们。
韩简、梁由靡、虢射带着人,包围了秦穆公,眼看就要俘虏秦穆公了,这时候,庆郑又出现了。庆郑说:“释来救君。”“先放了他,赶紧来救国君。”
这个庆郑,真是个天坑。自己近在眼前不救,却跑过去搅合韩简他们。韩简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啊,听说国君危险,也只好先撂下秦穆公这头儿,赶过来救晋惠公。可是,等韩简他们赶过来,晋惠公已经被秦军俘虏了。这个时候,再想去抓秦穆公,也不赶趟儿了,人家早有人来救了。而且,来救穆公的人之中,还净是来玩命的。
什么人,这么玩命呢?野人。
周朝,把远郊,称为野。野人,就是住在远郊的人,而住在国都、城邑极其近郊的人呢,称为国人。咱们讲过,周朝的兵制,国人当兵,野人不当兵。这个规矩,一直到春秋初期,都没被打破,之后,随着战争规模的不断扩大,兵源也随之改变,野人,也逐渐地开始服兵役。不过,此次韩原之战,倒不能说是野人服兵役的证据,因为此次野人打仗,是他们主动要求的。
那野人干嘛这么玩命呢?这个,和秦穆公也有渊源。当初,秦穆公曾经走失了一匹好马,结果,被岐山下的三百多个野人给抓到了。这些野人,就把穆公的马,给杀了吃了。负责的官吏抓到了这些人,就打算将他们法办。但是,让秦穆公给拦下了。
穆公说,不能因为牲口而伤害人,我听说吃了马肉,如果不喝酒,会很伤身体。于是,就让人拿酒给这些野人喝,并且,赦免了他们。这些野人,从此对穆公是感恩戴德。后来听说穆公要与晋国开战,纷纷请战。
开战后,野人发现穆公被晋军包围,就不顾危险,冲入晋军,以报答穆公的恩德。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冒死冲锋,秦军才得以打破晋军的包围,不仅救了穆公,还俘虏了晋惠公。
秦、晋韩之战,最终以秦国胜利、晋惠公的被俘而宣告结束。晋惠公多次拿秦国开涮,这回当了俘虏,可让秦穆公找到出气的机会了,穆公昭告全国,打算用晋惠公祭祀上帝——《史记》:“吾将以晋君祠上帝。”
惠公玩了一辈子贼心眼儿,把秦国耍了一回又一回,最后竟然要被人家拿去当祭品,也是报应。至于晋惠公的命运,到底如何,咱们后续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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