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墙新漆,二层洋楼,故作古朴的水泥砖瓦,木雕屏风,这就是我幼年学习国学的地方。
我的第一位国学老师,我只知道他姓徐,二十五六岁,高高的个子,肤色黝黑润泽,面容忠厚温静,宽实的肩膀,健硕的胸膛,比例正好的上下半身,常穿黑色亚麻中山装,特别好看。
徐老师的声音与《论语》相称,他诵读时声如洪钟,雄浑广阔,将声音和文字调和得恰到异妙之处,有摄人心魄的魅力。平日里说话,常作威严地柔声细语。那时的我痴醉于这类魅力,这种庄严。因为徐老师知道儒学的义理不是一个幼稚的孩子可以明白的,故他在扬声诵读时默许了年幼的我纯粹而美好的心不在焉。
但徐老师在要求我背诵,我却支支吾吾背不出来时,便要罚我了。所谓罚,只是用一根筷子打手心,“啪”轻轻的一下,干脆利落,恰到好处的“疼痛”。即便手上用劲,徐老师的脸也绝不呈狰狞发狠状,仍是严肃斯文,面带不忍,眼睛不看我,看我的手,情深意切之至,令我羞愧难当。
我暗暗发誓不再捣乱、顽皮了。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数日,我又不认真听课,不背书,拿着虫子吓女生,偷跑进食堂舀糖吃……如此反复,我倒莫名地越来越亲近徐老师了。他的一言一行、一觞一咏、一饮一酌,所有生活的细枝末节,都让我耳濡目染,暗暗效仿。
人的礼貌教养由内而外,人格的光芒是无法被遮掩的。他的威严中荡出的丝丝谦逊温润,一如孔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至今仍借着回忆使我警觉振作。
好在哪里:
作者的细节描绘让徐老师的形象跃然纸上:黑健硕,声如洪钟,严厉中又带着温和。本文雅俗兼具,《论语》中的句子信手拈来,更好地表现了老师的形象,也体现了作者的国学功底。
指导老师:陈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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