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岗原来就是个有几百户人家的大屯子,鬼子搞“归屯并户”就以它为中心,将附近的村子都并了过来,使这个大屯子又大了许多。
为了安全起见,裴兆才先让姜蓉在电子外边树林子里牵着马等着,自己摸到屯子边先观察一下。他见电子四周虽然壁垒森严,可把门的团丁都是本屯人,他都认识。这些人在他裴家三少爷眼里,只不过是群逐臭的苍蝇,当初他打个喷嚏,就能吓得他们跑老远。因为他们家种的地,都是裴家大院的,谁敢得罪他。
壁垒森严(壁垒森严的意思)
他看明白后,就返回树林,叫上姜蓉,两人把枪藏在怀里,上了官道,骑上马大摇大摆地走近围子。到了围子通道口,他为了向姜蓉显示自己的身份和能耐,连马都没下,冲着一个团丁说:“二赖子,你小子也背上大枪了,会使吗?别他妈的走了火,”
那个叫“二赖子”的团丁见是他,连忙赔着笑脸说:
“哎呀,三少爷,可有工夫没见着啦,上哪儿发财去啦?还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太太回来的,肯定是当大官啦。”
裴兆才骑着马边走边说:“行,会唠人嗑儿了,赶紧给我赏你两块大洋,让你开开荤老裴福自从三儿子离家出走后,懊悔不已。本来他以为只要给他娶个媳妇,就能拴住他,没想到儿子却被那姑娘拐跑了。他多次上朴顺子家打听,都毫无音信,整天为儿子提心吊胆。一晃快两年了,儿子连音信都没往家送,令他既伤心又寒心。托人四处打听,后来知道参加了抗日游击队,他一生最怕骑马挎枪的人,自然没敢去找。
裴兆才突然回家,还领了个漂亮的姑娘,一看不是朴顺子,老裴福心里高兴,长时间思念儿子的忧虑,恼怒,气恨都一扫而光,当着姑娘的面又不好说啥,只能翻来覆去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还寻思你把这个家给忘了呢……”
说着,转过身偷偷擦眼泪。裴兆才的妈连骂带哭地把儿子一顿数落后,才拉着姜蓉的手说:“哎,是个好闺女,模样长得招人稀罕,怪俊的。叫啥名啊?俺这三儿打小就聪明,挺有福的,找了个好媳妇儿……”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裴兆才告诉她两遍叫姜蓉,她不知道光高兴了,还是记性不好,还时不时地问一问,叫啥名哩。姜蓉就不厌其烦地告诉她。裴兆才脱下外衣,有点显摆地把手枪往条琴上一放,又帮着姜蓉拿外衣,挂在墙上钉的狍角上,把她的手枪也放在上面。这老裴福早先就一怕胡子二怕枪。一看着儿子的光亮的手枪,吓得连忙跟老伴说:“麻溜儿地把那家什收起来,锁到柜子里,怪呛人的,别让外人瞅着……”
老伴撇了撇嘴,嘟囔着:“一辈子胆小鬼儿,树叶掉了都怕砸脑袋,闺女呀,你别见怪,这个老头子就这么个样儿。”她从腰带上解下钥匙,打开柜子的铜锁,把两枝枪放进去,又上了锁。裴兆才本想不让她往里放,又一想待会儿人来人往的,太扎眼,也就没拦挡。
这时候,裴兆才的两个哥哥和嫂子也都进了正屋。大哥、二哥憨厚,不疼不痒地唠两句,就出去该干啥干啥去了。两个嫂子逗了几句裴兆才,就跟姜蓉攀谈起来,唧唧喳喳的挺热乎。老太太看看天不早了,就对两个儿媳妇说:“别唠啦,快去杀鸡,把地窖里留着的肉啦鱼啦都拿出来,好好给三媳妇儿做点菜……”她刚才还叫闺女,一转眼就叫上媳妇了。
“家人,吃了顿团团圆圆的晚饭。裴福跟三个儿子喝了些白酒。大媳妇儿、二媳妇儿陪着姜蓉,喝的是屯子里鲜族人用粳米自酿的米酒。这种酒,味甜且绵,还略甜中带点儿酸,酒精度又低,喝得还挺可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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