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虽是“五一”黄金周,拱宸桥桥西还是鲜有几个游客。由于没有多少店面开门,只好漫无目的在桥西街巷中闲逛,远离平日的喧嚣,在午后寂静的白墙黛瓦中穿梭,别有一番惬意。无意间逛到一组砖雕前,看到了鲁迅、丰子恺、郁达夫等熟悉的名字。
隐匿在小巷中的石雕墙
拱宸桥(拱宸桥下的神兽叫什么)
这段砖雕墙呈现鲁迅、丰子恺等近代大师们与拱宸桥的因缘,这是堵有温度的围墙,述说着京杭大运河作为历史上的黄金水道和最早的高速交通线,拱宸桥作为大运河南端的标识,曾经的水陆交通连接点,亦承载过先生们求知求是的身影。
首先是鲁迅兄弟当年出省求学,从拱宸桥出发。当时从杭州到南京,除了水路,无更便捷的交通方式。
鲁迅兄弟
鲁迅和周作人
1901年,周作人日记:“七月三十,晴。晨至西兴,落俞天德行。上午过江,午至斗富三桥沈宏远行。下午至拱宸桥,下大东小火轮拖船。”
周作人在南京读书期间,经过拱宸桥的次数就有八九回。与其相比,鲁迅一生经过拱宸桥的次数或许只有三次。1903年农历七月十六,周作人与鲁迅决定相偕从绍兴启程,游历杭州,又从拱宸桥前往上海:“下午予二人乘舟往拱宸桥……包一小舱同往,舟中纵谈甚欢。”(周作人《旧日记里的鲁迅·癸卯二》)。
另外,就是这条有趣的记录,“不避车船之苦,特意从绍兴到杭州拱宸桥为周作人寄月费”。汇款需要大老远跑到拱宸桥来寄,据此推断当年浙江尚无官办的汇款场所,需通过民间钱庄带到南京方可汇款。而繁荣的拱宸桥码头正是商贾钱庄云集之所。
丰子恺
这幅壁画初看不甚明了,读书人最爱的只有书,尤其是自己编绘的图书,为何要沉入运河?
丰子恺沉书
网上搜了这段历史才恍然大悟,当时丰子恺一家人都在逃难,日寇已迫近杭州。拱宸桥后面水路已阻断,往后的路程必须步行。丰子恺劝慰大家精简行李,他自己也把从缘缘堂精挑出来的书籍又作了精选。
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船里的人互相枕着睡着了,但丰子恺心仍难安。他突然想到包里还有一本《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史》(蒋坚忍著)和他据此而创作的《漫画日本侵华史》的草稿,想着这两本书可能给他们带来厄运,只能忍着悲痛将这两本书也扔进拱宸桥下的运河水中。
1937年杭州沦陷,拱宸桥见证了日寇对中国的侵略,也见证了先生们的逃亡——丰子恺一家的遭遇,不过是当时千千万万的中国人之遭遇的一个例子。
拱宸桥不但见证了中国人民艰辛历史,同样也记录着美好的爱情。
郁达夫的爱情
1927年1月16日,天空飘着雪花,郁达夫坐在上海的一家咖啡馆中,他给自己下了死命令:“我的钱,已经花完了,今天午前,就在此地做它半天小说,去卖钱去吧!我若能得到王女士的爱,那么恐怕此后的创作力更要强些。啊,人生还是值得的,还是可以得到一点意义的。写小说,快写小说,写好一篇来去换钱去,换了钱来为王女士买一点生辰的礼物。”当晚十二点钟,小说初稿完成,名《清冷的午后》。
这里提到的王女士就是当时号称“杭州第一美人”的王映霞。1923年考入浙江女子师范学校。杭州女师人才辈出,王映霞是她们中的一位佼佼者。王映霞始知鲁迅、郭沫若,后来才知道郁达夫,对郁的文才十分倾倒。一次偶识,郁达夫深深迷恋了这位青春美丽的才女。经不住他的苦苦追求,于1928年两人结为伉俪,历12年风雨,最终于1940年正式离婚。从相识相爱,到最终分手,王映霞与郁达夫的这段爱情纠葛曾在文坛上纷纷扬扬掀起过不小的风波。
王映霞
郁达夫和王映霞
1908年以前,拱宸桥是在杭人经运河北上沪、苏、宁、津、京等地的必经之路,也是自北入杭,过钱塘江到浙南、浙西乃至闽、赣的要隘。多少大师在此留下了足迹,拱宸桥高频率出现于先生们的文学作品或日记中,成为了解乃至解读一个时代的有效窗口。
众位大师留下的足迹
现如今拱宸桥已经成为一个景区,每次流连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中,不经意间就会踏着曾经大师们的足迹,寻找着心中的那份属于自己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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