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荣鼎盛,是一个王朝焕发勃勃生机的真实写照,亦是一个时代迸发最强音的历史机遇。正如诗人杜甫在《忆昔开元全盛日》里所言:“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将盛唐画卷呈现在世人面前,勾起了人们对和平富足生活的向往。
自洪武二十五年(公元1392年)七月十七日太祖大王李成桂开国定制,直至正祖大王李祘即位为止,朝鲜王朝已经享国长达384年,历经风风雨雨。作为继承了两代人遗志的正祖李祘(两代:英祖大王李昑和思悼世子李愃),为了守护庞大的家业,不得不日夜操劳、呕心沥血,通过自己努力将国家重新拉回发展的轨迹。
只可惜,长时间高强度的政务工作,让原本就不够强壮的正祖气喘吁吁。最终,在位仅二十四年李祘没能逃脱命运之轮,在众人的悲痛中撒手人寰,把江山社稷留给了年幼的王世子,这个人便是本期承旨要讲述的主角、朝鲜王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纯祖大王李玜。
宜嫔成氏(宜嫔成氏与正祖的爱情)
朝鲜王朝第22代国君、正宗(祖)大王——李祘
朝鲜王朝第23代国君、纯宗(祖)大王——李玜(金承秀饰)
纯祖李玜在朝鲜王朝历史上是一个颇具争议的人物,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恰好处在一个历史敏感期。由正祖李祘一手缔造的繁华盛世,在李玜的统治下逐渐日暮西山,农民暴动、社会矛盾尖锐、外夷骚扰、朝纲不稳。如果把李祘比作明朝孝宗皇帝朱祐樘,那么李玜就是万历皇帝朱翊钧,前期励精图治且颇有一番小作为,但后期昏招层出不穷,不仅自废武功,而且间接将国家驶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根据《朝鲜王朝实录·纯宗成孝大王实录》记载,纯祖李玜,字公宝,号纯斋,乾隆五十五年(公元1790年)六月十八日降生于昌庆宫集福轩。父亲是时任朝鲜王朝第二十二代国君的正祖大王李祘,母亲是绥嫔朴氏(忠献公朴準源之女),他是正祖唯一存活的儿子。
在当时,元子李玜的诞生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特别重大新闻,这可不是浮夸之词。正祖李祘一生中娶过3位女性,分别是孝懿王后金氏、宜嫔成氏和绥嫔朴氏,唯独宜嫔成氏和绥嫔朴氏为他生下儿女。宜嫔成氏于乾隆四十七年(公元1782年)九月七日曾经诞下过一个儿子,取名为李?,令久未得子的正祖倍感欣慰,所以很快就册封李?为王世子,打算倾注心血培养自己的接班人,从而延续先祖家业。
正祖李祘的原配、孝懿王后——金氏(朴恩慧饰)
正祖李祘家系谱
然而很无奈,原本很健康的李?在五岁时患上了红疹,就连经验丰富的宫廷内医们都束手无策,最后因病情恶化不幸薨逝于昌庆宫别堂。当正祖李祘听闻王世子逝去的消息后,瞬间天崩地裂、嚎哭声不绝入耳,将父子亲情表露得淋漓尽致。崩溃之余,伤心欲绝的正祖亲自为儿子题写谥号为【文孝】,并将其葬于高阳栗木洞壬坐原,派遣礼曹官员按时祭奠。
文孝世子早逝给予正祖李祘很大的打击,纵然宜嫔成氏不久又为他诞下一女,但依旧以早夭告终。先后失去儿子和女儿,这对正祖李祘而言是相当残酷的现实,也勾起了他坎坷的童年记忆。正祖李祘在父亲思悼世子李愃惨死后,一直生活在家庭不幸的阴影中。虽然得到祖父英祖大王李昑和母亲惠庆宫洪氏的呵护及培养,但根植于朝鲜王廷内激烈的两班党争,让他一度十分紧张和恐惧。
据李祘本人所言,他在做王世孙时,经常身穿软甲入眠,原因是害怕遭到刺客暗杀,可想而知那是多么艰苦的岁月。正所谓苦难使人早熟,当英祖飞升后,即位的李祘一反常态,利用自己培植起来的王党力量,对以国舅洪国荣为首的嗜权派进行冷酷大清洗,不仅提振了日渐衰微的王权,而且为后来开创盛世奠定了坚实基础。
英祖李昑的庶次子、思悼(庄献)世子、庄祖大王(追尊)——李愃(刘亚仁饰)
朝鲜王朝第21代国君、延礽君、英宗(祖)大王——李昑
正祖李祘的童年十分坎坷曲折,即便稳坐王世孙之位,依旧要面对王廷内的暗算
致力于延续王朝繁华的正祖李祘,如今却连连遭受丧子丧女之痛,让他很是焦虑,难道英祖一脉就此终结了吗?正当李祘感到迷惘之际,嫡次子李玜的降生驱散了阴霾,重新给正祖李祘带来了希望,所以承旨才会被称之为特别重大新闻,而《实录》里记载的“都人士女,奔走詑祝”,指的便是此事。
出生后的李玜天性聪慧,两岁就能指出屏风上相同的汉字,而且长得很像正祖李祘。天资优越、观察力超群、领悟性强,这在正祖看来,是不可多得的接班人选。但是,正祖观览古今通史,太熟悉那些自幼天赋卓群,长大后却碌碌无为的典型案例。因此,正祖对小李玜的教育很严格,不仅禁止他穿华丽的衣服、吃美味的食物,还教导他遇到事物都要有敬畏之心,即便是为他挑选的师傅也必须是饱学端方之人。
《朝鲜王朝实录·纯宗成孝大王实录》
在父亲和诸师傅的悉心引导下,李玜度过了自己的童年时光。10岁那年,正祖李祘册封他为王世子,并亲自在集福轩为他举行加冠仪式,随后在拜谒庙宫时命人将轿子前的布帘卷起来,让民众近距离瞻仰国本。由于正祖治国有方、礼贤下士、处事得体,故而深得朝鲜官民们的拥护,王世子李玜自然也受到热烈欢迎。民众围绕着龙辇载歌载舞,可见正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是何等崇高了。
只是,人终究难以战胜天命,即便是君王也不例外。嘉庆五年(公元1800年)六月二十八日,朝鲜王朝最后一位明君、正祖大王李祘带着对未竟事业的遗憾,薨逝于昌庆宫迎春轩,享年四十九岁,葬于显隆园东侧的健陵,一代王朝传奇落下帷幕。同年七月四日,王世子李玜在群臣的簇拥下,于昌德宫仁政门即位,是为纯祖大王(庙号初为“纯宗”,哲宗即位后升格为“纯祖”),尊奉孝懿王后金氏为王大妃、贞纯王后金氏为大王大妃,成为朝鲜王朝第二十三代国君。
景福宫勤政殿
景福宫石兽
纯祖李玜即位之初,因为年岁幼小,尚未有能力处理政务,于是由贞纯王后金氏负责垂帘听政。贞纯王后是英祖李昑的第二任王妃、忠宪公金汉耉之女,是一位很有心计和手段的女人。贞纯王后作为历经两朝的过来人,深知紧握权力的重要性,因此在垂帘听政期间大举支持“僻派”势力,主张固守英祖朝时期推行的“义理思想”,打击“时派”势力。
僻派和时派
僻派:英祖朝老论南党的继承者,认为即便穷僻困苦也要坚持义理,与时派对立。
时派:正祖朝至纯祖朝老论东党、北党的部分势力联合,主张顺应君王意志,与僻派对立。
毋庸置疑,僻派所宣扬的政治思想,是固守传统大义理,这就免不了有些固步自封的味道。不懂得变通、认死理,这对整个政局走向是致命的。正祖李祘是朝鲜王朝最后一位明君,同时也是一位开眼看世界的先行者,对外来文化秉持着较欢迎的态度。自从西方文化经中国明朝敕使传入朝鲜半岛后,以天主教为代表的西方宗教便逐渐生根发芽,助长了朝鲜社会里盛行的“西学风气”。
可是,天主教归根结底属于外来宗教,这就遭到了以慎后聃、安鼎福为代表的维护本族文化朝鲜士人的猛烈批判。虽然正祖李祘本人并不十分排斥天主教,甚至在【乙巳秋曹摘发事件】发生后还宽大处理了李檗、李承薰等传教人士,但仇恨天主教的势力依然存在,他们无时无刻都希望将那帮异教徒斩草除根。
很凑巧,纯祖即位后,贞纯王后垂帘听政,僻派势力大行其道。僻派士人本身就缺乏开拓性,自然对天主教没什么好印象,也期待将他们驱逐出朝鲜。嘉庆六年(公元1801年)正月初十日,对天主教传播早就不满的贞纯王后突然颁布懿旨,扬言“今之所谓邪学,无父无君,毁坏人伦,背驰教化,自归于夷狄禽兽”,大肆向国内的天主教徒举起屠刀,朝鲜王朝历史上臭名昭著的【辛酉邪狱】爆发。
英祖李昑的第二任王妃、贞纯王后——金氏(徐睿知饰)
透过对史料解读,不难发现由贞纯王后金氏挑起的辛酉邪狱,实际上可以视作僻派势力假借“除教之名”打击政敌的手段之一,导致时派势力遭到了极大压制。辛酉邪狱持续了整整一年,在此期间,将近400余名殉教者失去生命。上至王室宗亲,下至官民百姓,血色恐怖遍及全国各地。在这群死难者里,最悲惨的当属恩彦君李?,若按照辈分排序,他是正儿八经的王叔,却因为信教问题被侄子亲手赐死,真是应了那句“无情最是帝王家”。
辛酉邪狱结束后,时派势力被揍得奄奄一息,僻派掌控了王廷大权,而贞纯王后金氏也在享受了两年呼风唤雨的日子后,宣布撤销垂帘听政,纯祖李玜正式亲政,此时的他才13岁。
纯祖李玜一生功过是非,有称赞也有谩骂。称赞暂且不提,至于谩骂方面,承旨就重点说说他做过的两件最令人诟病的蠢事:一是无节制消耗内帑,二是解散壮勇营。此举等同于自断臂膀,拱手将王权让给外戚。
咱先来说第一项。承旨在阅读《纯宗成孝大王实录》的过程中,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纯祖李玜貌似很喜欢动用内帑,换句话说便是自己掏腰包,打死也不动国库里的银子。自掏腰包的做法好不好?从国家格局层面看,纯祖李玜的做法值得后人称颂,因为他没有随便动用国库储蓄,从而为大政方针的施行提供了可靠的经济支持。但是,倘若从政治角度分析,纯祖李玜的做法显然无比错误,因为内帑隶属王室财富,是维系王权地位的重要支撑。内帑少则行事难,行事难则王权不稳。人是追名逐利的生物,跟一个没钱没权的领导能有什么前途?
《朝鲜王朝实录·纯宗成孝大王实录》
说完内帑问题,再来谈谈第二项。无节制消耗内帑已经削弱了王权力量,那么解散壮勇营将成为纯祖李玜最低能的政治举动。壮勇营始建于正祖大王李祘年间,其设立目的是培养一支忠于王室的武装力量,强化李氏王权,威慑一切反动势力。
壮勇营改称之前名为壮勇卫,最早由30名武举出身及会经营校者组成,分值明政殿南廊,配以精良兵器。后来正祖效仿明朝戚家军之南军编制,增设五司二十四哨,才有了现在的壮勇营。正因为是正祖亲设,壮勇营的规模日益扩张,由最初的30人飙升至2000人,又从2000人直接扩编至3450人,分设马步京乡军,兵曹依照惯例每月定额补给。到了正祖薨逝为止,壮勇营总兵力已达20000余人。
朝鲜王朝壮勇营军士复原图
2016年10月韩国水原华城文化节——壮勇营出巡
壮勇营的设立,让正祖李祘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上有了十足底气,毕竟做大哥没几个小弟,想干出一番事业那是难上加难。谁赞成?谁反对?说这句话得有足够实力。而正祖能够调停僻派与时派之间的激烈党争,维持王廷的正常运转,逐一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有壮勇营的巨大功劳。
可如今,守护王室安危和地位的壮勇营却被解散,无疑让纯祖李玜变成了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小孩,也让整个李氏王族丧失了最后一道保护伞。虽然解散壮勇营的命令出自贞纯王后金氏,但纯祖李玜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壮勇营解散后,以贞纯王后为首的僻派党人弹冠相庆,更是为后面安东金氏门阀的崛起创造了条件。相信九泉之下的正祖李祘若是听闻儿子此举,估计棺材板都会被他掀翻吧!
《朝鲜王朝实录·纯宗成孝大王实录》
嘉庆七年(公元1802年)十月三日,永安府院君金祖淳之女与纯祖李玜在仁政殿举行大婚,是为纯元王后,拉开了安东金氏拨弄王朝风云的序幕。安东金氏依托纯元王后上台后,开始反噬和吞并僻派势力,对朝局进行大换血,一批批金氏子弟被安插在政府各个要职,把国家搞得一团糟。纯祖李玜眼见局势纷乱,但早已失去壮勇营支持的他也有心无力,只能放任安东金氏胡作非为,势道政治达到顶峰。
安东金氏的胡作非为,让八道百姓苦不堪言,原来光明与黑暗仅仅相隔一线牵。随着不满日益加剧,朝鲜各地相继爆发农民暴动。嘉庆十六年(公元1811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对混乱朝纲心怀不满的南阳人洪景来会同好友洪哥、金昌始、禹君则等人,率领500余名叛军在平安道宣川揭竿而起,史称【两西之乱】,霎时间朝鲜北境震动,平安道和黄海道狼烟滚滚。
安东金氏上台后,舞权乱政,致使朝鲜百姓苦不堪言
朝鲜王朝八道示意图
洪景来自幼喜读兵书,很清楚部队纪律的重要性,在起义之初就严肃军纪、颁布军制、明确方向。大元帅统领诸军,旗下又分副元帅、先锋、左右翼将、谋士,整支队伍分工明确、齐头并进,很快就打开了局面,相继攻克嘉山、定州、博川、泰川等地,实力急剧暴增,清北八郡顷刻沦陷,兵锋直指平壤而来。
洪景来等人的叛乱,让纯祖君臣忧心忡忡,更让他们紧张的是,叛军所过之处,朝鲜民众纷纷响应号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致使叛军势头如滚雪球般愈发壮大。眼见统治基础遭动摇,纯祖李玜也慌了神,没有了壮勇营,他只能委托安东金氏组织军队前去平叛。在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后,纯祖在安东金氏的提议下,授予李尧宪两西巡抚使之职,准许他开府节制,统率京营兵前往北境平叛。不得不说,安东金氏弄权舞政,但在用人方面确实有几把刷子。
纯祖李玜(郑宇饰)授予授予李尧宪两西巡抚使之职,命令他带兵平叛
李尧宪指挥朝鲜官军与洪景来叛军作战
李尧宪生于乾隆三十一年(公元1766年),是一位大器晚成的将才,对作战颇有一番心得,深知叛军轻敌冒进的弊端。同月二十九日,朝鲜官兵进抵安州城下,一反常态的李尧宪采取土龙战法,将军队一分为二,一部分佯攻吸引叛军注意力,另一部分向城中挖掘地道。此前一直顺风顺水的叛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碰到了氪金大佬,很快就被官军里应外合给歼灭,安州城光复。随后,李尧宪又指派兵虞侯李海昇指挥精兵轻装急行,在博川大破叛军主力,又在松林之战中彻底击溃洪景来所部,形势一片大好。
见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根据地让人给端了,洪景来十分生气,很想东山再起,可是麾下部队损失惨重,正面对决官军并无胜算,更何况那个叫李尧宪的人不好对付。于是,强弩之末的洪景来只好带着残兵败将退守定州城,打算拖延时间,与城外援兵来一次反包围。
叛军固守孤城,表面上看似大势已去,实际上阴险至极。聪明的李尧宪识破了洪景来的计谋,他迅速抓住时机,分遣柳孝源、李永植等人先端掉城外的叛军据点,自己则率领主力将定州城围得水泄不通。外援断绝、粮草耗尽,纵使洪景来再蹦跶也无济于事。在历经两个多月的艰苦攻防战后,四月十九日,官军借助火攻战法,成功突入定州城内,贼寇大溃,洪景来当场被捕,金昌始、李斋齐等贼将尽皆战死,至此轰轰烈烈的两西之乱宣告结束。
两西之乱的爆发,给纯祖李玜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果想保住父辈们创立的锦绣山河,必须重新掌控“民”与“权”,也算是现实给他结结实实上了一课。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后来的李玜对百姓非常好,哪里闹灾就免税免役、发钱发粮,例如咸兴曾两次发生火灾,数千户民宅被烧毁,李玜直接大笔一挥,让校理洪奭周从内帑调拨物资前去赈灾,还免除了当地的鹿茸之贡。在安抚百姓之余,纯祖李玜对自己则十分苛刻,从不随意享受华贵生活,甚至在江华岛出现饥荒时,不顾群臣阻拦停止了景福宫的修缮工作(壬辰倭乱后,朝鲜历代国君都在坚持修复景福宫)和年例燕贡。
纯祖李玜家系谱
纯祖李玜的嫡次子、孝明世子、翼宗大王(追尊)——李旲(朴宝剑饰)
纯祖李玜称不上是一位合格的君王,同时也是一个少子的君王。上文提到,纯祖李玜是正祖李祘的独子,自诞生起就备受关注。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基因遗传问题,纯祖李玜也步了父亲的后尘。根据《纯宗成孝大王行状》记载,李玜一生娶过2位女性,分别是纯元王后金氏和淑仪朴氏,她们一共为纯祖李玜诞下了二男四女,而孝明世子李旲则成为纯祖唯一存活的嫡子。
孝明世子李旲于嘉庆十四年(公元1809年)八月九日申时在昌德宫大造殿内降生,3岁就被册封为王世子,可见纯祖对他寄予厚望。为了抗衡安东金氏,李旲在10岁那年迎娶了丰恩府院君赵万永的女儿,是为神贞王后,与安东金氏并称为“王座两门阀”的丰壤赵氏自此登上历史舞台。孝明世子李旲是一位德才兼备的储君,宽容、好学、仁善,深得宫廷内外礼遇。看到自己儿子如此出色,纯祖李玜也很欣慰,道光七年(公元1827年)二月初九日就同意他代理听政,打算让他多熟悉政务。
《朝鲜王朝实录·纯宗成孝大王实录》
可谁曾想,处理政务游刃有余的李旲却在3年后不幸英年早逝,年仅21岁,让纯祖李玜无法直面现实。李旲的离世,不仅击碎了纯祖的梦想与希望,同时也象征着纯祖失去了第一顺位继承人。极度悲伤的纯祖李玜只好把自己的嫡孙李奐扶上东宫之位,将其册封为王世孙,他就是后来的宪宗大王。
孝明世子李旲逝去后,带走了纯祖李玜仅存的雄心壮志,明温公主和福温公主相继早逝,进一步给纯祖李玜蒙上了阴霾,就连一旁的史官都不忍地说道:“及壬辰明溫、福溫两公主,又先后夭逝,悲戚相续,荣卫非昔,是岁夏秋,屡示不豫。”
自道光十年(公元1830年)起,纯祖李玜再也没有一丝热血,也不再热衷处理政务,开始得过且过、看淡人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此时盘踞朝堂之上的安东金氏和丰壤赵氏互相争斗,党争陷入白热化阶段,整个王廷鸡飞狗跳,纯祖李玜却冷眼旁观,仿佛看戏一般。道光十四年(公元1834年)十一月十三日亥時,纯祖大王李玜在庆熙宫会祥殿薨逝,在位三十四年,享年四十五岁,葬于交河郡仁陵,一代君王往事化作尘烟。
纯祖李玜与纯元王后金氏的合葬墓——仁陵
看完纯祖李玜的故事,相信很多人会给出自己的评价,有人可怜、有人指责、有人赞扬,但孰是孰非,尽在不言中了。如若非得为他书写评语的话,承旨想说的是:“生于盛世,长于人伦,活不明白,死得其所。”纯祖李玜亲手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让朝鲜王朝这艘巨轮驶入深渊,或许真如人们所言,这就是命吧!
参考文献:
1.《朝鲜王朝实录·正宗庄孝大王实录》
2.《朝鲜王朝实录·纯宗成孝大王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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