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赌咒就十分危险说起评神我心就胆寒

虚空过往就灵验日月星斗听我言

众位菩萨你站高看远我赌咒本是作来玩

鸳鸯枕（鸳鸯枕真的存在吗）

我与表妹若有情感田坝的蝌蚪全都死完

我与表妹若有经串死鱼河里遭水淹

我这个赌咒实在危险贤妹你了然不了然

——《扯内皮》

谋道车灯歌词赏析

文/赵青松

车车灯是在民国年间兴起的一人或多人载歌载舞说唱故事的新曲种。曾流行于我国西南各省。因此车车灯的的表演形式、唱腔、舞步等因地域不同而有各异。在众多的车车灯表演中，谋道车车灯在川东一带名气最响。究其原因，这与谋道的历史文化底蕴息息相关，与土家人生活习性密不可分，与谋道特殊的地理位置紧密联系。

谋道在晋代前系羊渠县，后属辖四川南浦县，至明清时，已是川江盐道上重要的商旅重镇，传说蜀都大将关羽在此小溪磨刀，故名磨刀溪，有联曰：大丈夫磨刀垂宇宙，士君子谋道冠古今。后有仁人志士认为“磨刀习武应轻，谋道修文该重”，于是改磨刀溪为谋道至今。1955年经国务院批准，从四川划归湖北。谋道处于四川湖北两省交界处，因此巴楚文化在这里有深厚的积淀，谋道的民族文化既有楚文化的含蓄委婉又有巴文化的豪迈大气，既吸收了长江两岸流入的汉人文化又秉承了土苗本族的传统习俗。这，也就成就了具有谋道特色的车车灯。

谋道车车灯表演题材十分广泛。唱词现在保存相对完整，保存的作品作者均为邓德荣。邓德荣是苏马荡柏杨社区尼姑殿人。1915年12月2日生，卒于1994年8月12日。邓德荣老人年轻时曾进入川东戏班，司职鼓锣乐器。一生好戏，时常自学看书至深夜。其妻高海清也是好戏之人，二人常常从歌词、唱腔到舞蹈自编自演。因此，谋道车车灯在邓德荣夫妻二人的传唱下影响了周围的许多爱好者，以至后来邓德荣门徒数百人，从而把谋道车车灯唱出了谋道，唱到了万州，唱红了川东，唱响了利川。

谋道车车灯唱词绝大部分由邓德荣创作，还有部分作品是以邓德荣为首的多个民间艺人集体创作而成。谋道车车灯的唱词题材极广，社会不同阶层的爱情婚姻、风土习俗、世间百态、自然常识、历史故事、民间传说，劳动生活等几乎无所不包。

其中，反映爱情生活，包括吐露纯真情感，抒发离愁别恨，反抗封建婚姻追求自由恋爱，甚至精心绣制物件做定情信物馈赠恋人和打情骂俏等内容的题材尤为多，代表作有《山伯闹五更》、《英台回书绝命方》、《合包歌》、《相思病》、《茶山歌》。1955年谋道划归利川管辖后，邓德荣创作的《自由结婚闹五更》参加利川县文艺汇演一唱出名。其唱词五字一句，一段一转韵，清新活泼，诙谐幽默。

一更月放光，二人收拾到戏场。

后面一男子，前面一姑娘。

走个脚跟腿，慢慢谈家常，

哥的义也重，妹的情也长，

男的有思想，女的动心肠。

回转家中去，待月跳粉墙，好比张生戏红娘。

此段有极浓厚的生活气息，生动描绘了解放初期破除包办婚姻，男女自由恋爱，月下观戏谈情的场面。该词在创作中不仅有极鲜明的时代色彩而且引经据典使用多个历史典故，加重了唱词的文学性。

二更月亮明，二人看戏要回程。

对着月亮看，恰恰两个人。

山伯配英台，相如配文君。

肖史引弄玉，红拂奔李靖。

这里连续运用四个历史上冲破封建桎梏追求自由婚姻的典范，歌颂了共产党推翻封建主义带给人民的自由生活。

谋道车车灯唱词以中国历史，民间传说故事，包括流传在民间的各类历史人物、戏剧、话本、神话为题材的比例也相当大。其代表作有《兴周灭纣》《孙悟空被佛所降》《历代帝王传》《帝王传（前唐后汉）》。这些作品与叙事于舞蹈之中，形象地再现了历史，生动地演绎了神话。以上作品一词多用，既可用车灯调演唱，又可在土家丧葬祭亡灵时演唱。

谋道车车灯在活跃土家人氛围，给人们精神享受的同时，还创作了大量的劝世之作。《酒色财气》堪称代表。全词从酒、色、财、气四个方面剖析其利弊，从仪狄造酒到三气周郎，全以历史典故为依据，具有很强的说服力。《古代劝世文》则从日常生活中的小事说起，劝诫人们莫怀贪心，多做善事。《鞠养深恩（养育歌）》全文200句，押安韵。从十月怀胎唱起，到送入学堂学诗篇，到娶妻生子，到儿老父母衰。句句含情，声声动容，教育子女切记父母赐身之情，养育之恩，不失为车灯调中的精品之作。

谋道车车灯取材还包括反映社会矛盾，歌颂党的政策之作，也有反映社会生活，生产劳动之作，也有反映家庭关系，风俗习惯之作。《翻身福歌》就是一曲典型的赞颂之歌。

我唱讴歌为那件，人民翻身掌政权

……

朱毛领导坐江山，人民拨云见青天。

社会形式大改变，神州大地换新颜。

唱词直抒胸臆，讴歌赞美之情溢于言表。歌词从衣食住行关乎民计民生的细微处着手，到国防科技党国方针，举例详实，贴近观众，让人们真切地感受到新中国在共产党的英明领导下，人民正逐步迈向小康，国力日益强大，油然而生强烈的爱国情怀。

谋道车车灯在长期演出过程中，创作能够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唱词往往根据时代不同、政策变化等因素而不断修正。《自由结婚闹五更》的第三段里有很符合上世纪50年代生育政策的唱词：

上了象牙床，共睡鸳鸯枕。

结成终身伴，鱼水永相亲。

百年同到老，夫妻永不分。

承宗又继祖，接起后代根。

男成队伍女成群，男成队伍女成群。

当时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生多生少都可以。可是在80年代后，再这样唱显然违背了计划生育政策，于是唱词就改为“承宗又继祖，接起后代根。一对夫妇还对人，一对夫妇还对人。”这样稍加改动，就非常符合当时一对夫妇可以生养两个孩子的计划生育国策了。

谋道车车灯的传人殷文会是邓德荣的得意门生，天生的好嗓子使他成为了谋道车车灯唱腔的佼佼者，也是现在健在的为数不多的老艺人。殷文会10多岁开始学习车车灯，对邓德荣的每个作品都理解透彻，烂熟于胸，表演技巧娴熟大方，是最受欢迎的演员。在上世纪40年代初期，曾参加五县联防春节大拜年。由太平乡乡长、联防副大队长吴周云任灯头，上到利川汪营，下至四川罗田、马头、长岭、五桥、新田等地，历时2月有余。此次拜年活动，谋道车车灯大放异彩，唱响了川湖两省。其后每每重大节日都竞相相邀，与各地车车灯同台献艺。在此期间，谋道车车灯不断创新，不断完善，逐步形成了最受群众喜欢的民间曲艺。

赵青松话说谋道古镇（二十一）