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张大千率众弟子远赴敦煌,临摹敦煌壁画。正在张大千声誉日隆之际,却传出了他在敦煌破坏壁画的消息。那么张大千在敦煌究竟有没有毁画?
当时的目击者窭景樁先生曾叙述:
这便是后来传之沸沸、言之凿凿的所谓“张大千破坏了敦煌壁画”的全部过程。
张大千敦煌壁画(张大千敦煌壁画事件)
我们从窭景樁先生的叙述可以看出——
1.这两幅壁画早已腐朽不堪,被火烟熏得黑沉沉的,上面原来画的是什么已根本无法分辨。
2.壁画是在于右任及众多的视察官员面前,被教煌县府的随行人员在不慎中拉掉的,故而当时在场人中并无一人表示出任何异议。
3.最重要的一点,壁画并不是由张大千给破坏打掉的。
张大千正在壁画上描摹
尽管那两堵坏壁的朽皮是被偶然撕掉的,也由此还产生了对莫高窟的重大发现。因而1944年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成立之后,也曾采用同法,在今第220窟等处清除坏壁,露出了底层的数幅唐代壁画,使人们更加深了对于莫高窟的认识与了解。
然而不幸的是,当时社会上有些人不顾这些明显的事实,抓住这两堵坏壁被撕掉一事大作文章。张大千本人也万万没有想到,为了这两堵并非他损坏,也不应由他负责的坏壁,竟使他陷人了一个可怕的漩祸。
据窦景椿先生叙述:
此事闹闹的沸沸扬扬,甚至传到了中央各方。而张大千尚蒙在鼓里,还在敦煌洞窟内起劲工作。
1943年4月,甘肃省政府主席谷正伦从兰州给敦煌县长陈儡学发了一封电报,陈将电报转给了张大千。
就在这封电报的压力下,1943年5月,张大千被迫离开了敦煌。尽管当时张大干的计划尚未完成,但出于无奈,也只有忍痛收兵。
但民间对张大千的诋毁愈演愈烈,由“破坏壁画”到“敦煌猎奇”“盗窃壁画”“敦煌盗宝”。
张大千站立在洞窟外
1948年7月,甘肃省参议会第一届第六次大会在兰州正式举行。
会议开始后不久,敦煌县参议员郭永禄,就人们关心的张大千在敦煌壁画的问题,突然向大会提出指控,正式控告张大千在敦煌犯下了“严重罪行”。
当时正在成都家中忘情作画的张大千,简直连做梦也没有想到,甘肃省参议会竟会根据捕风捉影的传闻,对他进行堂而皇之的控告。这既使他感到可笑,更使他感到伤心愤慨和委屈。
于是这起“官家告名人案”,被大大小小的报刊、电台争相刊载,并加油添醋,大肆渲染,大炒特炒,致使事情更扑朔迷离。而许多不明真相的人,出于对祖国文化和国家文物的热爱,亦跟着指责张大千,痛斥其"破坏敦煌壁画的罪恶行径”。
张大千临摹壁画闲暇之余喂养的鸭子
所以,张大千始终相信,是非自有公论,谣言终归不会久长。因之他对此控案,仍坦然处之,依旧是我行我素,忙着自己的绘画事业,没有为这桩控告而多作辩解。
张大千在洞窟外与僧人的合影
1948年8月下旬,敦煌艺术研究所所长常书鸿叫顶着巨大压力,坚持事实,并仗义执言:
敦煌县国大代表窦景椿先生,忍不住各方对张大干的污蔑,也站了出来,在南京向报界发表公开谈话,为张大千正名辩诬。
常书鸿、窦景椿等人当时的谈话,对澄清事实真相,扭转社会舆论起了一定作用。但是,张大千所期盼的控案结果,却一直未见到来。之后张大千远走海外,不了了之。
张大千一行人正研究壁画临摹
由于当年甘肃省参议会的控告,已严重地影响了社会视听,因而在中国文艺界、文物界、学术界、新闻界等许多人士的心目中,张大干仍属“破坏了敦煌壁画”的“罪人”。
在多年的沉寂之后,文物工作者刘忠贵先生就张大千“破坏敦煌壁画"一案,发出了勇敢有力的第一声平反呼唤。
被人尊称为敦煌的“活资料”、活字典”的敦煌研究院研究员史苇湘先生,也情不自禁地大声疾呼:
张大千与常书鸿日常居住的地方
1949年3月在兰州召开的甘肃省参议会第一届第七次大会的会议记录,上面就记载了这次会议对于上一次大会上由参议员亢维斗、郭永禄等11人联名控告张大千破坏敦煌壁画一案所作出的最后结论。
这个结论清楚无误地表明:张大千先生是清白的,无辜的,他没有破坏敦煌壁画!
按照常理,在此案查清,并已得出了明确正式结论之后,作为原告方的甘肃省参议会,理当将此官方的正式结论公之于众,以正视听,并向张大千本人公开赔礼道歉,恢复名誉,挽回影响。
但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却完全没有这样做。他们将最后结论压了下来,使之沉没于历史档案的汪洋大海,致使这起当年曾喧嚣一时的公案的最终结论,不仅世人毫不知情,就连当时的商京政府和后来的人民政府,也毫不知情。
而此案的“被告”张大干先生,直到他辞世之后,依旧背着“破坏了敦煌壁画”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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