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测验中,我根本不是中国学生的对手。
我是美国私立小学和公立中学的产物,平时习惯的是那种喧闹的课堂,教师如若能在45分钟的课上不用处分人就算是不错的成就了。所以难怪北京延庆第一中学的课堂气氛,对我来说有些沉闷。纪律问题几乎不存在,而比起违反纪律,像考试得低分这样的惩罚具有更大的威慑力。
中国学生们一天到晚都在背诵和记忆,一个个地都在做书面或口头练习。他们所有的教育就是记下每一条信息,因为它们可能会出现在今后的中学以及大学考试当中。这当然不无理由,在中国,能否进入公立中学和大学完全取决于考试分数。在这个世界人口第一大国进入顶尖学校的竞争,使得美国东海岸“要么进哈佛要么死路一条”的所谓压力心态,听上去太小儿科。中国学生所上的课程比任何美国学生都繁重,这些学生承受的压力也比绝大多数美国学生能想象的要大。
不过,美国学生习惯于在历史或英语课上自由辩论,习惯于就解决数学问题的不同方法自由讨论,对他们来说,中国学生上的课似乎太空洞、太被动了。平均每班约有45名学生(相比之下,波士顿学校每个班上限是28人,最多只能超出三四名学生),这也严重限制了教师对单个学生的注意力。
不是说这些课程都是公然的宣传,或者每个数学问题的答案都是毛泽东。问题在于自由发挥的空间相当少:解决一个数学问题只有一种好方法,编写计算机程序只有一种好方式,做家庭作业只有一种好办法。每节课布置的作业都大同小异,但很少写作文。课堂上不分析小说,老师鼓励学生课外阅读历史书而非小说。课堂上出现的惟一小说是来自古典名著的节选。老师上课的目标是在有限时间内向学生灌输尽可能多的信息,一切都是为了日后的升学考试。
中国学生缺少机会讨论和消化他们学的知识,中国的中学生也缺少被美国人视为教育不可缺少的实践。可以说,中国的学校有许多长处,但它们可能很难培养出思想家。
(::美国《波士顿环球报》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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